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人?我是你男朋友,我還能是什麼人?”秦楠說著,伸手關了電腦,一路把我拉出書房,將我拉到了客廳裏,重重的將我按倒在沙發上,笑盈盈道,“你跑我書房裏幹什麼去了?”
“沒……沒幹什麼?”我繼續搖頭否認,我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即便他知道我在撒謊,那我還得否認,我總不能說,我是覺得他那書房裏可能會找到關於我爸爸遺產的線索,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結結巴巴道,“我……我真的什麼也沒有看見!”
說這種違心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猥瑣,我這簡直跟電影了那些被大-佬給抓起來,為了活命口是心非編瞎話的炮灰一模一樣。
在電影裏,這樣口是心非的炮灰通常都是死路一跳,話剛說完就得被大-佬一槍給崩了,秦楠下來的時候沒揣槍吧!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看他沒揣槍,我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一想起他可能是黑-社-會,我還是覺得緊張。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傻呆呆的望著他,就望著他能夠放我一馬,哪怕是我現在去睡天橋,也好過跟他同處一室。況且,現在時間還早,也才九點多,我還能回家的,再怎麼樣,我也是不至於真的睡天橋的。
秦楠看起來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我驚恐又癡呆的看著他,他欠身坐到了我身側,伸手將我攬進懷裏,腦袋微微向我靠近了,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近得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了,他……他……他是想幹嘛,他不會想就這麼整死我吧!
我……我……我就這麼英年早逝了,我現在我一想到樓上那把槍,還有電腦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就頭皮發麻,秦楠靠近時,我嚇得手都涼了,我想掙紮,可我這身上就跟被打了麻醉針似的完全動彈不得,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愛你,喬諾。”秦楠的唇輕貼在我耳邊,柔聲低語。
隨著他撲入我耳邊的氣息,我的身體猛的一抖,全身仿佛一股電流竄過。剛才的恐懼消失得幹幹淨淨,兩腮滾燙。靜謐的客廳裏,我劇烈的心跳聲是那麼明顯,可我依舊是呆坐在那裏,動也不敢動。
怔住半響,才低聲回應秦楠,“你……你說什麼?”
我都懷疑是我聽錯了,我發現了秦楠的秘密,他不是該殺人滅口嗎。他……他怎麼突然間跟我說起這種話,還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
秦楠是那種聲音很好聽的男人,當他溫柔的同女人說這種話時,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盡管,我愛你三個字很肉麻,但到了秦楠的嘴裏就會有不同的感覺。
我被他弄得整個人都不自在,一個勁兒的把腦袋撇到一旁,盡量不正對著他的臉。見我撇過頭去,秦楠幹脆換了個位置坐,直接整張臉都對著我,滿目柔光,薄唇微動,好聽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我說,我愛你。所以喬諾,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用害怕。知道嗎?”
我不害怕?我都看見一把真槍了,那可是能崩死人的真槍,我不怕才奇怪呢!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糾結他跟蘇言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也沒心情糾結他到底是不是拿我刺激蘇言,更沒有心情糾結他是不是當了接盤俠,我隻糾結他是不是會殺了我滅口。
即便他同我說了這種話,我心裏還是有些害怕。
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我就……我就順理成章的跟他周旋,我暗搓搓的用餘光瞟了他一眼,裝成被他安慰後應有的鎮定,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異常冷靜的問他,“那個……你不是跟蘇言出去了嗎?你們……不是回秦家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現在……現在才九點多呢!”
“怎麼,不想我回來?”秦楠像是看穿了我的偽裝,也挪動了下身體,離得我近了些,探過頭來笑得意味深長,“怕偷看我東西被我發現了?”
“瞧瞧你那熊樣,就你那點兒膽子,還敢進我書房?行了,別怕了。”秦楠的手落在我臉上,輕撫過我的麵頰,神色認真而溫和,“喬諾,你隻需要記得,無論我是什麼身份,無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是愛你的,我不會傷害你。”
“可是……你曾經想殺了我,而且……而且不止一次。”我埋下頭,支支吾吾的接下了話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不怕死的說出這種話。
話說完以後我就有些後悔了,我現在麵對秦楠就如同麵對一顆定時炸彈,就生怕說錯了一句話,他就會立即爆炸,把我給炸得粉碎。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我總不能再收回來的,我就什麼都不再說,故作鎮定的盯著秦楠。
秦楠聽到我的話時,微微怔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愧疚,那雙丹鳳眼裏溫柔至極,那是我從前從未見過的溫柔,溫柔到仿佛要將我刻進他的眼睛裏,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在深思著什麼。
沉思片刻之後,才笑回我道:“以後我不會了,相信我,以後絕對不會了。別這樣緊張,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有什麼好緊張的……”
秦楠果真是個老奸巨猾的,我偽裝得如此謹慎小心,他居然還是發現我在緊張。他……是在同我說真的嗎?他真的不會傷害我?我呢,活到二十二歲,被傷害了好幾回,無論是心還是身,都曾被傷害。
明明是二十二歲,卻有一顆八十八歲的心,總不敢再輕易相信旁人,尤其是在感情裏,我已經越來越無法信任一個人了,此刻在麵對秦楠時,我也是這樣的心情。
秦楠的溫柔以對,其實比他的威脅更讓我覺得害怕,我挺怕這又是另外一個陰謀。可是不是另外一個陰謀又如何呢?他終究是沒有一心一意對我,縱然如他所說,他與蘇言之間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沒有什麼交集了,有的不過是兩個人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偽裝。可他除了蘇言,也有過許多的紅顏知己。
且不說這些感情上的事,光是我的生命安危問題,我就是對他不信任的。但我很清楚,我現在不能直接戳穿。
我閉了閉眼,心神稍微平靜了一些,順著他的話,故意岔開了話題問他道:“你跟蘇言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她又拿著我姑姑威脅我呢!我看她是想嫁入豪門想瘋了!幾年前看我在秦家好像沒什麼地位,就巴著我表弟。後來我雖沒拆穿,卻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她就得另尋路徑了。不過我真是沒想到她會尋了我姑父。”秦楠笑了笑,笑得滿目嘲諷,“如今大約是看我有可能坐上最上麵那個位置了。就跟我姑姑合著,懷著我姑父的孩子,非得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要嫁給我。”
說到這裏,秦楠搖了搖頭,一陣長籲短歎,“我活了二十多年,奇葩的女人看多了,這麼死乞白賴的,倒還是頭一回見。”
“可是這麼死乞白賴的,你還不是愛的挺深……”看到秦楠這麼長籲短歎的,心裏明明愛著,嘴上還得死撐著,我就鄙夷他,我忍不住打斷了他,順道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說她奇葩,你明知她奇葩,明知她背叛,還為她要死要活的,你更奇葩!”
秦楠這個人特別的死要麵子,他明明就為了蘇言要死要活的,一聽我說出了事實,當即就不樂意了,臉一黑,死不承認,死不要臉的問我,“我什麼時候為她要死要活了?我怎麼一點兒也記不得了?我說你想跟吵架,也不用找這種理由吧!”
“前幾天,跟你那幫兄弟一起喝酒,你喝大了那會兒,嗬!那可傷心了,愛得可深了!什麼,我那麼愛她,她卻也背叛我!可真夠癡情的!”一說起這事兒,我就莫名的惱火,惱火得都忘了害怕,氣衝衝的就對著秦楠劈裏啪啦一頓痛罵,“你愛她愛的那麼深!幹嘛不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接受了!還非要跟我扯在一起,你這不耽誤人嗎你!”
“額,所以你跟我生這麼幾天氣,天天沒事找我茬,就是因為這個是吧?”我正義正詞嚴的指責秦楠,秦楠忽然湊了過來,一手搭在我肩上,一臉恍然大悟憤憤不平,“合著這麼幾天,我受這麼多氣就是因為這個?”
秦楠說得好像他真的多無辜似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語氣尤其浮誇,“我說那酒後的話能當真嗎?再說誰每個傷心過往,誰喝大了沒有感歎過!你說你至於嗎?”
“不行,你得補償我!”秦楠邊說邊將我往懷裏摟,唇附在我耳邊,嗓音低啞而……風-騷,“喬諾,告訴我,你要怎麼補償我?嗯?”
秦……秦楠這是想幹嘛?這好好說這話,他怎麼……怎麼突然就發春兒了?我現在……我現在絕對不能跟他有什麼,他不僅是個資本主-義,他還是個黑-社-會來著!我……我絕對不能再跟他那個什麼。
可我又怕他會弄死我,於是我就不敢反抗,我動動嘴罵他還行,我這反抗起來揍他我是不敢的!可是,在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對我那什麼的……
與其被他給那個什麼!我還不如先哄著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抽風還是怎麼著,反正我就豁出去了,我……我強吻了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