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時,我也是驚訝的,秦楠的眼睛明顯有些發紅。他……他不會真的哭了吧?如果剛才我沒有看錯,那照片上確實是他和薛家渠的合照。難道……秦楠還會愧疚?明明是他害死了薛家渠,他還假惺惺的愧疚?
我確實很難相信秦楠會愧疚,因為他已經不止一次謀害過薛家渠,並且他親口承認他就是利用我,設計害死了薛家渠的。他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的人,他又怎麼會因為害死了曾經的朋友而愧疚?他更不會因為害死了曾經的朋友,一個人半夜躲在書房裏黯然神傷,這……委實不像是他。
我心中千頭萬緒,臉上依然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神色尷尬的衝他笑笑說,“我有點兒口渴,想說起來喝點兒水,看見書房的燈亮著,就進來看看……”
“那個……你怎麼了?你是在哭嗎?”我頓了頓,放低了聲音又問道。我確實很好奇他是不是在哭。
“沒有,隻是眼睛有些不舒服,出來點眼藥水。”秦楠矢口否認,遂關上了台燈,大步走出來將我摟進懷裏,低啞的嗓音裏略有幾分溫和笑意,溫聲道:“不是要口渴嗎?我陪你下樓去,喝完早點睡。”
“你真沒哭啊?你剛才在看什麼?”我跟秦楠一起走在走廊上,撞著膽子又問了一遍。我是真的想知道,他剛才是不是哭了?
我一共看秦楠流過兩次淚,第一回是那次我們分手,第二回,便是這一回。大半夜的他一個人躲在書房裏盯著和薛家渠的合照掉淚。他的眼睛都紅了,看得出來確實是真的在掉淚。薛家渠的離世讓他傷心?既然如此,那麼當初,他又為什麼要害人?
我感到疑惑,心有些抽痛。那是看到秦楠那雙紅腫的雙眼時的抽痛。難道……我還愛他?我還愛著這個害死薛家渠的殘暴凶手?我還愛著這個心狠手辣的魔鬼?不,這不可能,他那麼心狠手辣,他害死了薛家渠,他一次又一次利用我,我怎麼可能還愛著他。我再犯賤也沒賤成那樣吧?
可是看見他那樣的神情,我又忍不住問自己,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倘若他真的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他又怎麼會幫薛正陽,又怎麼會提醒我離得宋家的人遠點?我承認,看見他這樣的神色,我覺得心疼,很疼,很疼。
聽了我的問話,秦楠稍微頓了一下,搖搖頭衝我笑了笑,滿目的無奈道:“想什麼呢?都說了是眼睛不舒服,無端端的,我哭什麼哭?再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為了什麼事能哭啊?”
“就是呀,你為了什麼事能哭啊?”我仰頭望著他,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故作的好奇又俏皮道,“你為什麼哭啊?”
“跟你說了是眼睛不舒服,想什麼呢你?”秦楠的語氣總是溫柔的,輕捏了捏我的臉,沒好氣的催我道:“行了,趕緊去喝水,喝完水就去睡覺。明天我去公司裏安排安排,你到公司裏來上班,就做你以前的設計,我看你整天閑得慌,一閑下來就開始胡思亂想。”
上班?他是讓我去秦氏集團上班?不是……秦氏集團又不是華人影視,秦氏集團主要是以國內的房地產,酒店,還有一些食品為主的。我去做設計?我去做什麼設計啊?那根本就沒法發揮嘛!而且……我若是去秦氏集團上班,那不得又要引人注意,還得時時都在秦楠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我若想要向他複仇,進入秦氏集團不就是最好的嗎?我想了想,故作得無所謂的點點頭應他道:“好啊,我總也不能完全在你這裏白吃白喝吧,是該去賺點兒工資作為開銷。”
“誰讓你開銷了?你是我老婆?我還能養不起你?我是怕你太無聊,總是亂想。”秦楠略有些不悅的打斷了我,手輕捏住我的下顎,腦袋湊了過來,低笑了一聲,“不過……你如果覺得白吃白喝太愧疚,也可以盡到一個妻子的義務。”
話語間,秦楠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昏暗的燈光下,他那雙眼眸裏浮上火光,仿佛要將我灼傷了一般。這樣的目光我太過熟悉了,每一回他都是這種目光。我……我隻是在正常的同他說話而已,可沒有幹什麼,他……他幹嘛突然這樣啊?
翼的推開門。
“爸爸,你看,就是這個女人!表哥竟然把那個女人帶到公司裏來了!”我剛剛推開門,隻見迎麵站著一個十歲的女孩兒,瞪大了雙眼,怒容滿麵的指著我大吼。
“孟晴晴,你才多大,這種話是您應該說的嗎?”秦楠他……他動手打了那個女孩兒,怒容滿麵,疾言厲色。
“還有你舅舅,我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心裏很清楚!怎麼?一個勁兒的抓著個柔弱的姑娘不放,卻跟範家交好,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我好?我看你是為了錢吧!你的眼睛裏除了錢還能看得到什麼?十幾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秦楠話說完又將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麵若冰霜,語氣裏卻是怒氣衝衝,“要多少?直接找周助理就行,別在這裏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滾!”秦楠一聲怒吼,中年男人忙拉著女孩兒逃出來辦公室。
兩個人剛剛跨出門,秦楠便砰的一腳直接踹門上,遂坐到辦公桌前,輕揉著太陽穴,臉色難看至極。
我著實被嚇了一大跳,這會兒也算是聽明白了,我呆在原地幾秒,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側,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驚膽戰的問他,“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