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風花雪月地,山光水色城。
亦是伏羲穀對外貿易而開設的一個對外接口,但是距離伏羲穀的入口卻是神秘莫測的,不是伏羲穀的人,就進不了穀裏。所以縱使在鳳城,也絕對摸索不到進入伏羲穀的穀口,隻能在鳳城徘徊,或者相對安居下來。
而鳳城,相對是伏羲穀的一個驛站,是伏羲穀與外界連結的唯一通道。
貨物貿易,供給伏羲穀裏麵的百姓衣食住行。
亦是個如伏羲穀一般的山光水色城,連結鳳城運作的是一條條用石橋和小船搭建而出的水流。
仿若現代的烏鎮那般,古典茶色,蘊涵著許多古色古香的韻味。
小橋流水,人聲鼎沸。
梨箬和卿晟相攜而至,下了馬車便進了清水樓小歇一會兒。
這鳳城比起鬱城,其實並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反而多了些熙攘熱鬧的氣息。
梨箬單手托腮,纖細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著那上好花木雕刻的桌沿。她看著那熱情好客的小二一手端著托盤往別的桌子上上菜,隨即便轉身單手拉著脖子上的毛巾樂嗬嗬的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客官,請問是要看座還是上菜?”小二眯著眼笑得歡樂,他將桌子上的菜單一拿,放到卿晟麵前朗聲問道。
“將你們這的招牌菜上上來即可。”卿晟淡淡掀眸,冷聲吩咐著。
“好嘞,請幾位客官稍等一會兒,馬上就來。”小二吆喝一聲,便轉身退下。隨後便有個丫鬟上前,為梨箬他們把放在桌上的茶杯滿上茶水後就施施然退下了。
“卿晟,我們現在是接近伏羲穀了?”梨箬流連在這個新穎陌生的城鎮上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一旁悠然品茶的卿晟身上。這,便是卿晟的另一個家,也是妃絮皇後的家。
“嗯,我們稍作歇息待會兒便進穀。”卿晟溫熱清潤的聲音,如一縷清亮的輕風拂去了梨箬初來陌生之地的煩躁感。
這豔陽高掛的天氣,人跟著不自覺也提升了幾個溫度,煩躁了起來。
這清水樓是一家規模不小的酒樓,看樣子與她的倚楓樓並不是相差很多。
都是接待食客,住客還有看客。
邊上便是一群座談生意模樣的商人,再往旁邊望去是一個素雅女子。她被幾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圍在一旁,看上去似乎在與他們談判些什麼。
她一身黑布錦緞剪裁而出的貼身長裙,內裏一件素白繡著雅致花紋的白袍,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與她外著的華貴黑裙相互呼應,倒是生成了一股利落幹脆的氣魄。
清眸淡笑,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雅致的玉顏上輕描著清淡的素麵妝,殊璃清麗的臉上掛著一抹誌在必得的微笑。
眼眸中的那抹精明和自信雖是一閃而過,卻讓梨箬在笑意中不知不覺的捉獲到了。
梨箬微微勾唇,凝眸悉聽,隱隱聽得的談話無非是關於運輸貨物幾方合作的商談。
這女子看上去與尋常女子不同,她眉眼間的清麗之氣讓人瞧著舒適,神采飛揚般,似乎正在與那些大男子商談著什麼合作事宜,篤定又安然的話語句句安撫了人心,讓他們紛紛點頭應允,答應出資。
“風少主,這樁買賣得益的可是你們馮和門,你們速來以陸運為主。若是這次與我們合作,不光光是在陸運上有所作為,在水運上可是能開闊新一片天地。近幾年來,水運可是被越來越多的商家所需求,相信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而我們清水樓的水運供給,雖然不敢說是王朝最強的,但是在顧國水運就是我們清水樓的天下。”那女子溫婉的聲音將這次合作的有關得失說的頭頭是道。
被稱為“風少主”的男子折扇一收,清俊的臉上瞧著端坐在自己麵前,一臉自信的女子,淡淡開口,“聽夫人這麼一講,倒是有幾分道理。”
“風少主聽進去了就成,如今我不過是將少主定的價格往上翻了三倍而已。這可是一樁便宜你們的買賣,對我們清水樓卻是可有可無之舉。風少主,你可要考慮清楚,在鳳城這一帶本就以水流為主,若是你們往後有意往鳳城這邊發展,與清水樓合作該是最妥當不過的。光光是伏羲穀這個名號,想必就為你們聚集了不少客源了吧?”笑顏輕揚,她從容篤定的抬頭盯著風少主。
“確實,這伏羲穀名號一出,定會為本門增加了許多客源。那麼,本少主就允了馮和門與清水樓的合作。”許是受了伏羲穀的誘惑,那風少主斂下眉眼中的猶豫,朗聲回著。
“既然如此,這是合作有關事宜的協議書,請風少主過目。”那素雅女子淡淡一笑,將放置在一旁的用墨筆書寫在宣紙上的合作書推到了風少主的麵前。
那風少主接過協議書細細端凝著,隨即又冷著臉看向那女子,“剛才我們談妥的價錢是我開口的三倍,為何這紙上的價錢是剛才的四倍?”
“風少主,這另外一倍的價錢是我們伏羲穀的聲譽費,你們用我們伏羲穀的名號做事,怎麼著我們也得收點小費吧?何況這才是剛才的一倍價格,風少主怎麼會放在眼裏呢?你說,是吧?”紅唇輕笑,那女子不動聲色的將那風少主的神情盡收眼底,雖然不滿但是卻沒有發怒。這麼講來,這樁買賣還有的談。那女子秀眉輕挑,暗自在心裏揣摩著。
那風少主一聽,覺得也是十分有理,再垂眸細細看了眼合約。覺得妥當無礙,便伸手在宣紙上麵畫了押,合作生效。
那黑裙女子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烈,她將那合約書拿過來細細端看著,隨即便滿意的吩咐候在她身旁的女子收下放置好。
原來是個商人,而且還是個精明貪財的女強人。這出緊扣人心的對話,還真是有趣。利用對方的弱點,一一引出更大的誘惑,再從後麵狠敲一筆。聲譽費?這倒是個很不錯的借口,怕是這一倍的價格也不是什麼小數目吧?饒有興致的挑眉,梨箬素白的手指依舊輕輕叩著桌沿,一下兩下。
那銀色的麵具,在跳躍折射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發出詭異而剔透的光。
如一片片純白飛舞的雪花,帶著冬日般凜冽的寒氣,藏在了麵具上。
“夫人,你在看什麼呢?”輕舞落座在梨箬身旁,隨著她的目光幽幽望去,就隻見到一群商人在高談闊論些什麼。那聲腔及陣勢仿佛在激昂爭執著什麼,卻被為首一名黑衣女子淡然開口的一句話而安撫了下來。那黑衣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她貌似跟在殿下身旁的時候見過。皺著眉頭,輕舞陷入了沉思。
“我不過是發現了些許有趣的人罷了。”梨箬回眸微微一笑,抬頭執起桌前的一杯茶水,悠然的品了幾口。茶香味在唇口間四溢,帶著清淡的香味,好茶。梨箬半眯著鳳眸,眉眼所流瀉的溫然笑意讓人不禁微微晃了神。
即使是看不清半邊容顏,但是另一邊清麗絕色的臉亦是讓酒樓的人暗地裏起了攀比,對照之心。怕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他們端坐在角落,暗自在心裏誹腹。
卿晟幽黑的眸子驟然一暗,他掀眸看著對麵那個用麵具遮擋了容顏反而還引起更多關注的女子,眉眼微微一挑,唇邊的弧度卻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擴大。
“箬兒,你過來。”微微啟口,卿晟清潤低沉的聲音在梨箬對麵淡無波瀾的響起,帶著一絲不解,梨箬微微抬頭看著此時麵色看上去如常的卿晟。微微歪了下頭,托著腮幫子盯著卿晟,似乎在問他要她過去有何事要幹?
卿晟淡笑不語,隨即勾起抹顛倒眾生的微笑。
梨箬掀眸便看到周圍因為顏卿晟的出現而蠢蠢欲動的女子,隨即不滿的擰緊了眉。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新的一批情敵,這伏羲穀的女子似乎比鬱城的女子還熱情開放了?一個個都快湊到他們桌子麵前,就差沒拿著眼珠子貼著桌板猛盯著卿晟了,那陣勢似乎有要將卿晟生吃活剝的可能。
微微咂嘴,梨箬盯著依舊笑得風輕雲淡的卿晟,冷冷的挑眉。讓你和本小姐一起戴麵具你就不肯,是想要因此來證明自己搶手麼?顏木頭!
倏然起身,梨箬斜眼看了眼漸漸圍坐過來的那些個女子,再看了看身旁那幾個唯恐避之不及而紛紛低頭喝茶,吃東西當作視而不見的蕭逸和封玄宴。
梨箬不滿的橫了眼過去,“喂,你們主子都要被瓜分了,你們就知道吃吃吃。”
“夫人,這主子還是你的夫君呢。”輕舞笑嘻嘻的瞧了眼憤然起身正打算走出人群避難的梨箬,悠然開口打趣道。
梨箬秀眉一橫,對啊!顏卿晟可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憑什麼現在是自己要出去躲開?清麗的笑顏一扯,梨箬撫了撫素白的衣袖。邁著步子走到卿晟身旁,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正噙著一抹淡然笑意盯著自己的卿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