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這幾天你奶和四叔沒來鬧事了吧？”
李氏一邊給蘇思水夾菜，一邊詢問道。
自從她後來聽說蘇老太婆帶著自己幺兒來搶雞崽，擔心得晚上都睡不好覺。
“放心吧娘，那天他們想搶的是村長家的雞崽子，又是種苗哥親眼看到的。”
“村長曉得這件事，鐵定饒不了他們。”
李氏聞言還是有些忐忑，伸手捂著胸口揉了揉。
“可我總覺得不踏實。”
蘇長貴安慰道：“你就別多想了，咱家的雞崽都已經分給鄉親們了，爹娘就算是再想占便宜，也不能衝到人家屋子去搶吧。”
正說著，院門外響起了砰砰的砸門聲。
“水丫頭，在家不！？”
“你快出來，村子裏出事了！”
蘇思水心髒咯噔一跳，放下碗筷就迎了出去。
“種苗哥？出啥事，讓你跑成這樣？”
隻見錢種苗麵色通紅，額頭上掛著大顆大顆的汗珠子。
“雞崽，你家分給大家夥的雞崽都病了，還死了好幾隻呢！”
“現在村民們都慌了神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聽這話，蘇思水立刻跟著對方趕去了村子裏。
……
“來，來，讓一讓！”
“水丫頭來，大家夥讓一讓。”
幾十戶村民聚集在一處，正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雞仔生病的事情，瞧見蘇思水到了，立刻把她給圍了起來。
“水丫頭，你可算是來了！”
“你之前給咱們的雞崽，全都病了。”
“我家的還死了一隻們，這可咋辦啊？”
蘇思水壓了壓手掌，“大家別急，一個一個說。”
“阿桂嬸兒，你先說。”
“你啥時候發現雞崽生病了，咋病的？”
女人摸了把臉上的汗水，“我是今天早上發現的。當時正準備給雞崽們添些水，就看到它們一個個蔫頭巴腦的，其中一隻倒在地上都硬了。”
聽她這麼說，其他村民也跟著彙報道。
“我家的也是！今天早上正準備放它們出籠吃點東西，結果看到這一個個的都蔫吧了。”
“我昨天半夜起來拉屎，就聽到雞崽們咯咯直叫喚。我嫌它們吵，還吼了兩句。”
“我說昨晚大半夜誰不睡覺在那瞎叫喚呢，原來是你小子……”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的時候，蘇老四突然出現在人群中。
“大家夥兒不下地幹活兒，這是在幹啥呢？”
見到他的到來，村民們的臉色都顯得有些古怪。
見沒人搭理自己，蘇老四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厚著臉皮往前擠。
“喲，水丫頭也在啊，你這又是惹出啥麻煩了？”
蘇思水蹙了蹙眉不理對方，反而對錢種苗使了個眼色。
後者岔開話題提議道：“大家夥別急，要不讓水丫頭先去看看雞崽的情況吧。”
“大家光是嘴上說，也治不好病啊。”
誰知不等其他人開口，蘇老四就故意驚訝地叫起來。
“雞崽咋了？病了呀！？”
“這好端端的，咋就病了呢？我前兩天去你家瞧著不還活蹦亂跳的嘛。”
蘇思水忍不住斜睨了對方一眼，“雞崽是全村人共同的財產，出了事大家夥心裏都焦急得很。”
“你有時間在這說風涼話，不如待在家裏多孝順孝順爺奶。”
村民們聽了也都不約而同地嗆聲蘇老四。
“就是，一天天遊手好閑的，沒個正經事幹。”
“趕緊走遠些，別耽誤我們幹正事。”
“去去去，邊兒去……”
麵對大家的嫌棄，蘇老四不怒反笑。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是看你們可憐，才好心提醒你們一下。我家這丫頭心眼兒子多了去了，你們別被她給騙了。”
錢種苗一聽這話就急了，上次搶雞崽的仇還沒報，哪兒能看得慣對方繼續放肆。
“蘇長華，你這人咋不要臉呢？”
“你在這說東說西，不就因為分雞崽的時候你家沒領到嘛。”
蘇老四哼笑，“我家是沒領到，但我家也沒被病雞拖累啊。”
“我可都聽說了，這免費分出去的雞崽要是中途死了，可是要倒賠五十文錢的。”
“還是我們家水丫頭腦子好使，花小錢分出去幾隻病雞，就能白賺好幾兩回來呢。”
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
蘇思水豁然怒斥，“蘇長華，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錢種苗也慌了，“就是，水丫頭家分出去的雞崽都是膘肥體壯的，哪兒是病雞了？”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真抽你！”
“你抽你抽！”蘇老四了痞氣地湊上前，一邊拍著自己的臉頰一邊挑釁，“咋了？趁著你爹今天不在村裏，你要提前享受一下當村長的感覺唄。”
“我告訴你，錢種苗，你今天要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去你家躺著，讓你爹娘養我下半輩子！”
“你！”
錢種苗被嗆得火冒三丈，擼起衣袖就要動手，卻被蘇思水及時攔下。
“種苗哥別上了他的狗當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雞崽們生了啥病。”
蘇老四還在繼續煽風點火，“啥病？腦子有病唄！”
“當然，我說的不是雞，而是現場的各位。”
“你們也不用腦子想想，天上能有掉餡餅兒的好事，她水丫頭又不是吃不完用不完了，憑啥要免費把雞崽分給你們？”
“都是分雞崽，為啥村長家的雞就好端端的，你們的雞就都病了？”
“想想水丫頭提出的條件，一隻雞崽去市場買不過七八文錢。分給你們之後，中途死了就得賠五十文。”
“這差價賺的，都夠她再去鎮上開家店了！”
“夠了！”蘇思水忍無可忍怒斥道，“蘇長華，你挑撥離間也得有個限度。”
“你以為大家夥都是傻子嗎？我給出去的雞崽是啥樣，大家都是親眼看著的，沒人會信你的鬼話。”
然而她這麼說了之後，四周的村民們卻都沉默不語。
蘇思水見狀心下一沉，“各位，你們不會以為我真是為了騙你們銀子才這麼做的吧？”
“……”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跟她關係好的張嬸兒率先表態。
“那倒也不至於，你之前也幫了咱們不少忙，又是教大家夥兒挖排水溝，又是幫忙看病的。”
“我是相信你的！”
然而有人卻反駁道。
“但這雞崽的確是病得蹊蹺，讓大家心裏也沒底。”
“是啊，好好的雞崽一夜之間全病了，誰能有這個本事？”
“說起來，咱村子裏會醫術的就水丫頭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