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難不成你還賴在這裏了?”老秦這下真生氣了。
“我身無分文,被房東趕了出來,想去女朋友那裏去混一夜,女朋友卻劈腿了,你救了我,我隻好留在你這兒了!”蕭南離語氣平淡地說道,絲毫沒有想站起來的意思。
“造孽啊,造孽,曉月,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人不可以亂救,你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是弄了個麻煩回來。”老秦一邊數落著女兒,一邊果斷地拿起了電話,撥打了110,“喂,派出所嗎?我診所裏來了個賴子,治病不給錢不說,現在還賴在這裏不走啊,對,對,就是桃山街濟世堂,好嘞,您快點來啊。”
說完,啪地掛斷了電話,也不和蕭南離再說什麼,矮胖的身體踱到了診所門口,隻等著警察上門了。
“爸爸,你何必報警呢?有事兒不會好好說嗎?”秦曉月急的臉色通紅。
蕭南離眉毛挑了一下,本想就留在這裏修煉玄醫真經,以醫入道,順便提攜一下這父女倆,以自己玄醫門的絕技,隨便傳個一手半手的,也夠這父女倆榮耀一生的了。哪知,老秦卻根本不知好歹。
“罷,罷!無福之人,不可點化。倒是這女孩不錯,來日要是有緣再見,自然要給她些好處的。”蕭南離打定了主意,站起身來。
可是,剛一起身,診所門前就匆匆走來了兩人,其中一人是被同伴攙扶著來的,不時地發出一聲聲的痛呼。
“秦叔,快給我爸看看,肚子疼的不行了,我媳婦去打車去了,這會兒不好打車,你先給看看。”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扶著病人急匆匆地進了診所,一邊走,一邊叫道。
蕭南離心裏一動,不由得暗歎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啊,看來我和這家診所,確實是有緣。”
老秦卻已經幫著青年把病人扶到了病床上,一邊急迫地大聲問道:“胡三,我說老家夥,你這是咋了?”
被叫做胡三的老人卻已經疼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話來了,頭頂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淋漓而下,臉色慘白慘白的。
“胡三,堅持住啊,我給你紮兩針試試。”老秦慌忙拿出了針灸針,一針就撚入了病人的中脘穴,此穴乃是治療腸胃不適的第一大穴。
隨後,下脘、關元、足三裏、上巨虛等幾個大穴也都下了針。
可是,胡三卻依然疼得滿身冷汗,並且臉色越來越蒼白。
“怪了,不管是什麼胃腸疾病,這幾針下去,也應該有點效果啊?”老秦見了毫無好轉的胡三,頭上也見了汗,小聲嘀咕道。
撓了撓頭,剛想再下針,卻被旁邊伸過的一隻手阻住了。
正是蕭南離一探手,三根手指搭上了病人的手腕,把起脈來。
“喂喂,你別跟著添亂啊!”老秦見蕭南離出手,氣呼呼地叫道。
蕭南離卻充耳不聞,搭完了脈之後,伸手就把老秦紮的幾根針一一拔了出來。
“喂,你這又是幹什麼?胡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都是你的責任啊!”老秦被蕭南離拔了針,老臉一紅,禁不住叫道。
蕭南離依舊沒有理他,熟練至極地把手裏的針重新刺入了病人的人中、膻中、內關幾穴,之後再度以那種特殊的手法在針尾輕輕地一撚,針灸針就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震蕩起來。
胡三的督脈、任脈、心包經位置漸漸地出現了四條粉紅色的細線。
“啊?我爸身上怎麼出紅線了?”胡三的兒子嚇得一聲驚叫,“秦叔,這是誰呀?行不行啊?不懂可別亂來。”
老秦這時候卻出奇地沒有打擾蕭南離,而是衝著胡三的兒子悄悄地“噓”了一聲,示意他閉嘴。
胡三的兒子剛想出言再問,卻發現,隨著那粉紅色細線的出現,老爸胡三竟漸漸地止住了那種聲嘶力竭的痛呼,而且,臉色也漸漸地紅暈起來了。
“咦?爸,你感覺怎麼樣?”胡三兒子趕緊問道。
“好多了,好多了。”胡三竟在分分鍾之內,由原來的垂死掙紮,到現在竟然能出聲講話了。
“啊!神醫啊!神醫!”胡三兒子不可思議地驚歎道。
老秦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過了大約有五分鍾,蕭南離拔出了針,扶著胡三坐了起來,說道:“你的心髒病很嚴重,得抓緊治了。”
“啊?什麼?心髒病?我爸明明是肚子疼啊!”胡三兒子聽了蕭南離的話,驚訝地問道。
“就是啊,明明是肚子疼,你怎麼扯到心髒上去了?”老秦終於逮到機會說蕭南離了,梗著脖子問道。
“說你無知,你還真是淺薄,可曾聽說過心腹相連啊?心髒和小腸互為表裏,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知道?難怪你的診所門可羅雀。”蕭南離拍著老秦胖胖的肩膀,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個病人雖然表現為肚子疼,實則是心髒病,學著點吧,老秦。”
老秦被蕭南離說的再次老臉一紅,不過,卻也沒反駁,而是涎著臉問道:“那你剛才那種針法,是什麼?”
“四象針法,可曾聽說過?”蕭南離笑著說道。
“四,四象針法?”老秦差點沒一跤跌倒,可是馬上卻叫開了,“你鬼扯什麼?四象針法失傳了上千年了,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就是無知者無畏啊!”蕭南離冷笑著搖了搖頭。
胡三卻在兒子的攙扶下走了上來,胡三的兒子連聲道謝。
胡三也說道:“老秦,不管是不是四象針法,你新招的這個小醫生,肯定是有真本事的,老秦我說話你別不願意聽,我個外行都看得出來,小醫生比你可高明多了。”
老秦氣得齜牙咧嘴的,卻也說不出別的來。
胡三又對蕭南離說道:“小醫生,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剛才我是真感覺到要熬不過去了,這條老命多虧了你啊。”
蕭南離清晰地感覺到了,從胡三頭頂溢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念力,彙入了自己的識海。
“這便是功德之力了。”蕭南離暗喜道。
要知道,醫道同源,為人治病,乃是天下間最最積攢功德的事兒,古時候,就有很多人是以醫入道,不但在治療的過程中,更加參透人體的奧妙,令修煉變得更加容易,更是可以在將來渡劫之時,大幅度地降低渡劫的難度。
蕭南離的玄醫門更是注重功德之力,玄醫真經的玄妙之處在於,醫治世人時所得到的功德之力會直接彙入識海,壯闊主人的神識,要知道,修道之人,到了後期,很大程度上依賴丹藥,而煉丹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神識的強大啊,神識強大,才能夠覺察到丹爐內的細微變化。
玄醫門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優勢,而縱橫修真道上千年,門內所製的丹藥,無一不是修真界搶掉腦袋的存在。
這一世,重生在醫館裏,蕭南離覺得這是冥冥中的天意。
“小夥子,老秦每個月給你多少薪水啊?他啊,是個鐵公雞,你這麼高明的醫術,在他這兒啊,還真是屈了才了。”胡三故意捂著嘴小聲說道,可是那聲音卻足以讓老秦聽到。
老秦果然立馬跳著腳叫道:“胡三,你個老家夥,剛才沒被閻王爺叫走,現在卻在這裏編排我啊?你個老不死的。”
“哈哈,老秦,你要是以後不想我編排你,就給小醫生待遇好點。”胡三此刻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和老朋友笑著說道。
老秦張了張嘴,本想說“這並不是我的夥計”,可是,眼珠一轉,這話卻沒有說出來。
胡三卻隨即又對蕭南離說道:“蕭醫生,這次診費要多少?我當麵給你。”
蕭南離還沒等說話,就被老秦搶到了身前:“二百塊,買你一條老命,不算多吧!”
老秦說著伸出了手。
“憑什麼給你啊?你白紮了老子好幾針,老子還沒訛你呢。”胡三一縮手,抽出了兩張老人頭,遞向了蕭南離。
蕭南離卻笑著指向老秦說道:“給他吧,他是老板。”
“哼,又便宜你個老家夥了!”胡三笑著依言把錢遞到了老秦手裏。
“胡老,我給你開服治心髒的藥,回去你按時服藥,不出五服,心髒病自愈。”蕭南離一邊說著,一邊筆走龍蛇,開了一個方子。
回手遞給了秦曉月,笑著說道:“曉月,還不去抓藥?”
“哎!這就去!”秦曉月早已經被蕭南離驚人的醫術震撼得五體投地了,此刻聽到蕭南離吩咐,哪敢怠慢,立馬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去抓藥了。
胡三父子又對蕭南離千恩萬謝,滿意地帶著中藥離去了。
可是,胡三父子剛走,一陣嗚啦的警車聲就響了起來,兩個警察隨即邁進了店裏。
“是誰報的案?怎麼回事兒?”老年的警察嚴肅地問道。
“這,這……”老秦看著蕭南離,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急速地轉動著心思,此刻他可舍不得讓蕭南離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警察再次問道。
蕭南離上前一步,笑著說道:“那賴子走了,沒事兒了,我們三人,一個是老板,一個是老板的女兒,我呢,是這家診所新來的夥計!”
“是這麼回事兒嗎?”警察黑著臉問道。
“是的,就是這樣!”秦曉月急忙搶到了蕭南離身邊說道。
老秦默不出聲,卻也沒有反駁。
“以後報警慎重點,害的我們白跑了一趟。”警察嘟囔了一聲,離開了診所。
“秦老板,你打算一個月給我多少工錢啊?”蕭南離坐了下去,翹著腿問道。
老秦眼珠直轉,摸了摸下巴,咬了咬牙說道:“一個月八百,包吃住,願意幹呢,你就留下來,不願意,大門正開著呢,趕緊走。”
“爸,你也太過分了,現在哪有一個月八百的工資啊?”秦曉月氣憤地跺腳叫道。
“閉嘴,死丫頭,胳膊肘向外拐著?”老秦喝道。
蕭南離卻站起身來,淡笑著說道:“好,我答應!但是,中草藥要任我隨意用!”
“行,料你能用多少?”老秦聽見蕭南離答應,心裏偷笑不已,一個月八百塊,雇了個醫術高明的夥計,這好事,上哪找去?
不過,目光一掃過女兒秦曉月盯著蕭南離的目光,老秦心裏一個咯噔,急忙叫道:“還有一點,你不能打我女兒的主意。我可告訴你,有個什麼有錢人的公子正在追求我們家曉月呢,我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可就指望曉月了。”
“爸,你說什麼呢?”秦曉月臉蛋通紅,迅速地瞟了一眼蕭南離。
蕭南離嘴角含笑,卻是笑而不語。
“我說的正經事兒!”老秦一指蕭南離地上的行李,說道:“帶上你的行李,喏,後麵兩個陽麵的房間,是我和曉月的,北麵那個是你的。曉月,晚上記住鎖好房門,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呢?”
秦曉月嘟著小嘴,在後麵衝著老秦做了個鬼臉,卻是小聲問蕭南離道:“你餓了嗎?我給你做碗麵吧。”
“有勞!”蕭南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