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為君沉醉又何妨

想到這個可能性,梨箬不禁有些汗顏。

這些為權位而罔顧人命的人還真是可恨,若是江湖騷動一起,會死多少無辜的人?司徒玨這種人還真是狼心狗肺,連禽獸都不如!

“沒錯,他一定要行事嚴謹,才能讓這個布陣完美落幕。所以他一開始才沒有讓司徒宇步入朝政,而是讓他潛入江湖各個門派中,建立一股屬於他自己的勢力。”

“那麼百瑟門和司徒玨可有關係?不然衛書染沒有任何緣由的潛進祁洛身邊,實在是讓我不得不懷疑,她是受司徒玨指使的。”

“百瑟門的背後之人確實和司徒玨有關,不過那個人是司徒宇而非司徒玨,應該說衛書染是司徒宇的人才對。”

“什麼?”梨箬訝異的動了動眸子,衛書染不是喜歡祁洛麼?這也是裝的啊?那麼,洛涼不是嫁給了司徒宇作二房嗎?她會因此受到牽連?不行,洛涼可不能因為司徒宇而出什麼事情。“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若是你可以,我們等會兒就走。”

“回陌曦宮?”

“回伏羲穀。”

“什麼?”梨箬錯愕的看著卿晟,現在是滅和陌曦宮有問題要解決,去伏羲穀幹什麼?

“陌曦宮不能曝光,而伏羲穀沒人敢去探聽,放心,聽我安排就好。”卿晟放下手中的奏折,緩聲開口。如今他不能讓陌曦宮曝光,也不能讓梨箬曝光在眾人麵前,他得保護她,也保護她想保護的東西。

“殿下,馬車已在府門口等候了。”門外傳來長歌淡然的聲音。

“知道了,進來將夫人的東西打包好。”卿晟略微抬眸掃了眼門外的人影。

“是。”長歌低聲應著,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聽到卿晟這般篤定的語氣,梨箬也就安了心,跟著他夫君的步伐讓她的心沒緣由的放心。走到今天,很多事情都脫軌了,她已不是下棋之人,已不知不覺中成了她丈夫身旁的人,陪著他笑看風雨,而她心甘情願。

回眸給了卿晟一個眼神,梨箬便和長歌回內房收拾行李去了。

“夫人,殿下要出去帶著你,我們也就放心了。”長歌將梨箬的衣物細心的疊起放進行囊裏,回眸看著一旁的梨箬也在細心認真的幫卿晟打包行李,不由莞爾一笑打趣道。

“放心吧,殿下跟著我有飯吃。”梨箬揚揚眉,朝長歌頑皮的眨了眨眼眸戲謔道。

長歌輕輕笑出了聲,回頭看了眼埋首在書案前的卿晟,還有站在自己身旁悉心替他整理衣物的梨箬,不由感歎真是絕配的一對人。

“夫人,這次出府你們得小心一些,殿下帶了蕭逸和戰痕,這一路上怕是不會太平。”長歌心想卿晟這次身旁竟然也將戰痕暗衛帶上,路上肯定隨時會有人伏擊。

“長歌不一起麼?”有些奇怪的抬頭看著一臉擔憂的長歌,梨箬有些奇怪。一般來講,卿晟出門不是應該會帶著長歌和輕舞隨身服侍麼?

“這次長歌得留在府裏打點,是輕舞隨殿下和夫人出去。”長歌淡淡一笑,開口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梨箬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對了長歌,上次我交給你的那封信呢?”

“夫人可是要用到信?”

“不,長歌,你本來就是宮裏的人。像個辦法把那封信交給皇上,那封信雖然不是他們認為的那麼重要。不過,也可以作為打壓司徒玨的一件東西。”

“好。”長歌領命的點點頭,“長歌一定會交給皇上的。”

“這次出行行蹤本就隱秘,殿下隻帶了蕭逸,戰痕及輕舞。所以,行囊不便拿太多。白公子已經先行到了伏羲穀,就在那裏等著夫人和殿下了。”

梨箬輕輕頷首,也不意外長歌知道卿晟的另一層身份。既然長歌和輕舞是卿晟的貼身侍女,那麼定當是他極為寵信的人。

“夫人,長歌準備好了麼?可以上路了。”輕舞匆匆從外麵跑了進來,喜笑顏開,似乎要外出的準備讓她心情很好。

“嗯。”梨箬點點頭,輕舞得令便和長歌將幾個行囊抱了出去,率先離開了。

梨箬撫了撫微皺的衣袖,回眸看了眼還在批閱奏折的卿晟。轉身將衣架上掛著的白袍取下,放在手中。

“卿晟,我們該走了。”

“都準備好了麼?”卿晟清明的眸子落在笑顏淺兮的梨箬身上,起身開口問道。

“嗯,輕舞說可以出發了。”微微點頭,梨箬將手中的長袍拿起,伺候著卿晟穿上。

梨箬和卿晟出了南廂,兩人並肩走著穿過曲折回廊,便看到柚染背著包裹站在一旁。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他們。

梨箬和卿晟對視一眼,便看到她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步伐匆匆,臉上似乎帶著些愧疚之意。

柚染秀麗的臉上滿是歉意,就連眼眶也是微微的泛紅,她邁著厚重的步子到了梨箬麵前,話還沒說就朝他們跪了下來。

“殿下,皇妃,對不起。”

梨箬輕輕擰了擰眉心,這又是唱哪出?

卿晟冷漠的眸子掃了眼跪在麵前的柚染,俊逸的麵上並沒有任何神情表露。這個女人聯合玉寒煙來謀害箬兒,他手下留情讓她活著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當年在眠山,她的陪伴和關懷,他自然是看在眼裏。隻不過,閑雜人等他是不會把過多的情緒投放在她們身上,那樣是誤人誤已罷了。況且,在眠山的時候他便已經清楚明白的和柚染說明了他們沒有可能性。不過是看在鬼穀子的麵上,才讓她入住懿幽府,豈能料到當初的溫婉女子竟是如此心腸歹毒之人。

“柚染,你這是幹什麼?”梨箬輕抿唇瓣,看著柚染這幅負荊請罪的樣子,有些不屑的凝起了眉。她對於這種認錯求原諒的戲碼一向很討厭,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做錯事情說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別人的原諒的。

“皇妃,柚染知道現在不管柚染再做什麼隻會讓人反感而已。可是,柚染是真的想要對皇妃道歉的。柚染太過愚昧,真的以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去和皇妃爭殿下。”

“夠了,本宮最討厭的你知道是什麼麼?”梨箬斂下眼底的深意,她出口打斷了柚染的話語。

柚染怔怔的抬頭看著帶著半邊麵具的梨箬,終是無話可說。她怎麼會知道白梨箬討厭什麼?但是她知道白梨箬因為這些事情毀容了。可是,那個男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她,甚至比以前還愛她。這一點,她已經無法再去攀比什麼了。

“皇妃最討厭什麼?”

“最討厭弱者,本宮最討厭裝可憐博同情的弱者。”冷冷掀眸,梨箬麵若冷霜,她似乎一直都是那麼不留情麵。她沒有那種博愛的精神,也別妄想她被人插了一刀還要聖母瑪利亞的去說沒關係。那種人,永遠不會是她。或許可以說她沒人性,也可以說她無情,但是她確實已經厭煩了永遠的好人。

“柚染,你起來。”卿晟淡淡斂眉,他肅冷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柚染不由有些發顫的縮了縮脖子。卿晟的話她不敢違背,隻得抱著自己的包裹站了起來。

“殿下,對不起。”懦懦的看了眼眸光幽暗清冷,明明唇角是含著淺淺笑意的卿晟,卻讓柚染猶如身臨臘月寒冬一般,冷的她發顫,凍的她心寒。她知道,殿下對自己失望了。她如今除了道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知道聯合玉寒煙對付皇妃的計謀失敗了。可是這已經是鐵定的事情了,她無法為自己再去辯解什麼。怪也隻能怪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信了玉寒煙。

“柚染,你的道歉本皇和皇妃已經聽到了。可是,你覺得如果本皇沒有發現皇妃中蠱,而那天晚上你和玉寒煙真的聯合起來對付箬兒的話,那麼會造成多嚴重的局麵麼?”卿晟溫澤無害的麵容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還是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煞氣卻足足證明了他的怒意。他無法去承受如果箬兒蠱毒發作落入竹笙手裏的場麵,到時他該如何取舍!幸好,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隻是,他不允許所有的未知數發生,隻要是傷害到梨箬的未知數,他都絕對不允許發生。

“柚染知道殿下和皇妃都不會原諒柚染的,柚染也沒有任何顏麵待在懿幽府了。今天是過來,是來向殿下和皇妃請辭的。順道和殿下和皇妃道歉,柚染真的是過於愚昧才錯信了人。幸好最後沒有釀成大錯,請殿下和皇妃相信柚染。那天晚上,柚染是真的沒有半分傷害皇妃的意思。”

“你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那還答應了玉寒煙的合作?柚染,你現在是打算篡改我們的記憶麼?”梨箬輕挑眉角,言語裏是掩不住的數落和揶揄。

卿晟聽著梨箬這番趣味十足的話語,微微揚了揚眉角,唇角勾勒出的弧度微微泄露了他不錯的心情。心裏對梨箬此刻的心境是微微了然,梨箬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她心裏早就把柚染的傷害不當一回事了。今時今日看到她,隻是覺得該好好懲治一番讓她謹記教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