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初影怎麼樣了?”十四驚慌的跑了過來,蹲在卿晟身旁,盯著梨箬。
卿晟看著懷中緊閉著眼眸的初影,臉色由於剛剛被湖水嗆淹窒息而成了蒼白。由於整個人都落入水中,此時全身都濕透了。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仿佛責怪自己,沒有及時救人。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龐,
將濕了的碎發攏至一邊。此時梨箬的眼睛閉著,修長的睫毛覆蓋出一片陰影,沒有狼狽之態反而更加如出水芙蓉般動人。
他小心翼翼的將十四脫下來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掩去那嬌好的曲線。
抬手間,卻看見她手腕處係著一方綠色絲帶,驚喜的扯下那絲帶細細查看。那樣子,質地及紋理他都是那般熟悉,是當年月塵國獻給朝廷的貢品。是當地的珍寶,十分罕有,名為“暖逸絲”。有冬暖夏涼,抵禦寒氣的功效。因為箬兒怕冷,他便向父皇要來,在箬兒生日當時贈與。難怪見到初影會這般悸動熟悉,他終是找到了他的箬兒,如雪一樣白淨的臉上有了耀眼的笑意。
寒煙如夢初醒,有些不知所措的瞧著卿晟懷裏的梨箬,眸光有了些許漣漪。快步走到卿晟身旁,對著失神的小奴喊到“你們家小姐昏迷,你還不過來瞧瞧?呆愣著做什麼?!”
被寒煙一喊,小奴才反應過來,也立馬蹲下來查看梨箬的狀況。
“你叫什麼名字?就你和初影姑娘兩人出來麼?你家小姐有沒有帶什麼隨從出來?”十四見卿晟在幫初影施救,也就不擔心了。扭頭看著著急的花奴,問到。
“奴婢小奴,希澈公子有事離開了一會兒,豈料到小姐會突然失足。。。”
“小奴,你快讓人將你家小姐送回府上。找大夫看看,不然這樣下去,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妥了。”寒煙打斷小奴的話語,看了眼卿晟,嬌聲說著。
“寒煙小姐,你沒看到九哥正在幫初影麼?”十四咂咂嘴不耐煩的掃了眼寒煙。此時卿晟已經探完梨箬的鼻息,為她做了急救措施。正渡入內力護住梨箬的體內的心脈,為她驅寒。
寒煙靈動的眸光委屈的看了眼十四,低下頭默不作聲。
被這麼一鬧,卿晟感覺到懷裏的她有了些許反應。伸手幫她捋了捋被水浸濕的發絲,被他輕微的動作弄到,她的睫毛略微掀動了幾下。
隨而微弱的睜開了雙眸,映入視線的是那張令她夢牽魂引的臉,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兩人正以曖昧的姿勢相擁著,不由的臉一紅。現在是什麼情況?梨箬的大腦有了一刻的短路。
“小姐,你醒了。”小奴欣喜的看著梨箬睜開眼,高興的叫著。
回頭看著一臉放下心的小奴,梨箬的視線對上卿晟的眸子。那張絕美的容顏此時正洋溢著如雪般純白清雅的笑意,清風吹過,朵朵梨花踮起腳尖飛揚而下,落在他的肩上,吻在他的指尖,讓她片刻失神 。
“我們箬兒還是如以前一般。”卿晟寵溺的刮了刮梨箬的鼻子。
梨箬整個人呆愣在他懷裏,錯愕的看著卿晟。那樣熟悉的語氣,那樣在夢中千回百轉演練著動作。他認出她了嗎?不,不可能的。猛然推開了卿晟,梨箬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卿晟。
寒煙和十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那個自從回來之後便淡漠著神色的九皇子,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化了冰顏。
“多謝九公子救命之恩。”梨箬輕輕向卿晟福了福身子,答謝。
“白梨箬!”有些惱怒梨箬的反應,卿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九公子,你認錯人了。”拂開卿晟的手,梨箬皺了皺眉,拒絕。
“我不是什麼九公子,我是顏卿晟。”卿晟走近梨箬,眸裏的精光一閃而過,他握住了梨箬的肩,緩聲道出,“是你的木頭。”
梨箬的身子晃了晃,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卿晟,眼裏是滿滿的訝異。耳邊回響的都是卿晟嘴裏的那一句“是你的木頭。”是啊,是她的木頭,她親口說過的。那時候,她拉著卿晟,逢人就說卿晟是她的。
是她的木頭。隻因為初見時,木訥的他不把自己看在眼裏,讓自己有了要征服的心態,卻不料最終是自己淪陷了進去。
梨箬怔怔的看著靠自己那麼近的卿晟,蹙眉不語。
“初影,你果真是小梨箬嗎?”十四亦是滿臉不相信,跨步上前看著梨箬。
花奴奇怪的看著站在自家小姐前麵的兩個男子,跑了過去,隔在他們之間。
“你們要幹嘛?小姐,不用擔心,花奴自會護著你的。”扭頭對梨箬點了點頭,花奴嚴肅的看向卿晟和十四。
“想必兩位公子認錯人了,初影並非公子口中的箬兒。”梨箬清冷的抬眼瞥了眼兩人,施施然往後退了一步。
“初影姑娘,我是十四,還記得我嗎?”十四一聽,並無二心。揚起笑臉,朝梨箬招了招手。
“記得。”梨箬點點頭打量著十四,憑著兒時的記憶,若是她記得不差,他應該是十四皇子顏沐塵。
卿晟見梨箬並不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水色的眸子是了然的思緒,怕還是因為璃川王府的芥蒂了。若是她暫時還不想承認,他便不逼迫她。
“抱歉,初影姑娘,我認錯人了。”卿晟朝梨箬微微頷首,他凝住她的眼眸。
慌亂的低下頭,梨箬笑得有些勉強。“不礙事。”卻還是忍不住關心,“九公子,你的傷可好了?”
卿晟掛上一絲淺笑,點了點頭。“勞初影姑娘惦記。”
“九公子,初影有一請求,你可答應?”看著恢複如當初般不羈清雅的卿晟,梨箬咬了咬唇,笑如百花開。
卿晟的眸光依舊鎖在梨箬那張如花般嬌豔的臉上,靜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七日後,和我去一個地方。”
“好。”卿晟應得沒有一絲猶豫,讓梨箬微微訝異起來。
“你不問清楚嗎?”
“為何要問清楚?”白衣耀眼,他美麗得好像傳說中的仙人。
梨箬啞然,這是什麼邏輯?
寒煙見梨箬貌美傾城,眸光漸漸成了一股冷意。不動聲色的渡到卿晟身旁,大著膽子勾住卿晟的胳膊,露出柔婉的笑意。
“公子,你可不能隨意應承女子的要求呢。若是做不到,可要讓人失望了。”
卿晟沒有甩開寒煙的攀上來的手,清俊的麵容淡清如水,隻是明淨的雙眸依舊對著梨箬的眸子。
“七日後,我在這裏等你。”紅衣雪膚,梨箬宛如陶瓷娃娃般,眸裏亦是對著卿晟的眼,她輕輕點了點頭。
“好。”卿晟清潤好聽的聲音敲打在梨箬的心上,蕩起了圈圈漣漪。
“公子,時辰不早了,若是不回去,就不妥了。”寒煙微笑的嘴角微微僵硬了,似乎那女子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呢。
“梨丫頭,又害我好找。”梨箬穩穩落入一個懷抱裏,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他紅色的衣擺隨風輕揚灑脫。
被風一帶過,梨箬有些冷的顫了顫身子。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袍子,卻發現是一件男式的衣袍。抬眼,看向亦是衣服濕透的卿晟。
“澈。”梨箬對上希澈依舊妖嬈的笑顏,暖暖的喚道,“我冷。”
希澈一驚,發現梨箬的不對勁。立馬扳過梨箬對著自己,伸手探了探梨箬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怎麼全身濕透了?”希澈將自己大紅的衣袍脫了下來蓋在梨箬身上,而梨箬早已將十四的外袍拿在手中。
“十四,謝謝你。”梨箬握著衣袍,走到十四身邊,遞給了他。
不好意思的饒饒頭,十四笑著說了句沒關係。
“剛才小姐不小心掉入湖水中了。”見希澈抬眸望向自己這邊,花奴立刻開口。
“丫頭,你怎麼這般不小心?”希澈疼惜的拉過梨箬,將她護在懷中。“冷壞了吧?”
“不冷。”揚起像暖陽般的笑顏,梨箬努了努鼻子縮在希澈懷裏,不冷才怪呢?可是,她不想希澈擔心呢。
“我們該回家了。”希澈笑道,摟著梨箬,鼻尖是剛才被他迷了心智掉落下來的粉白花兒。
“好。”梨箬莞爾,伸手幫希澈拿走鼻翼的花朵,握在手中。
餘光瞧著卿晟慵懶的倚在身旁的梨樹下,就如當初的一樣,讓梨箬心微微的絞著疼。突然間,真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承認,她卑鄙。她不過是在借由希澈,讓卿晟認定她不是梨箬而離去。
可是, 五年不見,她小瞧了他。他本就不似常人,那般容易被激怒的,顏卿晟對她的忍耐程度永遠勝過別人。
卿晟蹙眉看著相擁而至,親密無間的兩人。好看的眉角輕輕彎起,箬兒,你這樣做確實讓我心裏有股不可抑製的怒氣呢?苦澀的揚了揚嘴角。可是白梨箬,也隻有你可以輕易的挑戰我的極限。他的眸光依舊認真的看著她的眼,她的眉以及曾經那些隻對他展現的神情,現在卻不屬於自己。卿晟將梨箬深深的望入眼底,似是要彌補五年時間錯失的一切。
麵上雖然風輕雲淡,但是他的心像是被千斤重石壓得喘不過氣一般。掩下他的情緒,臉上又恢複那樣玩世不恭,放蕩不羈,那般慵懶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