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較輕的薩爾人,楊敏已為他上了藥,也做好包紮。
即便是對薩爾人,楊敏的醫治也是一板一眼,沒有絲毫的糊弄。
秦沐恩把這名薩爾人帶到海邊附近。
這裏人少,適合審訊。
秦沐恩把他放躺在地上,同時帶來好多醫務所裏的繃帶。
他還沒開始審問呢,霍納瓦倒是先來了。
“幼苗生得不錯,現在已經冒頭了。估計再有個十天左右,就能長成。”
霍納瓦說完,又向地上的那名薩爾人努努嘴,說道:“薩爾人的嘴巴一向很嚴,想讓他們開口,可不容易。”
秦沐恩在薩爾人的身邊蹲了下來,正要開口發問,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霍納瓦道:“薩爾人能聽懂雅克語嗎?”
霍納瓦點頭,說道:“雅克語和薩爾語雖然不完全一樣,但互相都能聽得懂大概。”
雅克語和薩爾語,就像是普通話和粵語,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以秦沐恩來說,他學會了雅克語,但要他去聽薩爾語,人家如果慢慢說,他能聽懂一半,但人家若是說快了,他幾乎一句也聽不懂。
但雅克人和薩爾人之間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們相互經常接觸,都能聽懂對方的語言,即便聽不懂全部,起碼也能明白八成以上的意思。
霍納瓦說道:“如果你聽不明白他的話,我可以幫你!”
“好。”
秦沐恩並不覺得有哪些事是需要避諱霍納瓦的。
他在薩爾人身邊蹲下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薩爾人雙手被捆綁在背後,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他轉頭怒視著秦沐恩和霍納瓦,一聲沒吭。
秦沐恩轉頭看向霍納瓦,詢問他,這個薩爾人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
霍納瓦點點頭,表示對方肯定能聽得懂。
“我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薩爾人依舊不說話,狠狠瞪著秦沐恩。
秦沐恩看出來了,對方不是聽不懂自己的話,隻是嘴巴硬,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
他站起身,邁過薩爾人的身體,然後蹲下身子,將繃帶條浸泡在海水中,說道:“我隻是在問你的名字,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審問犯人,不怕對方滿嘴跑火車,胡編亂造,就怕對方死咬著牙,什麼都不說。
隻要對方開了口,便可以通過話術、心理戰等方麵,從對方身上套出自己想要的情報。
訊問知識、訊問技巧,秦沐恩在部隊裏都有係統的學過。
他將濕漉漉的繃帶條從海水中撈出來,甩了甩,說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薩爾人依舊不開口。
秦沐恩點點頭,不再囉嗦,將布條展開,先是蓋住薩爾人的鼻子,然後打了個折,又蓋住他的嘴巴。
布條很薄,能明顯看到薩爾人已呼吸困難,隻能張大嘴巴,用力的吸氣,他嘴巴上的布條,也明顯凹陷下去好大一塊。
霍納瓦在旁看著,感覺很是奇怪,問道:“秦沐恩,你這是在用刑?”
秦沐恩說道:“是水刑。”
“水刑……”霍納瓦喃喃嘀咕了一句。
秦沐恩沒閑著,又拿起一條繃帶,浸泡在海水裏,然後撈出來,繼續鋪在薩爾人的臉上。
這一條繃帶鋪下去,薩爾人連嘴巴都無法呼吸了,整個身子向上躬起。
秦沐恩說道:“霍納瓦,幫我摁住他!”
“誒!”霍納瓦應了一聲,用膝蓋壓住薩爾人的小腹,一隻手掐住對方的脖子。
秦沐恩邊浸泡第三條繃帶,邊回頭提醒道:“你摁住他的頭,別把他掐死了!”
“哦!”霍納瓦連忙鬆手,改而摁住薩爾人的腦門。
他轉頭問道:“這招管用嗎?”
雅克人也有各種酷刑,在他看來,秦沐恩用的這個刑罰,根本算不上酷刑,太簡單也太溫柔了。
秦沐恩將繃帶從海水中提起,繼續向薩爾人的臉上加蓋,同時問道:“你覺得,什麼最可怕?”
霍納瓦認真想了想,說道:“失去親人或者愛人,額,我覺得還是死亡最可怕!”
“沒錯,死亡最可怕。瀕死前的痛苦,沒人想嚐試第二次,水刑,就是讓人去體驗瀕死,讓人知道什麼是死亡。”
而且這種死亡體驗,還是極為痛苦的溺死。
秦沐恩來來回回,總共在薩爾人的臉上鋪了六層繃帶。
薩爾人無法呼吸,吸入肺子裏的都是海水,他又咳不出來。
他身子劇烈的掙紮,即便他的雙手雙腿被捆綁住,霍納瓦都有點摁不住他,得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行。
一個本就受了傷的人,恐怕也隻有在臨死之前,才能迸發出這麼大的力氣。
現在,霍納瓦對水刑的殘酷,終於有點理解了。
漸漸的,薩爾人的掙紮弱了下去,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脯,也慢慢不動了。
他抬頭看向秦沐恩,急聲說道:“他好像不行了!”
秦沐恩倒是不急,水刑畢竟不是溺水,一時半會人還死不透。
他不慌不忙地把蓋在薩爾人臉上的繃帶全部拿掉,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已經沒了氣息。
他示意霍納瓦讓開,然後雙手交叉,摁住薩爾人的胸口,為他做心肺複蘇。
隻來回按壓了十幾次,薩爾人猛然張大嘴巴,發出嘶的一聲長長的吸氣。
這口氣,他瞪大著雙眼,足足吸了有十幾秒鍾,而後又緊閉雙目,開始連續的咳嗽。
秦沐恩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直至對方咳得臉色漲紅,已無力再咳,他才重新蹲下身形,拍了拍薩爾人的臉頰,說道:“說出你的名字。同樣的話,我不想再問!”
薩爾人連連喘息,看向秦沐恩的眼神,已經由憤恨變成了濃濃的恐懼。
他張開嘴巴,似乎想說話,但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秦沐恩也無所謂,他重新拿起繃帶,放在海水中浸泡,慢悠悠地說道:“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足夠讓你體會十幾二十次的‘溺亡’。”
薩爾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地吞口唾沫,顫聲說道:“胡尼!我……我叫胡尼!”
“胡尼!”秦沐恩還真就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是薩爾人?”
“是。”
霍納瓦湊過來,問道:“你是薩爾族那個部落的?”
“天鏡部落。”
霍納瓦眯了眯眼睛,目光陰冷了幾分。他轉頭對秦沐恩說道:“他是薩爾族天鏡部落的人。”
“天鏡部落……”秦沐恩對薩爾族的部落,毫無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