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
蘇思水把竹簍放下來,先把碼放在上層的枯枝爛葉都倒出去,才拿到底層的衣服。
“都怪我那四叔,一路跟著我轉悠,害得我隻能假裝是出門撿柴火的。”
“瞧瞧,嶄新的衣服都弄髒了。”
她把衣衫拿出來抖幹淨,舉起來貼在男人胸膛上。
“嗯,很合適嘛!”
郭烈沒想到居然能收到新衣服,眼睛登時就亮了。
“給我的?”
“當然啊,上次不是說好了嘛,買來的布先拿回我家,裁好了衣服再給你。”
“快上身試試。”
郭烈還是頭一回收到女孩子送的衣服,心情像地上盛放的野花一樣,怦然炸開。
“嗯!”
然而等他下意識撈住自己衣服的下擺,掀到胸口的時候,才想起不能當著蘇思水的麵換衣服,趕緊又拽了下來。
眼瞧著腹肌和大胸肌突然消失,蘇思水滿心遺憾,麵上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咋了?”
郭烈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我還是回去再試吧。”
“那可不行。”蘇思水當即反對,“你現在試,哪裏有問題,我待會兒就能帶回去改,不然又得耽誤功夫。”
聽她這麼說,男人也覺得有道理。
但讓他當著別的人麵脫衣服,卻又覺得別扭。
猶豫了一瞬,他默默轉過身子。
“那,那你別看。”
蘇思水忍笑捂住眼睛,“好好好,我不看,你趕緊換吧。”
說是不看,她卻悄悄把指縫稀開了些,可以正好觀賞到漂亮的背肌。
等到對方快轉身的時候,她才重新把眼閉上。
“好了沒?”
男人點頭,“嗯。”
蘇思水放下手,即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驚豔住了。
深藍色的粗布衣服滿大街隨處可見,即便是小小的乾村,十戶人家裏麵七戶都會選這種耐磨耐髒的布料。
然而那些人穿著是尋常衣服,郭烈穿著卻像是時裝。
高大的身軀,完美的倒三角比例,放在現代社會就是模特級別的衣架子。
再加上結實有料的肌肉,恰如其分地把衣服撐起來。
一舉一動間,隱約能看到漂亮的肌肉線條。
“咋樣?”
發現蘇思水久久不吭聲,郭烈不禁有些緊張。
他小時候的衣服都郭林去鎮子上買回來的,長大些了,就撿對方的舊衣服。
後來隨著身材越來越高壯,就用新布接舊布,縫縫補補能蔽體就行。
但這是蘇思水送給他的,自己能不能穿好看就變得格外重要。
聽到男人的提問,蘇思水這才回過神來。
“好看!”
“太好了,簡直完美!”
為了遮掩自己剛剛又看入迷的事實,蘇思水對著郭烈大誇特誇。
“就你這身材,穿啥都好看,要是能穿上絲綢,都能假裝成王爺了。”
倒也不是她誇大其詞,人靠衣裝馬靠岸,郭烈的氣質剛毅中透著冷漠。
尤其是不說話的時候,渾身自然散發出一股王者霸氣。
得到肯定,郭烈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
“是你手藝好。”
蘇思水搖頭,“啊?不是的,這衣服是我娘做的。”
“她怕你平日裏衣服不夠穿,還特意多做一了一套。”
“啥?”郭烈整個人傻住,“你,你娘做的?”
“上次不就說了嘛,我爹娘曉得咱們合作的事情後,就一直想請你去家裏吃飯來著。”
“當時怕你不願意,就改送了弓弩。”
“那次之後,我爹娘時不時就跟我打聽你的情況,生怕你一個人住在黑樹林受委屈了。”
郭烈抿唇,心頭湧入一股暖流。
原來世界上除了已經過世的爹外,還有別的長輩在關心自己。
這是他從沒感受過的陌生情感,但意外的並不討厭。
沉默了片刻,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身上的衣衫。
“過段時間,等我獵了新鮮的野豬就去看你爹娘。”
“真的!?”蘇思水驚喜地瞪大了眼,“你真的願意去我家做客了?”
郭烈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你爹娘都是好人。”
蘇思水:“那說定了,到時候你一定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
發現郭烈逐漸開始不排斥外界的環境,蘇思水決定嚐試性地跟對方聊聊外麵發生的事情,幫他逐步融入這個社會。
“對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四叔抄襲我們烤肉幹的事情吧。”
“結果你猜怎麼著,跟他合作的那家麵館,正好和桃子姐是仇家。”
“巧吧!這就是冤家路窄!”
郭烈把儲藏室的石頭門挪開,一邊配蘇思水挑選下次要送的貨,一邊聽她閑聊。
五十斤的肉,分成兩個竹筐才塞下。
郭烈一肩背一個,依舊如履平地。
反倒是蘇思水兩手空空,卻先說得累了。
她掏出竹筒灌了一大口靈泉水,又倒了些給烏雲。
“我說這些,你不會覺得無聊吧?”
走在前麵領路的男人微微一頓,“不會。”
他向來沒有朋友,蘇思水說的話他都覺得有意思,也會好好記住。
“明天啥時候出發?”
蘇思水:“早些走,得趕在晌午飯之前把東西送到,不能耽擱桃子姐做生意。”
郭烈頷首,“行。那我明天一早在村口等你。”
……
……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去同行,到了晚上,蘇思水躺在床上還有些緊張。
萬一被同村的人看到咋辦?
到時候她咋介紹郭烈?要是直說,不曉得會不會讓對方感覺尷尬。
想著想著,逐漸沉入夢鄉。
第二天請早,她趕著牛車來到村口,郭烈果然按照約定提前等候。
看著對方輕鬆把五十斤新鮮的肉貨放上牛車,蘇思水朝四周張望了一圈。
“今天沒帶烏雲?”
男人點頭,“怕它偷嘴。”
狗子饞肉,腦瓜子又聰明,萬一半路趁他們不注意把東西糟蹋了可就麻煩了。
蘇思水想到烏雲獨自看家的場景,就忍不住發笑。
“那它不得抗議?”
郭烈冷漠道:“抗議也沒用。”
事實上,今早他出門的時候,烏雲一個勁兒地纏著他想隨行。
直到自己拿出鐵鏈子威脅,對方才耷拉著耳朵返回家中,嘴裏一直嗚嗚咦咦罵個不停。
蘇思水:“狗子看家也是有功勞的,待會兒我去鎮上給它選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