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縣令大人還孟捕頭公道!”
“孟捕頭不會做那種事!”
“好人有好報,不能冤枉孟捕頭……”
一時間群情激奮,不少百姓都振臂高呼,要求鄒劍放人。
鄒劍也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支持孟方正,氣惱的同時心中也感到惶恐。
蘇思水:“縣令大人!如今證據確鑿,還請大人即刻下令捉拿周老七歸案。”
“閉嘴!”
“都給本官閉嘴!”
鄒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本官看在你們幾個是弱女子的份上,才暫緩了懲戒。沒想到你們不僅不反省,還在繼續煽風點火,擾亂公堂。”
“來人,將這三個女人拖下去,先把剛才的五十大板打了再說。”
再次聽到相同的指令,蘇思水提著裙擺站起身來。
對於這種無賴縣令,她也沒了心思繼續和對方糾纏。
大不了魚死網破,拚死揭發出對方的齷齪心思。
“大人不可!”
李芙,伸手將蘇思水攔在自己身後。
“此案脈絡已經清晰明了,你為何不肯下令捉拿嫌犯?”
雖然剛開春,氣溫還沒暖和起來,鄒劍卻急出了滿臉的汗珠。
“夫人,你讓開!我辦案自有我辦案的道理。”
“什麼道理?”李芙百般不解,“證據確鑿,周老七就是犯人,若是放任不管,他定然還會在外作惡。”
她還是頭一遭看到自己夫君如此專橫霸道的一麵,她甚至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八年的人。
誰知鄒劍咬了咬牙,直接對公堂上兩側的衙役下令。
“還在等什麼,把這三個女人拖下去!”
然而麵對鄒劍的命令,在場衙役卻沒有一個行動。
鄒劍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向眾人。
“本官的話你們沒聽到嗎?把人給我拖下去!”
哐堂——!
佩刀落地,一名衙役單膝跪了下來。
“卑職相信孟捕頭的人品,他是被冤枉的,還請縣令大人釋放孟捕頭和郭烈。”
有了一人帶頭,其他衙役也紛紛加入。
隻見無數佩刀落在地上,衙役們集體央求道。
“請縣令大人釋放孟捕頭和郭烈。”
“他們是無罪的,有罪的是周老七!”
與此同時,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跪下求情。
“請縣令大人開恩!”
鄒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為官近十載,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離譜的事情。
更沒想到自己精心的計劃會敗在三個女人手上。
“你,你們……”
“好好好!”
“威脅本官是吧,那本官就將你們統統免職。我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你們能為這兩個人做到什麼地步!?”
就在鄒劍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名拿著糖葫蘆的小孩兒擠上了公堂,天真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鄒劍,誰是鄒劍?”
“誰是鄒劍啊?”
鄒劍蹙眉看過去,沉聲嗬斥道:“放肆!本官的名號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孩兒可以直呼的?”
小孩兒隻有五六歲,聞言先是被鄒劍凶惡的嘴臉嚇了一跳,隨即才舉起手裏的書信。
“是,是有人讓我來送信,說是得交給鄒劍。”
聽到這話,鄒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上前取了書信,然而其中並沒有半個字,反而滑出一支粉色的發簪。
在看到這個發簪的瞬間,鄒劍瞳孔猛然緊縮。
這正是他昨天才送給馮香的禮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有人挾持了馮香,以她的性命為要挾?
就在鄒劍胡思亂想的時候,手中的發簪被李芙給抽走了。
“這是什麼?”
麵對正妻懷疑的眼神,鄒劍繃著臉不敢顯露情緒。
“不知道,許是什麼人惡作劇。”
然而在轉過身的同時,他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如今馮香生死不知,真要被人滅了口也就算了,但萬一被完完整整送到李芙跟前去,那他就要失去李家的支持。
鄒劍再次看了眼蘇思水與白可兒等人,咬牙開口道。
“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那本官就破例赦免孟方正和郭烈的罪行。”
“來人,周老七作惡多端,即刻將他捉拿歸案,若遇反抗,即刻處死!”
命令一出,堂上堂下皆是一片歡呼。
白可兒握住趙佩兒的手興奮地慶祝著,隻有蘇思水擔憂地看著李芙緊緊攥著發簪的手。
上次她在寺廟救了李芙的命,對方也說服了鄒劍放棄增稅,一來一往算是兩清。
可今天李芙又出麵幫助她們逃脫了杖刑,說起來是有恩於她們。
就在她思考的期間,孟方正和郭烈已經被釋放。
看到思念多日的男人重新出現在眼前,蘇思水顧不得其他,飛撲進了對方的懷裏。
“郭烈!”
男人緊緊摟住少女纖瘦的腰身,下巴親昵地抵在她的頭頂蹭了蹭。
“思水,謝謝你。”
剛才去牢房將他們放出來的衙役已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他驚訝的同時又心疼且自豪。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媳婦是這世間最勇敢最特別的女人。
……
……
回到家中,朱桃拿出來一早就準備好的袖子皮和粗鹽。
“牢裏晦氣,用這些好好洗洗。”
郭烈欣然接受,借用蘇明吉的淨房洗漱整理儀容。
蘇思水和朱桃則是一起下廚準備了一桌好飯。
等郭烈洗完了澡,換了身幹淨衣衫,又重新恢複了英俊高大的形象。
“來,咱們今天必須要好好慶祝一下。”
朱桃帶頭舉杯,四人同時飲盡杯中酒。
郭烈轉頭注視著蘇思水,眼睛明亮得像是在放光。
“我沒想到你們能把案子翻過來。”
他猜到蘇思水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他,卻唯獨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
朱桃抿唇笑道:“你可不曉得,你被關進去之後思水急成啥樣了。”
“她為了替你們洗清冤屈四處奔走,人都累瘦了。”
郭烈仔細端詳,發現蘇思水的下巴的確比以前更尖了,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辛苦了。”
蘇思水卻淡淡一笑,“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要是趙佩兒沒膽量當眾指證周老七,楊天恩沒有正直的長輩,孟嫂子沒有提前和衙門裏的衙役以及以前受過孟捕頭恩惠的百姓們打好招呼,咱們今天都沒辦法把你們救出來。”
“還有李夫人。”朱桃提醒,“幸虧李夫人來得及時,不然你們就得挨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