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貴客咋稱呼啊？”
“你要不把想要的東西先交代一下，我們到貨了一定通知您。”
麵對掌櫃的熱情，郭烈卻有些猶豫。
“多久能到糧？”
“這……”掌櫃的搓了搓手，“說不太好，可能幾天，可能半個月，也可能幾個月。”
眼瞧著郭烈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趕忙解釋道。
“您買這些是為了提親是吧？”
“要不這樣，隻要您在咱們這預定，米麵油鹽糖都給您折扣半成，您看行不？”
“半成？”郭烈還沒吭聲，一旁的孟方正就先抱怨上了，“這麼點兒折扣還好意思說出來，少說也得兩成。”
“不不不！兩成實在是太多了！”
“不多！”
孟方正直接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頸，胳膊上結實的肌肉擠得掌櫃喘不過氣來。
“我曉得你們手裏還有權限，這可是我好兄弟，你再想想……”
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壓迫性，掌櫃的驚出一身冷汗。
“那，那，那就讓一成。”
他弱弱地豎起一根手指，慫得像隻鵪鶉。
“真不能再少了，不然草民可是要擔責的。”
“行吧，一成就一成。”
孟方正鬆了手，衝郭烈挑了挑下巴。
“咋樣，郭兄弟，這價格不錯吧？”
“保證你在鎮上找不出第二家更劃算的了。”
其實相比起價格，郭烈更在意的是速度。
可誰讓他運氣不好，偏偏趕上了朝廷限購。
無奈之下，他隻能做出讓步。
“成，那我要十石粗糧，十石粳米，十石小麥，十桶油，鹽糖各五筐。”
此話一出，不僅是孟方正和現場的排隊的客人，就連見多識廣的掌櫃的都驚呆了。
“這，這麼多！？”
“客人，您不是開玩笑的吧？”
按照郭烈的要求，這些東西少說得花費二十兩銀子。
瞧他穿著素樸，一看就是村裏人，能不能支付這筆費用都是個問題。
更何況就算是鎮上尋常居民娶親，也沒有這麼大手筆的。
頂多將米麵油混合起來湊個四五石得，就已經很有麵子了。
郭烈神色嚴肅，“沒開玩笑。”
“不是，但，但這也太多了些，得花不少銀子。您確定……”
因為是孟方正的朋友，掌櫃的沒敢把話說絕，但視線卻已經落在了他腰間的錢袋子上。
郭烈雖然遲鈍卻並不傻，明白對方的意思後直接接下錢袋。
“你隻管替我準備，訂金我是一個銅板都不會少的。”
錢袋砰的一下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打開之後滿是白花花的碎銀子。
其實郭烈隨身攜帶的不僅是這些，更大的銀票貼身揣在了身上。
看到銀子，掌櫃的頓時喜笑顏開。
“成！隻要您交了訂金，我們是肯定要為您準備的。”
“但要是您沒有按照期限來提貨，那我們這……”
郭烈：“我沒來提貨，你就隻管把糧食賣給別人，訂金也不用退我。”
掌櫃的猛地一拍大腿，“那行，我這就給您立個字據。等糧食到了，您就拿著字據來提貨。”
趁著掌櫃的立字據的同時，孟方正把郭烈拽到了一旁。
“郭兄弟，你當真想好了？”
“這訂金一旦給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
相比起對方的震驚，郭烈神色平淡。
“嗯。”
“你，你……”孟方正狐疑地打量著他，突然咧嘴一笑，“瞧你也不是衝動行事的人，敢這麼豪橫，肯定是早就把銀子湊夠了吧？”
見郭烈默認，他更是一拳頭砸在對方肩膀上。
“好小子！真有能耐的。”
“行，等你和蘇丫頭成親的時候，我一定來討杯喜酒喝！”
字據擬好，孟方正怕郭烈不識字，還還熱心地幫他念了一遍。
確定沒有問題，蓋手印交訂金一氣嗬成。
出了糧店的門，孟方正熱情發出邀請。
“聘禮算是搞定了，走，咱哥倆去喝一杯？”
誰知郭烈卻搖頭道：“還沒買完。”
孟方正臉色一變，“還要買？你這是發了橫財了呀？”
“光是米麵油就二十多兩銀子了，你還想買啥？”
“不曉得的還以為你要娶公主呢。”
此話一出，郭烈沉下臉色。
“思水值得最好的！”
“我有銀子，就不能怠慢她。”
見他發了怒，孟方正連忙改口。
“好好好，你買你買，我又沒攔著你。”
“我就是好奇，你準備花多少錢買聘禮？不會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郭烈抿了抿唇沒吭聲，他可記著蘇思水以前的叮囑，讓他不要輕易相信外麵的人。
雖然孟方正是個好人，剛才還幫他砍了價，但事關錢財還是不能亂說。
“成親之後，我的就是思水的，家底都給她。”
“噗嗤。”
見他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孟方正忍不住笑出聲來。
“成，蘇丫頭這是撿到寶了。”
“既然你沒空陪我去喝酒，那我就回衙門了，記得成親的時候知會一聲。”
說完這些，他瀟灑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郭烈掂了掂錢袋的重量，轉身去了成衣店。
這種地方大多都是女子光顧，他這麼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走進去，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先是幾個挑選衣衫的女顧客發現了他，被他魁梧的身姿嚇得縮到了角落裏。
緊接著正在量尺寸的女掌櫃看過來，驚得手裏的尺子都落在了地上。
“呀！”
郭烈開門見山，“掌櫃，勞煩給我兩套婚服。”
？？？
話音落下，現場掌櫃和顧客們都愣住了。
“啥？”
“婚服？”
“這位客人，咱們這不賣婚服。”
郭烈眉頭一皺，“為啥？你們不是賣衣服的嗎？”
掌櫃的鼓足勇氣走上前解釋，“您誤會了，這婚服要麼是新娘自己做，要麼是找繡娘訂製，沒有來成衣店買的道理。”
郭烈：“那繡一件婚服要多久？”
女掌櫃抿嘴一笑，“自然是女子及笄之後就要開始準備起來的，快則一年半載，慢得花好幾年也是正常。”
一聽要好幾年，郭烈頓時眼前一黑。
“不行！我現在就要買一套婚服，價格不是問題。”
他好不容易湊夠了置辦聘禮的銀子，恨不得明天就帶著這些東西去提親，哪裏還等得了一年半載。
更何況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凡是涉及到成親所需的用品，都該由他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