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皓月伊突然開口道:“皇上,既然良妃姐姐不願意請太醫,就不要請了,畢竟現在時值深夜,姐姐是個女子,太醫都是男子,來回出入後宮也不是很方便,如今姐姐說好多了,那便是沒什麼大事了,不如明日看看再說,要是明日還是這般不舒服,那是自然要請的。”
良妃驚訝的看了皓月伊一眼,她不知道皓月伊是出於何心理,竟然幫了她一把,這讓她多少有些欣慰,因為她知道,皇上對皓月伊的話一定是言聽計從的。
果然,見皓月伊這麼說了,沈寂澤也不再堅持,隻是說道:“曦兒說的也對,玉兒,那你自己小心點,要是明日再不舒服,一定要宣太醫來,可好?”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一定謹遵皇上的話。”良妃溫和一笑。
“嗯,那你先休息,朕也不打擾你了,朕送曦兒回去,夜深了,想必她也累了,改日在來看你。”
“好,皇上慢走,曦妹妹慢走。”雖然得知皇上如此偏心,良妃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表麵上還是把客套話都說了一遍。
隨後,沈寂澤拉著皓月伊的手出了瓊華殿……
從進來到出去,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皇上和皓月伊走後,良妃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娘娘,您要喝茶麼?”宮女春花小心翼翼的端著茶水走進來問道。
“喝什麼茶,滾,都給我滾出去。”良妃突然一把打翻茶水罵道。
“是,奴婢告退。”春花嚇得立刻收拾了打碎的茶杯,匆匆離開。
良妃不是脾氣暴躁的人,但是眼見形式不利於自己,心裏自然是著急,所以把心裏壓著這股火都發在了春花的身上。
出了瓊華殿的沈寂澤和皓月伊上了攆車,朝著晨曦宮走去。
沈寂澤在攆車上突然開口問道:“曦兒,剛才……你明明知道良妃她是裝病?為何還要幫她?”
皓月伊似乎已經料到皇上會問這個問題,隻是淡淡一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良妃姐姐沒有壞心,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見皇上一麵,雖然是謊言,但是也是善意的謊言,可以理解,畢竟臣妾進宮之前,皇上對良妃姐姐的好,那是有目共睹,如今臣妾進宮,姐姐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裏肯定感覺備受冷落,所以才出此下策,臣妾心裏很有罪惡感,隻求皇上不要怪罪良妃姐姐才是,她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皓月伊抬起頭,對上皇上探究的眼神,她毫無畏懼,而是大膽的看著皇上。
沈寂澤觀察了她許久,最後側過頭歎了口氣:“曦兒,你還是……太善良了,也好,善良好,這個後宮難得有一片淨土,都說後宮陰險狡詐不好生存,你這般善良,注定要受人欺負,不過沒關係,你別擔心,有朕在,看誰敢欺負你,你就保持最原始的你就好,這樣就好。”
沈寂澤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場景,一個扮作男裝的女子巧笑嫣然,清雅如蓮的樣子……那種眼神,那種場景,恐怕沈寂澤今生都無法忘記。
當初沈寂澤在邀月樓看見皓月伊的時候,心裏就在想,什麼時候,自己身邊會有這樣一個單純如水的女子……如今,他這個看似遙遠的心願,似乎已經實現了。那個少女,如今正依偎在他的身邊,不知道這不是上天憐憫。
可是他知道,這種愛正如無情所說,也許是飲鴆止渴,隻是,現在的他已經不能管這麼多了。他隻想好好愛她,哪怕是一場夢……
“皇上,您在想什麼?”看沈寂澤愣神,皓月伊調皮的問道。
“朕……在想念一個故人。”沈寂澤抿了抿嘴,卻始終什麼都沒說。也許,有時候,秘密隻是他一個人的秘密,一個人悄悄的甜蜜就夠了。
“時候不早了,就到這裏吧,曦兒,你早點休息。”
“是,臣妾遵命。”皓月伊乖巧的說道。
內殿皓月伊進門後,婉兒立刻起身:“小姐,您回來了?”
“恩。”皓月伊疲憊的點了點頭。
“您……沒事吧?”婉兒擔憂的看著主子,心裏擔心著害怕皇上強迫主子侍寢的事情。
“沒事,你就放心好了,我說過皇上召我去禦書房,絕對不會侍寢的。”皓月伊似乎把皇上的一舉一動看的挺透徹。
“那就好,那奴婢為您打一盆熱水,泡泡腳可好?”婉兒心疼的看著主子。
“好。”
隨後洗漱好一切,皓月伊翻身上了床榻,婉兒在外殿的廂房已經鼾聲四起,看出來這小丫頭困倦了。
外麵天都快亮了,可是皓月伊還是睡不著,可以說自從她進宮以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她的心理壓力太大,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還要極力的隱忍著,不能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
今晚靠在皇上的胸口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腦海裏太多東西頻頻浮現,有流蘇的笑顏,父母的思念,還有國破家亡的屈辱,和深愛男人的欺騙,這些都讓她輾轉難眠。
皓月伊清楚的知道,未來是一條不歸路,可是她一旦下定決心走下去,就無法回頭了。
輾轉反側中,皓月伊漸漸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