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仁蓮子羹甜膩柔滑,梅花豆腐雅致清淡,揚州獅子頭十裏飄香,東坡肉油而不膩,紅燒熊掌入口即化,菊花糕酥軟可口,醉雞唇齒留香,甘蔗筍肉清爽極脆,再加上百花凋謝前最後一刹那芬芳而釀成的百花酒,孤墓陽晚膳就這樣“簡單”的用了一下。
坐在我那小圓桌子上陪著孤墓陽用餐的我表示壓力很大。土文站在孤墓陽的身旁幫他試菜然後服侍孤墓陽用餐。
雖然以前也聽說過皇上用餐很是講究而且規矩極多,如今一見還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掰著指頭好好算一算這大概是我和他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吧。
我坐在孤墓陽的對麵腰身挺的直直的。孤墓陽在土文的服侍下悠遊自在的充饑著肚腩。而我卻隻能舉杯投箸不能食。
孤墓陽見我不動筷子於是似有似無的瞟了我一眼然後問道“怎麼不吃?沒胃口還不餓?”
我尷尬的坐著幹笑心裏卻翻嘀咕。環視屋內就有少說六七個宮女站著,再加上那個勤勤懇懇的土文和漫不在乎的孤墓陽大約有
我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孤墓陽見我這副難受的樣子感到奇怪,於是就再一次的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你若是啞巴了也要早點告訴朕,朕好給你找太醫過來診治診治。”言罷孤墓陽伸手夾起來一塊東坡肉放在嘴裏享受的吃著。
我此時見到孤墓陽那副樣子簡直恨的牙癢癢。我想要揍他但是沒膽子,我想要叫他把下人都叫走,那就更沒膽子了。我要實話實說的話估計是一個好的辦法。但是我就是沒那個勇氣,一則太丟自己的麵子。二則叫旁的人聽去了就丟了皇家的麵子。
於是幾經思考和憂愁後我終於精辟的說出了著四個字“臣妾惶恐。”
孤墓陽對於我的這個答案似乎有些驚異。他終於抬起了他那高貴的眼皮子藐視我到“哦?有何惶恐不如說於朕聽聽。”
我隻是想說,我肚子裏的墨水其實沒有那麼多。孤墓陽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麵上風輕雲淡實則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抽搐著我的臉皮子我緩緩的說道“君威所震。
十個左右的人。
然而十個人,坐著吃飯的卻隻有兩個,至於其他人就隻有眼巴巴瞅著的命了。
我這個人啊天生就不是富貴命,受不得他人的伺候。平日裏我吃飯的時候都會叫木厄子一起吃,雖然木厄子說要講究禮數,但我還是不想叫她服侍我吃飯。無奈最後我們隻好各自去各自的地方吃飯,這樣就誰也不耽誤誰。
於是在我肇毅殿裏就有個特殊的製度。那就是主子吃飯時無需侍奉,隻需將食物送過去便可。給主子送完飯後所有人便可去廚房領自己的飯去吃,肇毅殿的吃飯時間是有規定的,若是過了吃飯的點那就無論是誰也不會給開火。
這樣的日子我過的很是舒服。但是今天忽然之間打破了我的所有計劃和習慣所以我有些不太自然。
麵對眼前這麼多人的目光我真心是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一是覺得有些拘束,二是覺得有些尷尬。總而言之麵對這樣的場麵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臉皮子去吃飯。像我這樣的賤命可真是無福享受這般待遇啊。
”話音剛落隻見孤墓陽還是,然而站在一旁的土文卻難得的說話了“奴才想問這淳貴妃娘娘何時這般文雅了。”土文一邊說著一邊給孤墓陽夾取遠處的菜,在我看來這場景還著實奇怪。這不禁叫我想到了當年安九重風流快活的跟各種小倌膩歪的場景。
我搖了搖我這顆淨會胡思亂想的腦袋。真是的都是從小生活的環境不正確才養成了我這愛聯想的臭毛病。
一雙玉箸閃耀著冰涼的氣息夾著一塊筍來到了我的麵前。那塊散發著香味的筍白嫩嫩的躺在了我的青花瓷蓮花紋的小底敞口碟上。順著那雙玉箸往上看是一隻有張力但是骨幹分明而又不失雅氣的手。擁有如此美手的孤墓陽如水麵一樣平靜。他微微皺眉的說道“一天到晚的跟個沒出閣的小丫頭似的,叫朕看了就苦惱。朕要是再不管管她給她說些規矩那她還不翻了天了。”
土文站在旁邊笑著,屋內的宮女也都壓低了頭悄悄的捂著嘴偷笑。
我伸手拿起筷子然後將盤中的食物放到嘴裏細細的嚼著,果然皇上吃的飯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樣,起碼我宮裏的廚子就從來沒有把筍炒出這般清爽細膩的味道。
我在一旁細細的嚼著食物,不自禁的還會左右來回的張望,那模樣就跟偷了大米的耗子似的看起來心虛的緊。
土文在一旁打趣道“皇上還真是寵著淳貴妃娘娘,奴才在別出可沒見過皇上這般模樣。”
聽完土文的話我立馬頂著張討好的臉朝著孤墓陽望過去。
孤墓陽漫不在乎的端起手旁的酒杯一仰而盡。他纖長的脖子著實是鉤魂,我先是一番感歎隨即我隱隱聽到一旁的宮女發出的抽氣生。
老人有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就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
孤墓陽隨口說道“朕就是看不得人太笨。真想不明白當時那幫外國來的老邦菜是怎麼看上她的。”
室內的人笑的更是歡了。有那麼兩個姑娘甚至都忍不住了,隱隱的還發出幾聲輕微的笑聲,但隨即就立馬忍住。
我估摸著若是換作他人與他這百般說詞的孤墓陽早就毛了。由此可見孤墓陽對土文的看重程度。
滿桌的玉羞美食卻沒有人吃食用可真是浪費了。但是這在孤墓陽的眼裏卻不是什麼大事。也許是我一直默不作聲的態度惹惱了他,所以導致孤墓陽將筷子隨手一摔然後起身道“朕用好了,都撤了!”
土文連忙跪下“皇上息怒,都是奴才不好。奴才今個多嘴了。”
孤墓陽直徑往床塌之間走去,他背著我們道“趕緊撤了東西走人,今天晚上出了什麼動靜都給我當沒聽見!”
跪在地上的土文趕緊起身領命,他回頭叫了兩個宮女進來收拾飯桌。我餓著肚子看著完完整整的菜肴就這麼走去。我心裏無限懊悔,肚子裏不停的叫囂著。
我還執著的坐在桌前留著口水,但是那些人毫不顧忌的拿走所有食物,看著看著我的心便如絞痛。
等過了沒一會的時間後我的眼前剩下的就隻有空蕩蕩的桌子了。我呆呆的坐著仿佛世界正瀕臨著毀滅性的崩塌。
土文起身要離開這屋子,但是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土文回身朝我走來,他覆上我的耳朵用及其細微的聲音說道“娘娘好好順著皇上。今個皇上有不順心的事。”言罷他起身信任的看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表示會盡力。
土文見我服軟便慧心一笑行了個禮然後悄摸的離開。
大門一張一合之間割斷了整個世界。空蕩蕩的屋子靜的令人發指。我緩緩站起身,衣裳發出了輕微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籠罩的房間之中這微小的聲音卻散發著巨大的力量。西域進貢的毛地毯踩在腳底下軟軟的很舒服,但是此時我的心情卻緊張的猶如過刀尖一般。
昏暗的燭光讓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越往床塌那裏走孤墓陽的身影反而越模糊。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孤墓陽現在是背對著我側臥在床間的。
隻是大堂與臥室的幾步的距離我卻像是走了好多年好多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簡直要跳出來了。終於我平安的走到了離床塌一步之遙的距離。
我的心髒緩緩放鬆,稍稍舒了口氣後我打算上前去與孤墓陽攀談。可是誰料正當我在想要蹋出那最後一步的時候他卻發話了。
“你很好意思在那裏裝聾作啞?”
我的心下豁然一涼。我笑著仿佛在憐憫自己。垂眸,收腳,蜷縮。我傾然跪下甘願伏首。
心中有些悵然,一步,就差一步。
孤墓陽緩緩坐起身子,他披散的長發劃過金色的裏衣最後隨意的垂下。燭光中他的眼明亮的猶如星辰,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堅毅的下巴高傲的抬起。我不想知道此時他正在以什麼樣的目光看我,因為我是個膽小的人,我害怕疼痛和受傷。
“把頭抬起來。”孤墓陽冷著聲音說道。
我咬著唇不甘願的抬起。但是不得不承認我期待與他四目相對。
比往常更具魅惑的麵龐,帶著些許期待和不甘,昏暗的燈光隻是照亮了她半麵臉,隱匿於黑暗之中的美麗令人驚心動魄,她麵部柔和的線條猶如隻畫了半麵妝的田園少女。孤墓陽心中不免些許震撼。
她的味道令他深深癡迷,毫不費力的撬開她小小的齒貝,孤墓陽肆意的攻占不留一點情。
用最輕的動作起身緩緩伸出手掌去撫摸她的如花嬌顏。她就像是花朵上的蝴蝶一般,隻要他動作再重一些她就會毫無牽掛的離去。
我吃驚的看著孤墓陽的動作心中驚訝萬分。那塊提在心裏的大石頭毫無預兆的猛然打進自己腦海中擊起了層層漣漪久久不曾褪去。
如果可以那麼請上天垂憐。請暫停這段時間她願意永遠石膏般活著,隻要此間的少年的雙眸永遠這般憐愛的注視著她。
“你願意麼?永遠陪著朕。隻要你答應,朕傾盡所有都會留你在身邊。”孤墓陽大腦瞬間忘記了所有,此刻他隻想要他一句願意。
我的指尖抬起順著他貼在我臉上的手摸上去,眼中淚水沾濕了他的指尖,我扯著準備已久的笑容略微苦澀的笑著“期許已久。”雙眼因為笑的太過用力而被迫閉上,但是淚水卻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
孤墓陽雙手將眼前人的臉龐捧起然後俯身下去在那人的唇上狠狠的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