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姐,我來了。”
蘇思水帶著行李來到朱氏麵館,朱桃高興地蹦起來。
“思水妹子,你終於來了!”
“牙行的人已經快到了,我還怕你來不及呢。”
為了租下隔壁的鋪麵,蘇思水特意讓朱桃去請牙行的人來牽線。
一開始朱桃還不理解,總覺得找牙行的人多此一舉,還得另外支付一部分費用。
但蘇思水卻堅持如此,並且拿張一丁被掃地出門的事情舉例。
“咱們以後一定會做大做強,萬一到時候房東突然要求漲房租咋辦?萬一房東因為各種緣由突然收回店鋪咋辦?”
“找第三方的牙行作擔保,就是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
朱桃也是個聽勸的,並且對蘇思水有著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行,你說啥就是啥。”
“不就是多給半個月的房租嘛,咱又不是給不起。”
兩人一拍即合,在牙行的見證下簽下了隔壁的鋪麵。
一口氣給了三個月的房租,十八兩銀子,朱桃和蘇思水各出一半。
接下來就是裝修的部分。
蘇思水拿出提前做好的項目計劃書,一樣樣解釋給朱桃聽。
“這麼複雜!”
“我光是聽著頭都大了,虧得你能想得這麼周到。”
蘇思水勾唇,“不複雜,我隻是提前把要做的事情給羅列出來了。”
“咱們一樣樣做,一定能做好。”
當天下午,兩人就關了店鋪,去尋找裝修的人員。
三天見了十個木工,其中七個工期得等,剩下的三個見他們是女孩子,張口就漫天要價。
之後又花了三天又去尋找裝修所需的木材與石料,每一樣的價格都超出了她們的預期。
等回到朱氏麵館後,兩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太難了,我好累!”
朱桃自詡不是矯情的人,但跑了幾天,感覺自己的腳都要斷了。
蘇思水喝了一口自帶的靈泉水,皺著眉頭歎氣。
“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小看了鎮上的物價。”
朱桃哼道:“我看這些人就是欺負咱們是女人,想敲竹杠!”
“思水妹子,實在不行咱就自己動手吧。”
“自己動手?”蘇思水愣了愣,“會很辛苦的,而且光是把老舊的灶房給拆掉就是個大工程。”
朱桃氣得咬牙,“那總好過被那些人坑錢!”
“哎,我爹娘也沒給我多生兩個兄弟姊妹,現在遇到事情連個幫手都沒有。”
蘇思水也跟著歎氣,“看來我還得在你家多住兩天了。”
正說著,她餘光瞄到一道人影在店門口徘徊。
那人似乎是想進店,卻又不敢靠得太近,行蹤瞧著有些鬼鬼祟祟。
想到張一丁灰溜溜離開的場景,蘇思水心裏的弦瞬間繃緊,起身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誰!”
結果等她跑出門,才發現來者高高大大,身形魁梧得像座小山。
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蘇思水驚訝地張大嘴。
“郭烈!”
“你咋來了?”
男人背對著陽光,陰影落下來完全籠罩了少女嬌小的身軀。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我來找你。”
不等蘇思水接話,朱桃氣勢洶洶地衝上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後退了好幾步。
“你是誰?想幹啥!”
“我警告你,光天化日的,別想著耍流氓啊!”
她驟然看到如此高壯的陌生男人站在蘇思水的麵前,還以為是來找茬的地痞流氓。
朱桃這麼一吼,四周過路的行人都看了過來。
郭烈原本來鎮上尋找蘇思水就已經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了,再被這麼多人關注,心裏隻覺得別扭極了。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摸臉上的麵具,卻摸了個空,心裏更是忐忑不安。
注意到他突變的情緒,蘇思水趕忙向朱桃解釋。
“桃子姐,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郭烈,不是啥壞人。”
“郭烈?”朱桃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提過,那個打獵很厲害的朋友,小睿子裏的郭大哥?”
“對,就是他。”
為了不讓郭烈感覺難受,蘇思水上前握住對方的手。
“外麵日頭怪曬的,咱們有話回店裏說。”
三人回到麵館,蘇思水注意到男人漲紅的臉頰,和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
“你咋一個人跑來了?是有啥事嗎?”
郭烈抿唇不言,一雙劍眉狠狠皺緊。
蘇思水歎氣,摸了幾個銅板遞給朱桃。
“桃子姐,可以麻煩你跑個腿,買三碗糖水回來嗎?”
朱桃瞥了眼又高又壯的郭烈,忍著濃重的好奇心點了點頭。
“行,那我現在就去。”
等到對方離開了,蘇思水才把隨身攜帶的竹筒遞給郭烈。
“快喝!走這麼遠的路,累壞了吧?”
男人喝了一口熟悉甘甜的泉水,緊繃的身體才逐漸放鬆下來。
蘇思水拉著他坐下,摸出小蒲扇給他扇風。
她也不著急開口,就這麼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最後還是郭烈頂不住這眼神,主動解釋道。
“我聽你爹娘說,你搬到鎮上來了。”
蘇思水略挑了挑眉,“你去我家啦?”
郭烈點頭,“我打到野豬了。”
少女失笑,把蒲扇搖得更快了些。
郭烈抿了抿唇,“你要開店,以後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誰說的?我在鎮上又沒有房子,咋可能不回去。”
“隻不過這段時間忙著裝修的事情,暫時住在桃子姐家裏。”
蘇思水指了指店門外的方向,“就剛才那個漂亮小姐姐就是桃子姐,我之前跟你提過的。”
一聽她隻是暫住,郭烈猛地鬆了口氣。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聽到蘇思水搬來鎮上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蘇思水笑眯眯地盯著對方,“傻小子,你不會是以為我再也不回去,專程來找我的吧?”
郭烈有些鬱悶,但還是老老實實點頭。
“嗯。”
蘇思水忍笑,“就這麼舍不得我?”
男人不吭聲,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幽怨。
蘇思水單手托腮,繼續追問道:“為啥?為啥舍不得我走?”
一句話,直接問得郭烈呆住。
“……”
蘇思水:“不就是換了個地方住嘛,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郭烈張了張嘴,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卻又被無形的力量給壓製住了。
就在他胸腔難受的快要爆炸的時候,朱桃帶著冰碗子回來。
“來來,快吃,我特意讓老板多加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