胡一鳴已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猛的向前跨出一步。
李洪急忙拉住胡一鳴的胳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校長,別衝動,小不忍則亂大謀!”
胡一鳴原本前傾的身子,慢慢收了回去。
李洪對秦沐恩賠笑道:“校長對於慶峰的死,悲傷過度,言語有過激之處,還望沐恩你多諒解。”
秦沐恩問道:“胡校長帶來這麼多人來到我們南方營地,是來興師問罪的?”
李洪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我們是打算暫時寄居南方營地一段時間,不知沐恩肯不肯接納我們這些幸存者。”
秦沐恩疑惑道:“寄居?”
李洪正色說道:“現在島上不太平,野人神出鬼沒的,鬧得營地不得安寧,何況,我們北方營地現在隻剩下一百來人,一旦野人打過來,我們連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思前想後,我們決定,暫時寄居在南方營地,等這陣子風波過去,我們再回南方營地。”
聽聞李洪的話,秦沐恩、陳晨等人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說是寄居,實際上就是來避難的。
薩爾人大舉進攻南方營地的時候,沒見到北方營地的人前來幫忙,現在薩爾人戰敗了,南方營地已經安全了,北方營地的人倒是來了。
見秦沐恩聽完自己的話,笑而不語,李洪清了清喉嚨,向前近身,小聲問道:“沐恩,我聽說,有野人幫你們打敗了前來進攻營地的野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北方營地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胡慶峰死了,他們知道,薩爾人進攻營地,他們知道,連雅克人幫著己方,打敗薩爾人,他們也知道。
不用查,投靠過來的北方營地幸存者當中,其中肯定有人在給他們通風報信。
秦沐恩說道:“進攻營地的是薩爾人,幫著我們攻擊薩爾人的是雅克人,現在,我們營地已經和雅克人聯盟。”
聽聞這話,也不知道李洪是真吃驚,還是在裝模作樣。
他一臉驚訝地張大嘴巴,愣了片刻,急聲說道:“沐恩,你怎麼能和那些野人聯盟,這些野人還未開化,茹毛飲血,怎麼能靠得住?”
秦沐恩聳聳肩,說道:“我倒是覺得,在很多時候,未開化的野人,遠比已開了化的現代人更可靠。李先生,你說呢?”
李洪不自然地幹咳一聲,苦笑道:“沐恩,你是怪我們沒來幫忙吧?其實,當我們得知南方營地遭受攻擊的消息時,你們這邊的仗已經打完了,那時候我們再過來,不像是來幫忙的,更像是來撿便宜的,校長為了避嫌,就沒讓我們過來。”
秦沐恩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李洪這個人,口才確實是好,能說會道,死人都能被他說活了。
胡一鳴深吸口氣,對秦沐恩說道:“慶峰已經死了,對於此事,我不想再繼續深究下去,即便爭論出個誰對誰錯,也無法讓死人複活,隻徒費口舌、徒增煩惱罷了。”
沒想到胡一鳴會說出這番話,秦沐恩、陳晨、王強等人都挺意外的。
陳晨心思轉了轉,笑道:“胡校長能這麼說,果然是有大胸懷的領導!”
胡一鳴向陳晨點下頭,繼續道:“這次,野人在島上吃了大虧,很有可能會派更多的人登島報複。北方營地,人手不足,防禦也羸弱,不堪一擊,我們這次是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到南方營地暫居,以避風險。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知沐恩能不能放下芥蒂,暫時收容我們?”
此時,胡一鳴故意放低姿態,而且連秦沐恩殺死胡慶峰這筆賬都不想再算了,如此示弱的表現,自然而然地激發起人們的憐憫之心。
陳晨湊近秦沐恩的耳邊,低聲說道:“沐恩,如果我們不收容他們的話,薩爾人真上島報複,他們這一百多人,可一個都活不了啊!”
王強接話道:“而且營地現在急缺人手,收容他們這一百多人,也等於是多了一百多個勞動力,對營地很有好處!”
見陳晨和王強都在秦沐恩身邊竊竊私語,李洪眼珠轉了轉,說道:“沐恩,你收容我們,對你們南方營地也有好處,如果野人再次來攻,我們起碼可以幫著你們守營地啊!”
秦沐恩眯了眯眼睛,說道:“我們營地,可以收容你們。”
聽聞這話,李洪喜形於色,胡一鳴的表情也由陰轉晴。
秦沐恩繼續說道:“不過,醜話我也得說在前頭,既然來到我們營地,你們就得守我們營地的規矩,如果有誰想暗中搞破壞、搞分裂,損壞到營地的利益,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現在能收容你們進來,將來,也同樣可以把你們驅逐出去!”
胡一鳴聞言,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目光陰冷地凝視著秦沐恩。
李洪滿臉堆笑的應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沐恩,你放心吧,我可以保證,所有進入南方營地的幸存者,都會安分守己。”
“這樣最好!”秦沐恩點點頭,再不廢話,轉身走進營地大門,同時揮手說道:“都進來吧!”
無論他和胡一鳴之間有什麼恩怨糾葛,他可以不管胡一鳴,但不能不理北方營地那一百多的幸存者。
再者,現在南方營地確實急需人手,有一百多名北方營地幸存者加入進來,的確能幫上營地的大忙。
胡一鳴、李洪等人,跟隨秦沐恩走進營地。
進來之後,他們忍不住向四周觀瞧。
南方營地的位置,的確是得天獨厚,三麵都是高高豎立的礁石,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可謂是易守難攻。
營地內部,到處都在建設,有的人在蓋房子,有的人在鋪路,還有人在開墾土地,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都在忙碌個不停,但又不是被逼的,因為每個人的熱情都很高漲。
北方營地的氣氛,那叫一個死氣沉沉。
而南方營地這裏,正好相反,完全一副朝氣蓬勃的場麵。
看到南方營地的內部情況,胡一鳴和李洪對視一眼。後者小聲說道:“校長,南方營地可比北方營地好太多了,難怪副校長他留在南方營地,不肯回來!”
提到蔡誌強,胡一鳴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要在我麵前提他!”
胡一鳴現在可是狠毒了蔡誌強,在他看來,胡慶峰的死,與蔡誌強有直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