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那孫兒可否問你一句話？”顧炎卿挑眉，聲音清淡而淡泊。老太後咽下一口唾沫，心不知怎地驟然一落：“你想要問哀家什麼？”
“若是卿兒真的打算殺死父皇，皇祖母會殺死孫兒麼？”
顧炎卿問。
老太後的眸子驟然一縮，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炎卿，從小到大，這還是顧炎卿頭一次在她眼跟前說道這樣的胡話。
他……真的想要殺掉自己的父皇麼？
“卿兒，你別胡來，也別胡思亂想！”老太後怒吼出聲。
“既然皇祖母讓孫兒別胡想，那為何皇祖母還會用這樣的話來問孫兒呢？在皇祖母心中孫兒永遠比不過父皇，這一點孫兒是知曉，但母後還在世時與孫兒說過，無論如何，都要孝敬皇祖母，陪伴皇祖母。
她至死都不知曉，自己隻是皇祖母的一顆棋子而已。”
顧炎卿的言語如冬日寒冰，又如狂風呼嘯，在片刻間席卷了老太後的心：“修兒，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當初皇祖母為了父皇的太子之位，將父皇心愛的女子許配他人。您為了不讓父皇怨恨您，故意將此事怪在母後頭上。
皇祖母，其實母後一直都知曉此事，但她愛著父皇，所以她才願意默默地忍受皇祖母您的欺騙。但是她沒有想到，她的作為居然會讓自己丟失了生命！”
他早已忍耐了太久，所以現在他才會爆發。他自然不會在老太後跟前暴露出自己的殺意，但他也會用這樣的法子，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怨怒。
這是因果，沒有人能夠逃離的因果。
老太後的手指顫抖不已，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顧炎卿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如被壓抑的獅子，最終掙脫了鎖鏈，正比劃著尖牙，試機報複。
“卿兒，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母後的死是她自己……”
“皇祖母想說是母後自己上吊而死的麼？她最後死相多麼淒慘難道皇祖母不知曉麼？若她真是自盡而亡，為何沒有人察覺，為何她的宮人都一個個消失不見？”
顧炎卿紅了眸子。他永遠都記得母後死去的模樣，她躺在地上，身軀早已腐爛，無數隻老鼠啃噬著她的屍首。
明明是一國皇後，卻死得比乞丐更加淒慘。
他不能忘卻自己母後死去的模樣，那是烙印在他胸口的傷疤，一輩子都無法抹去。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太後慌張了，她額頭已經被顧炎卿嚇出了冷汗來。她從未有過如此慌張，這個對自己尊重無比的孫子，頭一次在自己麵前暴露了殺意。
房門外，白若潼靜靜的等待著。昨日牢獄第二次出現大火，那火絕不是偶然，她能確定是林玉敏做的。
林玉敏做這樣的事情無非是想讓自己逃出牢獄，她或許接下來還會做出更加恐怖的舉動。
白若潼不敢多想，但又忍不住多想。
“噠噠噠。”
趙嬤嬤在此時匆匆跑到廊中，她抬起眼眸，詫異的看了一眼正蹲在廊上的白若潼，開口道：“王妃，您為何會在這裏？”
“我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白若潼含笑輕語道，“趙嬤嬤，您的神色為何如此匆忙。”
“聖上出事了！”
趙嬤嬤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