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麗妃的想法是對的,沈冰月確實固執的可怕,但是無論多麼固執的人都有一個缺點,一個她的軟肋,而沈冰月的軟肋就是皇上。
聽說皇上有難,她已經心裏著急的不行,聽說自己可以化解這一場災難,她更是左思右想,權衡一下,到底該怎麼做?
她不願意嫁給景無痕,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她更不願意看見皇兄四麵楚歌。
見沈冰月在低著頭苦思冥想,麗妃揚起嘴角笑了笑……
“麗妃娘娘,您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去跟皇兄說。”想了很久,沈冰月給出這樣的答案。
聽到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麗妃顯然是不滿意的,最主要是沒有辦法跟皓月伊交代。
於是試探的問道:“那月兒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人家景無痕將軍還等著你的回信呢,要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去托人告訴人家,到時候,那景無痕將軍投靠了沈錦修,與沈錦修連成一氣,我們說什麼都晚了,後悔都來不及,月兒你的好好想一想啊。”
“放心,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我是不會讓皇兄敗給沈錦修的。”沈冰月冷冷的說道。
“那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麗妃有些欣喜。
“這樣事,我說過了,我去跟皇兄說。”沈冰月不傻,至少自己為皇兄做了什麼,要自己去說,而不是讓別人搶了自己的功勞。
“好,這件事那就這麼定了,你有空就去見皇上吧,我相信他知道了你這個決定會很高興的。”麗妃說完起身離去。
一身白衣的沈冰月獨自仰望夜空,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個孤女一個如此孤苦伶仃的公主你們都還不放過我?非要把我拉進所謂的權鬥裏?我隻是想……我的心願隻是想永遠留在這裏,陪著皇上而已,僅此而已。”
說完,沈冰月滑落一滴眼淚……
深夜因皇上在禦書房會見沈冰月,談論聯婚一事,所以皓月伊獨自一個人先睡下。
躺在床榻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過去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裏回憶起來。
分別了這麼久,不知道秦慕楓還好嗎?流蘇和高嬤嬤在慕王府裏她很放心,可是還是不放心他……
躺在床榻上,回憶發生的這一切,皓月伊便翻來覆去睡不著,再次失眠。
自從進宮後,她很少能睡個安穩覺,因為心裏時刻有恨意,時刻想著怎樣去籌劃自己的複仇之路,所以她不敢有一點鬆懈,皇上有時候會留宿在這裏。
她怕自己做夢的時候說什麼胡話,泄漏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根本就不敢深度睡眠。
這樣的日子,畢竟是有苦難言的,外人都以為如今的皇貴妃風光無限,其實不然,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十六歲的,家破人亡的小女子而已,遠遠沒有大家所看到的那麼強大。
禦書房沈寂澤和沈冰月在禦書房裏吃著宵夜,沈冰月一襲白衣,還是那麼飄逸,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
“皇兄,這些……都是月兒親手做的,依稀的記得,皇兄愛吃這些菜肴,不知道可否合皇兄的胃口?”沈冰月靦腆一笑。
“龍井蝦仁,糖醋鰱魚,八寶鴨舌,椒鹽鳳爪……月兒,這麼多年,朕的口味就沒變過,難得你還記得,朕真是很感動。”看著月兒為自己做的菜肴,沈寂澤隻感歎時光飛逝的太快。
沈冰月因為受到靈太妃的虐待,所以很小就自己親自下廚做菜了,沈冰月因從小就喜歡沈寂澤,所以總是偷學禦廚的菜,做給他吃。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兄妹二人再次相對而坐,才發現,他們雖然同處皇宮,但是這樣簡簡單單用膳的機會確實很少很少。
“皇兄喜歡吃就好,月兒也是盡一點微薄之力,聽聞皇兄最近因國事操勞,而且太後娘娘身體抱恙,所以心力憔悴,食欲不振,所以希望月兒的這些菜,能讓皇兄多吃一點,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處理那些煩心事,對麼?”沈冰月是一個極度自閉的人,與自己不熟悉的人,她根本就是一句話不說。
即便是和自己熟悉的良妃,她也是惜字如金……
隻有皇上,才能讓她成為一個正常的健康的,會微笑的女子……
“好,既然是月兒做的,朕一定多吃一點。”說罷沈寂澤執起筷子夾菜,開始吃起來。
沈冰月忽然覺得這樣的場麵很溫馨,心裏忽然有了一個自己都不敢奢望的念頭,要是一輩子都能這樣為皇兄做菜,那該多好?
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皇兄,聽聞最近……局勢有些複雜,景無痕將軍回朝後,很多人想拉攏他?”沈冰月不懂朝政,這些都是從麗妃嘴裏聽來的。
沈寂澤擦了一下嘴角,點了點頭:“恩,景無痕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手握一方兵馬,而且駐守西部多年,確實有點真本事,自然是很多人都想拉攏。”
“那他想好了跟誰了麼?”沈冰月試探的問道。
沈寂澤聽到這話,深深的看了沈冰月一眼,反問道:“月兒,你是不是多這次的聯婚,心有不滿?”
“皇兄,實不相瞞,這一次,月兒確實為了聯婚之事而來。”沈冰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恩,朕也猜到了,你是不同意吧,放心,你若不答應,禎不會強迫你,大不了再去想別的辦法。”沈寂澤以為,沈冰月肯定不會答應的,趙冷雲已經是個前車之鑒了。
“不,這一次,月兒答應。”沈冰月堅定的說道。
“月兒……你?”看著她性情大變,沈寂澤很是驚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兄,以前是月兒不懂事,不懂得朝政,不懂得皇兄的難處,所以才意氣用事,否決了趙冷雲的求婚,如今月兒也大了,也懂了很多道理,這個景無痕對皇兄很重要,如果月兒不嫁給他,那麼他就會被別人拉走,月兒是不會讓其他人威脅到皇兄的地位的,所以月兒我心甘情願的出嫁,不為別的,隻為皇兄……天下太平。”沈冰月對沈寂澤的用情至深,早已經到了忘我的地步,所以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是不可能。
隻能說,麗妃這一次,打溫情牌,確實是對了……“月兒,你別這麼說,若是你受委屈了,朕也不好受。”雖然不是親妹妹,但是沈寂澤還真的不想逼著這個小丫頭嫁人,真的怕委屈了她。
畢竟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月兒不委屈,隻要皇兄平安無事,就是月兒最大的心願。”隨後,沈冰月端起一杯酒緩緩說道:“皇兄,這杯酒,月兒敬你,希望皇兄永遠做一個好皇帝,明君。”
“好,那朕也希望月兒嫁人後,做個賢妻良母,平安快樂的過日子。”沈寂澤欣慰的說道。
“一定。”沈冰月表麵笑的很開心,其實心裏很苦澀。
幾杯酒下肚,沈冰月臉色有些微紅,她突然開口問道:“皇兄,月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當然可以。”
“皇兄你……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是誰呢?”沈冰月緩緩的問道。
沈寂澤聽聞,拿酒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月兒,朕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應該是……太後和你了,因為你們都是朕最親的人。”沈寂澤微微一笑說道。
“皇兄,你明知道月兒要問的不是這個,不是親情,而是指男女之間那種深愛之情?”沈冰月顯然對皇上給出的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月兒,朕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也許你就知道答案了。”沈寂澤緩緩說道。
“好,那我聽皇上講故事。”沈冰月來了興趣,雙手拖著自己的臉龐,宛如一個孩子般的聆聽皇上的故事。
沈寂澤的思緒頓時飛到很久以前……
“曾經朕下微服私訪的時候,在一個茶樓裏,看見一位絕色的少女,那時候,朕就在想,如果朕是那位女子的心上人該有多好,她的一個完美的側臉都可以讓人心動不已,驚鴻一瞥說的也許就是那個瞬間。”沈寂澤微微揚起嘴角,似乎每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都很幸福。
“那皇上後來有把這位女子接進宮麼?”沈冰月很是好奇,很想知道皇上說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一直都在朕的心裏。”沒有直接回答沈冰月的問題,沈寂澤說了這樣深奧的話引人深思。
“她真幸福呢,可以霸占著皇上的心。”沈冰月羨慕的說道。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抹月光,月兒你呢?有喜歡的人麼?”沈寂澤溫和的問道。
“有啊。”
“他是誰?”沈寂澤盯著沈冰月有些好奇。
“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在月兒心裏,永遠都在。”沈冰月看著皇上認真的說道。
沈寂澤聽後笑了:“月兒你啊,就知道學朕說話。”
“嗬嗬,其實皇兄說的沒錯,很多事情,大家一直都執著結果,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我們都無力改變什麼,一切都是命運作祟罷了,過程才是最美的,人一輩子隻要哭過笑過,愛過,哪怕恨過就足夠了,沒有白來一回,也不枉此生了。”沈冰月破天荒的說了這番領悟。
沈寂澤欣賞的看著沈冰月:“月兒,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