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練體

“好嘞,一會兒就好!”秦曉月豎起了一根白嫩的手指,俏皮地說道。

蕭南離看著秦曉月的背影,笑了笑,就衝著這小姑娘的熱心勁兒,自己的選擇就不會錯,更何況,這裏有自己練體期所需要的絕大多數草藥,用起來方便。

拿著行李,蕭南離來到了小北間,一共隻有七八個平方的麵積,陰冷潮濕。

不過,蕭南離前世還經常在洞府中修行呢,對於居住環境,並不做太多要求,關鍵是靈氣,隻是,人界的靈氣普遍稀薄,看來,整個練體期,隻有靠草藥來提升境界了。

剛剛整理好了行李,門就被敲響了。

“曉月嗎?進來吧!”蕭南離應到。

秦曉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麵走了進來,急匆匆地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捏住了自己的紅潤的耳垂,一邊叫道:“哇,好熱。”

蕭南離微笑著看著她活潑的模樣,突然間覺得俗世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蕭大哥,快吃吧!”秦曉月坐到了蕭南離麵前的凳子上,兩隻嫩白的隻穿了拖鞋的小腳一蕩一蕩地說道,“你昏迷的時候,我看了你的證件,你叫蕭逸是不是?”

“嗯?啊對!”蕭南離一怔,是了,以後就得用“蕭逸”這個名字了。

不過,蕭逸就蕭逸,名字隻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從此刻起,就叫“蕭逸”。

蕭逸挑起了一筷子的麵條,放入了口中,前一世辟穀已經很多年了,這一口食物,卻是很多年後的第一口人間美食。

“好吃嗎?蕭大哥?”秦曉月眼睛晶亮,歪著頭問道。

“好吃,嗬嗬!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麵條了。”蕭逸品味著美味的麵條,和秦曉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女孩渾身洋溢的青春氣息,讓蕭逸沉靜了幾百年的心慢慢地活絡起來。

“蕭大哥,你真的會四象針法嗎?聽說那針法已經失傳了哦!”秦曉月閃爍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蕭逸停住了筷子,問道:“曉月,你是學什麼的?”

“學中醫啊!”秦曉月偏著頭,理所當然地說道。

“中醫現在如此沒落,你爸爸自己都是艱難度日,為什麼還讓你學中醫呢?”蕭逸饒有興趣地問道。

秦曉月嘟了一下小嘴,似乎那是她的習慣性動作,歎了一口氣說道:“蕭大哥,你別看我爸好像很勢力,很小人的樣子,其實,我爸這麼多年很不容易,我從小沒有了媽媽,都是我爸一手把我帶大的,生活艱難,好多人勸我爸關了診所,去幹別的,但是我爸卻始終沒有這麼做,我爸說,中醫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寶,不能扔了傳承。”

秦曉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蕭大哥,我告訴你,我們家祖祖輩輩其實都是中醫,一怒之下,燒了所有的家傳醫書,也不準我爸爸學中醫。我爸爸這些半吊子的醫術,都是自學的。我考大學的時候,爸爸隻準我報中醫專業,他說要讓我有朝一日振興中醫,把我們秦家濟世堂的招牌再打出去。”

秦曉月說到最後的時候,眼圈裏亮晶晶的,淚光閃動。

蕭逸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曉月,好好學吧,中醫一途博大精深,將來你會受益匪淺。”

“蕭大哥,你能教我你的四象針法嗎?”秦曉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然,我現在是濟世堂的夥計,你就是我的老板,老板要學,我哪敢藏私?”蕭逸難得地開了句玩笑。

其實蕭逸說這話的同時,內心也是唏噓不已,玄醫門創立於三千年前,當年的俗世間,中醫還是盛極一時。哪知道滄海桑田變幻下來,幾千年來功德無量的中醫,竟沒落到了如此田地,竟還有很多別有用心的人,叫囂著要廢除中醫,這讓蕭逸感覺到了一種氣憤。

或許,此次僥幸不死,又重生於中醫館裏,該著是中醫要在自己手中重新振興。

別說是曉月,就是任何一個有誌於中醫的人,想學四象針法,蕭逸都會毫不吝惜地傳授,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功德呢?

“嗬嗬,太好了!”秦曉月開心地叫了起來。

隔壁房間的老秦卻是一聲大吼:“曉月,還不回自己屋睡覺去?”

秦曉月扮了個鬼臉,和蕭南離同時小聲笑了起來。

“蕭大哥,你休息吧,我走了。”秦曉月站起身來,拍了拍小手說道。

“好!”蕭逸微笑著說道。

可是,秦曉月走後,蕭逸卻並沒有休息,而是來到了前麵診所,按照自己心中的一個藥方,抓了一份草藥。

診所裏就有現代化的煮製中藥的儀器,蕭逸鼓搗了一會兒,就弄明白了,通了電,把那份草藥統統倒入了儀器。

一連煮了有一個多小時,蕭逸才捧著一碗濃稠的藥汁,回到了自己房間。

盤膝坐到了床上,一仰頭,蕭逸把那赤紅色的藥汁都喝了下去。

並且馬上閉口藏舌,心不外馳,修煉起了“玄醫真經”。

這“玄醫真經”一共有七層,分別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真仙。

不過,真正的修煉之前,蕭逸要借助藥力,排除這具身體內存積的廢物、淤滯,打通經脈。這個階段應該很短,蕭逸把它叫做練體期。而這個階段,又分為天地人三階。每一個階次的提升,身體的體質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修煉起來才會一日千裏。

蕭逸呼吸吐納,調動氣息,體內的氣息一經刻意的調動,就如同千百隻小老鼠一般,在身體的各個經脈間竄動,溫陽通經的藥力,在玄醫真經的調動之下,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般,衝刷著蕭逸這具身體內的阻滯。

十呼過後,蕭逸呼地睜開了眼睛,急速下床,衝進了衛生間,解開就是好一通排泄。

而且,蕭逸滿意地發現,身體表麵此刻附著著一層髒兮兮灰蒙蒙的東西,像灰又像是蠟,厚厚的膩膩的,散發著一股臭味。

“這便是這具身體的雜質,一部分走消化道排出,另一部分便從體表排出,再有個幾次,經脈就會完全通暢了。”蕭逸心頭自語道。

排泄過後,蕭逸徹底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把渾身的髒東西一一洗淨。

之後,竟再度上床,盤膝坐好,繼續修煉起來。

這一次,經脈內沒有了那麼多阻滯,氣息運行起來暢通無阻,剛才服下的溫陽藥力,帶動著暢行無阻的氣息,不斷地衝擊壯闊蕭逸的各處經脈。

蕭逸此刻的感覺,就像是渾身有無數隻螞蟻老鼠在啃噬一般,疼痛無比,而且,體表的皮膚之下,甚至可以以肉眼看見一股股波浪般的湧動,所過之處,體表甚至滲出了血珠。

但是蕭逸卻巍然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修真的世界,這種練體的苦楚,隻是第一步而已。

一直到天光微微放亮,蕭逸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沉心感受了一下,卻是眼睛一亮。

“原以為第一次練體,最多能到人級初期,卻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到達了人級中期的境界,看來,童子之身對於練體期,確實重要啊。不錯!”蕭逸見天光大亮,滿意地推開了房門,來到了前廳。

卻看見矮胖的老秦正撅著屁股,在翻看蕭逸昨夜的藥渣,手裏拿著一隻筆,還在不停地記著。

聽見了蕭逸的腳步聲,老秦氣惱地撩了一下眼皮,一邊記錄,一邊說道:“昨晚,你用了我人參二兩,白術一兩,通草三兩……一共十六味藥。你,你今年千萬別辭職,少幹一天,你都擬補不了我的損失。”

“過來吃早飯了!”秦曉月適時地喊了一嗓子,替蕭逸解圍。

蕭逸坐了下來,學著曉月的樣兒,做了個鬼臉,逗得曉月咯咯直笑。

老秦氣哼哼地坐到了桌邊,拿起一根油條,狠狠地咬了一口。

“爸,我今天一天都有課,今天的飯,得你們自己解決哦!”秦曉月囑咐道。

“自然是這家夥做飯!難不成等著老板做飯給夥計吃?”老秦齜牙瞪眼地說道。

曉月和蕭逸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喂喂,當我死了嗎?當著我的麵就眉來眼去的?蕭逸,我嚴重警告你啊,別打我們曉月的主意。”老秦拿筷子一敲桌子,瞪著眼說道。

“爸,你說什麼呢?真是的,不吃了。”秦曉月緋紅了一張俏臉,佯裝生氣遮羞,急忙背著書包跑了出去。

“死丫頭,女生外向。”老秦喝下了最後一碗豆漿,打著飽嗝,站起身來。

蕭逸細致地吃過了這頓早飯,收拾了碗筷,搬了張椅子在老秦對麵坐了下來。

診所裏一個病人也沒有,倆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坐著。蕭逸默默地調動氣息,修煉起了玄醫真經,以蕭逸的心性,即便是在鬧市,也依然不影響修煉。

等到老秦把一份報紙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之後,已經是十點過了。老秦焦灼地站了,向診所外張望了一眼,之後,站到了蕭逸麵前,掐著腰說道:“我說,你在這兒念佛呢?小小年紀,跟七老八十了似的,一上午,連窩都不挪。”

蕭逸緩緩收了功,睜開了眼睛,說道:“你把診所弄得連隻蒼蠅都不願意進來,我有什麼辦法?”

老秦老臉一紅,卻兀自搶白道:“沒人進來,你不會去外麵找人進來?”

一說完這句話,老秦這麼不要臉的人,自己都覺得害臊。

可是,蕭逸聽完,卻是眼睛一亮,站起身來說道:“聽你說了這麼多句廢話,還就這一句有點道理。”

“呃?”老秦差點沒一口口水嗆死,目瞪口呆地看著蕭逸出了門,“難不成,真能沒病找病?”

急忙挪動著肥胖的小腿,跑到了診所門口,卻看見蕭逸過了馬路,向對麵街心公園走去。

老秦摳了摳鼻子,不知道蕭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卻說蕭逸一路悠哉遊哉地走到了街心公園,公園的石凳上幾個老頭在下棋,幾個老太太在曬著太陽嘮家常。

蕭逸站在老頭兒們的身邊看他們下象棋,一會兒的功夫,卻是看得饒有意味。沒想到這小小方寸棋盤間,竟然自有硝煙,讓蕭逸心裏驚奇不已。

幾盤棋過後,蕭逸竟手癢難耐,和一老頭廝殺了起來。

那老頭又如何能是悟性極佳的蕭逸的對手,一盤下來,被蕭逸殺得丟盔卸甲。

“了不得,了不得,這小夥子,棋下的太好了!”幾個老頭紛紛稱道不已。

街對麵濟世堂的老秦,看清楚了蕭逸的去向之後,差點沒氣死,跺了一下腳,轉回了診所。

“老人家們,我下棋隻是初學,和你們比起來,還差得遠呢。”蕭逸一盤得勝,便站起身來,讓了位置。

“小夥子,謙虛了,棋下的不錯,以前沒見過你,在哪裏工作啊?”老頭兒們閑搭話,問了起來。

“對麵濟世堂的。”蕭逸笑著說道。

“哦?老秦那鐵公雞,舍得花錢雇人了?”

“不過,他自己都天天幹坐著,又雇了一個人,一家人喝風去?”

“唉,就是阿,中醫不如以前了,現在有個病有個災的,誰不是率先去看西醫?”

老頭兒們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