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咋樣啊？”蘇思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蘇長貴放下手中的茶杯，打直球道：“我是說你跟郭烈的婚事。”
“這都多長時間了，那小子咋還不來咱家提親？”
李氏聞言也跟著附和，“是啊，水兒。”
“上次你爹把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郭烈不應該聽不懂吧？”
“你這婚事真是拖不得了，翻年就該十七了。”
被父母當麵催婚，蘇思水臉上泛出紅暈。
“那提親不得先準備一下啊，哪有這麼快。”
蘇長貴卻道：“咱家又不圖他啥，隻要他有那個心，過來給我和你娘磕三個頭就成。”
蘇思水輕聲哼道：“你同意，我還不同意呢。”
“你閨女要樣貌有樣貌，要能力有能力，哪兒能就這麼輕易就嫁了。”
李氏歎氣，“那他到底啥時候來提親？”
蘇思水：“我不曉得，你們要問去問他。”
誰知蘇長貴當真站起身來，“好，我這就去問問那小子。”
“他要是沒這個心，咱也不耽誤時間，改明兒就托媒人給你找個好人家。”
見他是當真要去找郭烈，蘇思水趕忙追了出去。
“爹，你別去，哪兒有上趕著求人家娶自己女兒的。”
“哎呀，你快回來。”
還沒等父女兩人走出院子，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伯父，思水。”
“郭烈！”
蘇思水眼睛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弧度。
蘇長貴則是看了對方一眼，沉下臉來問道。
“你來幹啥了？”
郭烈每次來蘇家，兩口子都十分熱情，這還是頭一回見對方態度冷淡。
“伯父，我給你們送些肉。”
男人把背後的竹簍放在地上，裏麵滿滿當當裝的全是新鮮的獵物。
蘇長貴隻是淡淡掃了一眼，“郭烈，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說。”說罷這些，他轉身往屋裏走。
郭烈和蘇思水對視一眼，同時想要跟上，卻被蘇長貴阻止道。
“水兒你回屋裏去，我單獨跟郭烈聊聊。”
“爹！”
“回去。”
蘇長貴嗓音不大，卻極富威嚴。
見蘇思水露出擔憂的神色，郭烈反而柔聲安慰道。
“沒事，你先把肉帶去灶房。”
看到兩個男人一起進了房間，蘇思水無奈歎了口氣。
她把一大筐肉抬進灶房，從裏麵挑選了一塊大小適中的出來做紅燒肉。
等肉燉上了，蘇思水又開始和麵、起鍋燒水、下麵條、裝碗，最後把燒好的肉塊滿滿鋪一層在麵條上。
瑩潤紅亮的醬汁包裹著麵條，散發出鹹香的氣味。
蘇思水抬頭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依舊緊閉的房門，決定最後再等一盞茶的功夫。
如果裏麵的人還沒動靜，她就要強行破門了。
就在蘇思水的耐心耗盡的同時，房門打開的嘎吱聲傳來。
蘇長貴笑背著手笑眯眯地踱步而出，後麵跟著老實巴交的郭烈。
“哎呀，好香啊。”
“水兒又是做了啥好東西？”
蘇思水在兩人之間轉了好幾圈，“你們聊完了？”
蘇長貴：“早就聊完了啊。”
“聊了啥？”
“那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話題，你一個女娃就別多問了。”
“……”
蘇思水湊到李氏身邊悄聲打聽，“娘，我爹跟郭烈說了啥？”
李氏也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眯眯不吭聲。
“沒啥，先吃飯吧。”
人手一碗紅燒肉麵條，另外三個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唯一不滿足蘇思水隻能憋著一口氣，直到吃過飯之後才找到機會跟郭烈獨處。
“我爹到底跟你說啥了？他咋笑成那樣？”
郭烈咧了咧嘴，“沒啥。”
“真的？”蘇思水叉腰，“你要是敢騙我，應該曉得會有啥後果。”
麵對她的威脅，男人也隻是糾結了一瞬間。
“現在還不能說。”
蘇思水又換了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主動牽住對方的手。
“真的不能說嗎？”
“連我也不能說嗎？”
要是換做以前，郭烈早就繳械投降了。
可想到自己剛才與蘇長貴許下的承諾，他強忍著不舍把手抽了出來。
“思水，你別問了。”
“反正，反正我答應了你爹，以後會好好對你。”
“以後？”蘇思水抓到關鍵詞，“我爹是不是跟你提了咱倆的婚事，你是咋說的？”
郭烈自知失言，趕忙搖了搖頭。
“我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話，當真狠下心來轉身離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生怕蘇思水追上來一樣。
……
自從郭烈上次離開之後，又是好幾天不見蹤影。
蘇思水坐在院子裏幫李氏剝豆子，幹了一會兒活就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開始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院門外突然傳來錢種苗的聲音。
“水丫頭！快開門！”
蘇思水回過神來，拍了拍手起身。
“種苗哥，這是咋了，跑得滿頭是汗的？”
錢種苗進門來不及跟蘇長貴和李氏打招呼，就語速急切地說道。
“長貴叔，嬸子，你們趕緊去地裏看看吧，蘇老爺子還有長富叔跟好幾戶人家打起來了。”
蘇長貴皺著眉頭迎上來，“我爹還有大哥跟別人打架？為啥啊？”
錢種苗欲言又止，“哎，事情挺複雜的，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總之蘇老爺子和長富叔都受了傷，我爹正在調解，希望你們也能過去一趟。”
蘇思水柳眉緊蹙，“那是爺奶他們家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錢種苗歎氣，“我也曉得這是老蘇家的事，你們不想管也正常。但……”
“蘇老爺子倒在地上，一直喊著你們家裏人的名字，要讓你們撐腰，村子裏不少人都聽到了。”
蘇思水翻了個白眼，“我們可不吃道德綁架這套。”
錢種苗沒有強求，隻是默默看著她。
時間一長，蘇思水有些煩躁地摸了摸後脖頸。
“那我們不去，我爺奶還能一直躺在地上不起來？”
錢種苗抬頭看了眼炙熱的陽光，“天氣這麼熱，大家火氣都挺旺的。”
“我爹是怕鬧出人命，想讓你們過去勸勸。”
聽他這麼說，蘇長貴先一步鬆口。
“那就去看看吧，總歸就是露個麵的事情，不耽擱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