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殘忍的反轉

我被他的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支支吾吾,慌慌張張的去掰他的手,“那個……我真的有事,我突然想起來,我晾的衣服還沒收呢,你看這要下雨了……”

秦楠聽了我的話,並沒有放開我的意思,伴著溫熱氣息在我耳邊發出嘲笑,“喬諾,找理由也要找個靠譜點兒的,下雨?你看這星稀月朗的天,像是會下雨嗎?”

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覺得蹩腳,更何況是秦楠。我要早知道他是這麼個利用人感情不眨眼的烏龜王八蛋,我就不裝模作樣的去挑撥他跟範世羅了。

這下倒好,幫他擺脫了一個麻煩,自己還惹了一身騷。雖然我恨不得整死範世羅,但我也覺得範世羅真夠可憐的。

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範世羅,縱然事實上,我比她更可憐,可還是要盡力的拒絕秦楠。我越是拒絕,秦楠將我摟得越緊,就在他公寓的樓下,就那麼在大庭廣眾之下,緊緊的將我摟住,這小區裏住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

尤其是他們這一棟,全都是達官顯貴,他們那些人最看不上的就是我這種女孩兒,在他們看來,我要是勾搭上秦楠,也就是為了他的錢,想要嫁入豪門。若說是秦楠非要糾纏我,那肯定是沒人相信的。

我其實真的不太懂秦楠,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華人影視的總裁,他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這要放在古代,我跟他都該浸豬籠了。

我可不想浸豬籠,盡管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還是使勁兒去掰他的手。一邊兒掰,一邊兒強裝鎮定笑對他說,“那個秦先生,大庭廣眾的,您別這樣,這太傷風敗俗了……”

“傷風敗俗?你剛才挽住我手臂故意挑撥的時候,怎麼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傷風敗俗。”秦楠緩緩放開了我,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布滿笑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可惡?”

“沒有沒有,我沒有覺得你可惡,你……你那個你挺好的!”我連連後退了兩步,笑得比哭得難看。

他哪裏是可惡,他分明是惡毒!他連範世羅都能動手,可見確實是個不大一般的混蛋,用的上人家的時候,就對人溫柔似水,搞得人以為他愛人家愛的深沉。

用不上了吧,就一腳踹開,踹開也就算了,還得惡狠狠的給人一巴掌。他現在是用不上範世羅了,可他用的上我,我懷疑他是想要利用我,獨吞了那筆遺產,所以幹脆踹了範世羅,跑我跟前來裝溫柔了。

當然,這些話我不可能說出來,誰知道被拆穿之後秦楠會不會像揍範世羅那樣揍我。

說不定,還會揍得更厲害,他之前可是想要我的命的,而且看今天這個狀況,他搞不好還會提點兒什麼別的條件,才肯告訴我薛家渠的事。

若不是因為薛家渠,我今天是死活都不會來的,本來我是壯誌淩雲的想著,他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拿了水果刀跟他同歸於盡,但是看他剛才揍範世羅那架勢,我覺得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同歸於盡,我可能會被他直接整死。

又或者,會被他吃幹抹盡,想想前幾回,我心裏還有陰影。這回,我不能輕易進門。

眼見我步步後退,秦楠就步步逼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俊朗的麵容一貫的痞氣,“既然我挺好,那你急著走什麼?在影城的時候咱們不是說的好好的麼?你說你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怕我吃了你還是怎麼著?你怕我會像之前那樣要了你的命?”

“我……我……我就是真的有事……”秦楠每回靠近,總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這會兒不僅靠近,他還死死捏住我的手,一個勁兒的將我往他電梯的方向拽。

我當然就更緊張了,緊張得說話都打結,“我……我……我不想讓人家誤會我,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是許默。我突然覺得,我這樣單獨去你家,實在是不太好,要不,我們下次,下次約在咖啡廳裏聊吧,你說是吧……”

“行了喬諾,別裝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畢竟我跟家渠也是朋友,我也想知道他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走了!”沒等我說話,秦楠轉而握住的手,如同情侶之間那樣緊握著我的手。

那張好看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話的語調亦是陽光大男孩的感覺,“說實話,我還真就沒見過比你傻的人,連真假的分不清。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納悶兒,我怎麼偏偏就喜歡你這樣蠢的姑娘……”

“你才蠢!”我白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反駁他,“別動不動就說你喜歡我,你以為你說我傻我就真傻了?你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咱倆現在也就是相互利用,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也沒說錯,我倆現在就是相互利用,我需要知道真相,他需要利用得到那筆神秘的財產。到了此刻,我對那筆財產是越發好奇了。

而且,那天我聽見秦楠給範世羅打電話時,說的是什麼遺產。說實話,我真的不記得我有什麼富甲天下的親戚,就算是有,那可能也就是我那個狼心狗肺的母親了,不過我想,她就是死了也不會留給我財產啊。

在我的記憶裏,我家親戚也就隻有我父親這邊的。因為據說我母親是跟我父親私奔出來的,年少時讀過的那些古典愛情小說裏,總把那些私奔的愛情寫得特別美,可我母親與我父親之間那點兒愛情並不美。

我父親死後,我母親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或許他們曾經是真的很相愛,但再美的愛情,終還是抵不過歲月的蹉跎,抵不過生活的困苦,更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我至今還記得,我母親是上了一輛黑色轎車,來接她的是個穿的人模人樣的男人。我記不清男人的臉了,我記憶裏最深刻的,就是母親放開我手的那一刻。

那個夜裏,我哭著喊著求她別離開我,可是她卻絲毫沒有搭理我,狠狠拽開了我的手,在那個深夜裏把我一個人丟在漆黑的公路上。

那是,父親去世的那個夜裏。我為了追趕母親的乘坐的那輛車,跑的鞋子都掉了,可是到最後,她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

倘若不是許默找到了我,想必我現在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上了,夜裏總愛出車禍的,那條路上更是時常發生車禍。那會兒我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我連回家的路都未必能夠找得到。她卻能狠心將我拋棄,這麼些年都過去了,她又怎會再想起我,甚至留給我遺產?

再說,以我母親的年紀,倘若沒意外,她如今必定還是活得尚好,她隻是從未出現在我麵前過。

每每想到這些過往,我心裏總是不免難受。

秦楠見我罵了他兩句,又突然不說話了,頓時納悶兒之極,走出電梯時,皺著眉頭湊了過來問我,“怎麼不說話了?我說你平時罵我不都是一套一套的?怎麼才說了兩句就不說了。”

“你犯賤呢,是多想被罵?”我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秦楠這個人很陰險,可有的時候,他的確能給我帶來安慰。

譬如此刻,我罵他犯賤,他也沒有生氣,隻鬱悶的看了看我,掏出鑰匙往縮孔裏插,萬分糾結道,“我就是覺得你不罵人,有點兒不大正常。”

“我平時很少罵人的。”我低著頭進了門,沒有跟秦楠提及關於我母親的任何事情。

關於這些事,我也不想跟秦楠提,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歎了口氣,轉而幽幽望著他,“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奶奶的病,也不知道還得花多少錢。”

“你奶奶的病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若是需要錢,你就告訴我一聲,不必跟我客氣。”秦楠關上了門,端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到了我身側,在我耳邊淡淡道,“對了,你銀行的款我已經替你還過了,你就別成天為了還那點兒錢苛刻自己,我可從沒說過要你還。”

“為了點兒錢,都把自己逼成什麼樣子了,你至於嗎?”秦楠說著,端起茶幾的開水喝了一口,色厲內荏,“你說你就為了那麼點兒破工資,被你們那策劃欺負成什麼樣了?”

“要我說,你幹脆辭職好了,我養得起你。”秦楠可真是越扯越遠了,然後人越靠越近……

我果斷往旁邊挪了挪,冷漠拒絕了他,“秦先生,您這扯得有點兒遠了吧!咱們今天見麵,好像不是為了談這個吧?”

“家渠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說的遺產又是怎麼回事?現在這裏沒有任何人,方便說了吧?”我果斷直入正題,不跟他廢話。

“喬諾,其實這件事,一開始我是不太想告訴你的。”秦楠頓住片刻,神色忽然變得凝重,“家渠是個臥底,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你還記得吧。”

“這件事,我也是在他死後才知道的。”秦楠默了默,眼眸裏浮上些許悲傷,“我一直不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突然腦細胞死亡,直至前些天從姚崇手裏拿到這個視頻,我才……我才知道……,其實家渠的死,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話語間,他握住了我的手,沉聲道,“喬諾,我現在可以給你看這份視頻資料,但是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你要答應我,無論看到了什麼都別太激動好嗎?”

話落,秦楠已經摸出一個硬盤,然後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緩緩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隨著視頻文件的播放,映入眼簾的是……是許默……許默和範世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