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愛如毒藥

隨後一身明黃龍袍的男子走進來,眾人,除了太後,紛紛跪地行禮:“皇上萬安。”

“都起來吧。”沈寂澤緩緩說道。

“太後,這麼晚了,大家怎麼都在慈安堂?怎麼了?”沈寂澤話雖然是對著太後說的,可是卻對著皓月伊微微一笑。

太後還沒等說話,玉貴人就搶著說道:“皇上,臣妾今日親眼看見曦貴妃與懷王殿下在這裏私會,所以特意稟報給太後娘娘,讓娘娘來主持公道,可是我們來晚了,懷王殿下已經跑了。”

“又是你?你到底要誣陷曦兒幾次才甘心?”看見玉貴人,皇上有些窩火的質問。

“皇上這話什麼意思,莫非這個玉貴人……有前科?”太後也是糊塗了。

沈寂澤點了點頭:“太後切不可聽信這個女人的話,她因與曦兒有些過節,所以三番五次為難曦兒,朕都已經教訓過她幾次,可是誰知道她屢屢不知悔改。”

“不是的,皇上,這次臣妾真的不是要誣陷曦貴妃娘娘的,是她真的……?”玉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寂澤打斷了。

“夠了,別再說了,這場鬧劇還要繼續下去麼?你口口聲聲說曦兒與懷王約會,口說無憑,懷王人呢?你找出來,找的出來朕就信你。”沈寂澤橫眉怒目。

“這……?”玉貴人頓時蔫了。

“哀家真的不該輕信你這個女人,哼。”太後見玉貴人拿不出證據,臉色也變了。

玉貴人立刻怕了,跪地求饒:“太後娘娘,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玉貴人,你記得哀家之前說過什麼嗎?如果你說的不是實情,那麼……哀家就撕爛你的嘴,常嬤嬤,給哀家狠狠的掌嘴。”太後麵子掛不住了,自然要給皇上和皓月伊一個交代,別看起來像自己故意鬧事一樣。

常嬤嬤走過去,一巴掌狠狠的呼在了玉貴人的臉上,打的她哇哇大叫。

皓月伊在一旁,似乎還有點驚魂未定,因為……沈鴻翼此時還在房梁上。

玉貴人被常嬤嬤打的嘴巴血肉模糊,也不敢再提皓月伊和沈鴻翼的事情。

“今日之事給你一個教訓,若是以後在有此事,哀家就砍了你。”太後沒好氣的警告道。

嚇得玉貴人微微顫抖……

“太後,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在打了。”玉貴人口齒不清的哭訴道。

“皇上,今日之事情你也看到了,不是哀家有意要滋事,實在是這個玉貴人去稟報哀家,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哀家也是被她給蒙騙了。”太後似乎因為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所以害怕自己和皇上之間的誤會更深,畢竟她歲數已經大了,而皇權還是要交到皇上手裏,所以才不得不的出言解釋。

“朕知道,太後多慮了。”沈寂澤沒有多看太後一眼,而是緊緊摟著皓月伊。

“常嬤嬤,我們走。”隨後太後冷眼看了看皓月伊威嚴的說道。

“是,太後娘娘。”停住了手,常嬤嬤抽身隨著太後一起走出了慈安堂。

“恭送太後。”玉貴人趴在地上恭敬的俯身說道。“恭送太後娘娘。”皓月伊也低聲的說道。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還不滾?”太後走後,沈寂澤瞪著玉貴人罵道。

“是,多謝皇上網開一麵。”見皇上發火了,玉貴人也不敢在多說,起身狼狽的離去。

隨後,慈安堂頓時正剩下皇上和皓月伊兩個人,見此,皓月伊心虛的挽起皇上的手臂輕言細語:“皇上,折騰了一個晚上,臣妾也累了,我們走吧。”

此時的皓月伊隻想著皇上快點離開這裏,好讓沈鴻翼有路可以出去。

沈寂澤認真的看了皓月伊好一會,才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曦兒,以後……別來慈安堂了,這裏地點偏僻,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朕都來不及救你。”

聽罷,皓月伊心裏一暖:“恩,臣妾遵命。”

隨後,沈寂澤和皓月伊也雙雙離開慈安堂,離開前,沈寂澤有意無意的朝慈安堂的房梁看了一眼。

嚇得沈鴻翼蹲在房梁上一動也不敢動,若是被皇上抓住,那後果也是相當可怕的。

確定皇上走遠了,沈鴻翼才從房梁上跳下來,隨後匆匆離去,這一次,也算是有驚無險,不過倒是給了沈鴻翼一個教訓,至少他以後不敢在這樣大搖大擺的約見皓月伊了。

後宮想要整死皓月伊的人真的是太多,不知道哪天就行蹤敗露,還好今日是蒙混過關了,太後沒有抓到證據,皇上也沒有太深的追究。

嫣然宮“曦兒,你先睡吧,今日奏折太多,朕要連夜批閱。”送回了皓月伊,皇上起身告別。

“好,那皇上您要注意龍體,別太累了。”皓月伊柔聲勸慰道。

“好。”

沈寂澤微微一笑走出了嫣然宮,跨出大門那一刻,他收起了溫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一片悲痛之色。

禦書房沈寂澤手持酒杯一仰而盡,心裏……似乎有說不出的痛楚。

“皇上,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你們走後,那沈鴻翼果然從房梁上下來離開了,屬下就是不明白,既然皇上都知道,為什麼不當場揭穿呢?那樣不就人贓並獲了?”無情有些氣急敗壞。

“如果朕揭穿了,曦兒就死定了。”說罷,沈鴻翼又是獨自倒了一杯酒再次一口幹掉。

“曦貴妃娘娘若是真的跟懷王有,那麼……也是死有餘辜。”無情沒好氣的說道。

沈寂澤持酒杯的手指微顫:“她不會的,她之所以見沈鴻翼,如果朕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者是某種合作關係,沈鴻翼那個人隱藏的一直都很深。”

“皇上就那麼相信陳曦?”無情百思不得其解。

“對,朕相信她,因為她不是那樣輕浮的女人,這點毋庸置疑。”沈寂澤點了點頭。

“皇上,屬下有時候覺得,您之所以對陳曦這個女人這麼好,不是因為真正的喜歡她,而是因為跟太後置氣所以才一味的縱容陳曦,您想一下,是不是這麼回事?”無情揣摩著皇上的心思,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嗬嗬。”沈寂澤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皇上,難道屬下說的不對麼?”無情顯然得不到答案,不甘心,繼續逼問。

“無情,朕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就知道朕心裏的答案到底是怎樣的了。”沈寂澤若有所思的說道。

“皇上請說。”無情不明所以的看著皇上。

“朕問你,那年在邀月樓裏,第一眼愛上的那個女人是誰?”皇上一本正經的問道。

無情頓時覺悟……原來從那時候開始,皇上就已經淪陷了。雖然自己當時被皇上安排在留守在宮裏,原畫這個小子陪著皇上微服私訪,但是他也聽原畫回來說過皇上對一個女人一見鍾情了。

而這個女人,竟然會是之後在選秀大典上直接被皇上封妃的皓月伊……

“這下明白了吧?”沈寂澤苦笑。

“皇上,屬下覺得您不能以愛為名,縱容一個女人,她的野心和權利越來越大,以後也許會毀了您的江山也說不定。”無情勸告道。

“隻要她想要,朕拱手送她又何妨?”沈寂澤緩緩說道。

“完了完了,真是瘋了,皇上,您能否清醒一點,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麼?”無情不厭其煩的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

“無情,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千百次了,你有耐心問,朕也沒耐心答了,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沈寂澤歎了一口氣下了逐客令。

“好吧,那屬下告退。”見皇上冥頑不靈,無情也很是無奈,隻的退下。

夜色下,落寞的帝王一人獨飲一醉解千愁,隻為了那個讓自己心漸漸沉淪的女子。

“曦兒,你說……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皇上舉杯再次苦笑。

其實他什麼都明白,皓月伊進宮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可是他就那樣看著她,縱容她,甚至還包庇她,幫她一次次逃過劫難,一次次走上權利的巔峰。

嗬嗬,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傾盡所有……哪怕如果有一天,她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

他知道,就算她如毒藥一般,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飲下去……

接下來的幾日,沈寂澤還是照常的去嫣然宮,絲毫沒有因為那件事而冷落了她,這讓皓月伊更深感愧疚。

她私下傳信給沈鴻翼,叫他暫時不要進宮會麵了,怕皇上起疑,另一邊又安撫皇上,時常的陪著皇上下棋聊天。

有時候,皓月伊心裏也會難過……

因為她與沈寂澤相處了這麼久了,她能感覺得到沈寂澤對她的好是出自真心實意的那種好,那種不求回報的愛讓她感動之餘又有些壓力……

她不僅不能回報相同的好,而且他是殺父仇人的兒子,這就如同一根刺兒一樣深深的紮在皓月伊的心口,疼痛難忍……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睜開眼睛望著沈寂澤熟睡的那張俊顏,她就會問自己,難道真的要殺了他嗎?

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說,殺了他!你父王母後的死,是沈寂澤父王間接造成的,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不管他的事情,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他是真心愛你的……

這兩種聲音各占一方,所以皓月伊內心承受著痛苦的煎熬……

即使站在了權利的頂峰又如何,嗬嗬,她依舊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