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喬月和周涵的靠近,我能感覺到秦楠身上那股寒氣,還有殺氣。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太喜歡傻白甜,更不喜歡人家把紅酒咖啡這一類的液體往他身上潑。
換句話說,他有點兒輕微潔癖。通常用這種方式接近他的女人,死法都很奇特並且殘忍。
“楠哥/秦二少……”兩個女人正說的津津有味,結果一抬頭看到我跟秦楠,嚇得臉都白了。
傻白甜周涵的臉由白轉紅,生以為秦楠剛才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羞澀無比的問秦楠,“楠哥,你怎麼在這裏?”
言下之意是在問,“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你是來等我的嗎?”
對於這種偶像劇看太多,導致腦袋有點兒殘廢的偽傻白甜,那是一種比白蓮花還要令人費解的生物。
秦楠露出了費解的眼神,目光落在周涵身上時,瞬間變得淩厲,並且刻薄,“眼睛瞎了嗎?當然是送女朋友回家,難道還能是來找你的?”
“我不喜歡傻白甜,更不喜歡往人身上潑紅酒的白癡!懂了麼?”秦楠冷笑了一聲,握住了我的手,目光越發陰冷,“周涵是吧?周一你不用去公司了,實習工資,我會讓財務部打到你卡上的!還有,別讓我再聽到任何關於你和我的謠言……”
自從上回秦楠直接辭掉方靜怡之後,我就對他這種行為習以為常了,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沒說,我覺得又給秦楠當了擋箭牌了。
周涵上一刻還沉浸在偶像劇女主的美夢中,豈料下一刻秦楠就一盆冷水潑下去。秦楠這個人,最容不得別人利用他。女孩子虛榮點兒沒什麼,瞎吹牛,到處生事,還讓人給撞個正著就被隻能說是活該了。
周涵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喬月更是滿目怨恨,沒有等周涵說話,便以閨蜜的身份在旁邊幫周涵解釋,一個勁兒的往我身上潑髒水,“秦二少,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你不能因為別人隨便幾句話就辭掉周涵啊?周涵她做錯什麼了?”
喬月這會兒在周涵旁邊充當起好閨蜜,而周涵則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眼睛時不時的瞟向我,嗚嗚咽咽,結結巴巴,“楠哥,我到底怎麼了?我知道,因為那件事,有人看我不順眼,可是我真的沒有亂傳謠言……”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那還是有一定的生活依據的。這位周小姐,那撒謊騙人的段數簡直跟喬月有得一拚。
她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我因為上次秦楠為她打了投資商那事兒,看不慣她,所以故意傳謠言,讓秦楠以為她是想借著秦楠上位,讓秦楠討厭她。
我平時在公司裏也不太愛說話,她多半以為我是不會多說什麼,甚至根本不會反擊,才敢如此囂張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可惜,我這個人隻是不喜歡在公司裏說人家的閑話,反擊我還是會的。她正楚楚可憐時,我伴著冷笑打斷了她,“周涵小姐的意思是說,我故意在公司裏傳謠言說你跟秦先生有關係,然後故意讓秦先生以為你想借著他上位,然後讓他討厭你,是這個意思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涵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巴巴的望著秦楠,嬌聲喊他,“楠哥,我真的……”
“楠哥是你叫的麼?沒看見我女朋友在旁邊麼?怎麼?想挑撥我們的關係?然後潑我一杯紅酒演一出偶像劇?腦殘吧你!”秦楠在對付緋聞這種事情上,真是絲毫沒有風度,當場就把周涵罵的狗血淋頭,順帶的把我給扯進去了。
我覺得我跟秦楠的緋聞也是夠鬧心的,當即拉開他的手,適時拆了他的台,“別誤會啊,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所以麻煩周小姐以及周小姐的朋友們,想嫁豪門也別成天想著怎麼對付我,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重要。”
話說完,我轉身就走,跟秦楠待在一塊兒,總能被人莫名其妙的潑一身髒水。
“喂!喬諾…喬諾!”秦楠把周涵給說的淚眼汪汪之後,急忙跟了上來,有些不高興的喊我,“喬諾,你能不能給我點兒麵子?”
“我怎麼不給你麵子了?我隻是在澄清事實。”我走在前麵,回答得心安理得。
“你剛才當著那兩個女人的麵,說出那種話,你還敢說你沒有不給我麵子?”秦楠眉頭緊蹙,抓住了我的手腕,聲音低沉沉的,“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對!我就是故意的!但我不能就這樣直接說出來,得罪了秦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雖說我現在已經得罪他了,卻還不算是嚴重。
我溫溫吞吞,慢慢呼呼,“我哪裏故意了?是你自己說的,你不喜歡別人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緋聞。你瞧瞧,那些跟你出緋聞的女人,每一個有好下場的,我不嫌命長,我得好好活著呀!我當然得幫你澄清了,省得一不小心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滿嘴的跑火車,黑白顛倒,這些都是跟秦楠學的,我想我可能是學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於是秦楠的臉都黑了,卻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抱著一雙手臂,極不高興的看了我半響,冷哼了一聲,滿目不悅的從嘴裏吐出幾個字,“牙尖嘴利!”
“哎呦,我嘴還利啊?能有您老的利?”我斜眼瞥著他,冷嘲熱諷。
每一次跟秦楠互相嘲諷時,我發覺我好像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怕他,盡管我對他的狠厲殘忍,以及那些鐵血的商業手段都心知肚明。但凡沒跟我擺臉色,我也就越發囂張,並且得寸進尺。
或許,是因為我很清楚,無論我說了什麼,他都不會把我往死裏整,更不會把我弄得像方靜怡一樣悲慘。這一切,都是看在薛家渠的份兒上。
對,這一切都是看在薛家渠的份兒上,秦楠對我的容忍,都是因為薛家渠,絕不是因為我是喬諾。我怎麼能用這種以前跟他說話?
於是沒等秦楠再開口,我趕緊推了推他,下逐客令道:“前麵還有兩步就到了,你趕緊回去吧。”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秦楠並沒有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語調忽然變得低沉,“喬諾,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我確實是不想見到他,我們也不該時常見麵。很奇怪,如今每一次跟秦楠見麵,我都會有一種負罪感,還有一些害怕。我怕自己會習慣了他的這種照顧,等到哪一天他不再照顧我了,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所以,每當他靠近時,我總會快刀斬亂麻。我沉默了兩秒,抬眸望向他,低聲問他,“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秦楠臉上掛著苦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挺討厭我這個人吧?你覺得我就是一登徒子,一個強吻你的混蛋,甚至,你都覺得我根本就是個強-奸-犯是不是?”
聽到他的問話,我稍微驚了一下,轉而點點頭,語氣不由的變得沉重,心情也沉重無比,“在包廂那天,我的確是那樣想過。可是大多的時候,你對我而言,就是家渠的朋友。我時常在想,我接受你的幫助到底對不對?”
“我跟你,跟家渠的好朋友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緋聞,對不對得起家渠。家渠,他到離世都記掛著我,我不能忘記他。尤其,我不能因為有了旁人幫助我,就忘記了他。”我凝眸看著秦楠,第一回平心靜氣的同他說這麼多話。
可我的心裏卻不太舒服,或許,是因為提起了薛家渠的緣故吧。每一回提及薛家渠,我心裏總是有些難受的。可是這一回,我必須提。
我不知秦楠對我到底是什麼目的,他是想逗我玩兒,還是想拿我當風月場上的姑娘,跟我玩兒玩兒圖新鮮。我都玩兒不起,更不可能跟他有什麼。即便他當初強吻了我,我也必須跟他說清楚。
我是薛家渠的女朋友,他是薛家渠的好朋友。薛家渠托他照顧我。可我萬萬不能對不起薛家渠,未來有一天,我愛上誰都好,唯獨不能跟秦楠有什麼牽扯。
他的背景身世且不論,單論他是薛家渠好兄弟這一條,我就不可能跟他有什麼。
我話已經說到了這樣的份兒上,秦楠他不是傻子,不會聽不懂。秦楠握住我胳膊的手緩緩鬆口,臉上掛著笑容,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笑意,“我知道了,周末愉快。”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了昏暗的路燈下。我站在原地,心裏居然有些難過。
我……這是怎麼了?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心情也有些不好吧。我站在那裏許久,最後無力的拖著滿身疲憊進了家門。
二叔和嬸嬸又在吵架,這回吵架的內容很滑稽,因為二叔給奶奶買了一雙涼拖鞋,卻沒有給嬸嬸的母親買。奶奶當了老好人,說是拖鞋她不要了,讓嬸嬸拿去跟親家母穿。
嬸嬸聽後更不高興了,硬說是奶奶故意跟她過不去,拿了二手貨給她,看不起她媽,還說是我二叔把錢都給了我奶奶,我奶奶又給了我。最後硬生生的扯到了我身上,非要我把錢給吐出來。
我懶得搭理他們,直接進門睡覺,順道拉著我奶奶也離開他們的視線。以前我還要跟嬸嬸吵兩句,現在完全不想跟她說話,因為跟她這種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講了也是白講。
周末待在家裏,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索性去市中心找了個兼職做。火鍋店,做迎賓,二百元一天,雖不多,但到底也是錢啊。就是大冬天的穿個旗袍站在門口,實在是冷的我哆嗦。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我冷的腿都沒感覺了。我極不喜歡大晚上光顧的客人,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門口,又迎來了一批客人。一個個的富貴逼人,珠光寶氣。
我立即站直了身子,扯出一抹笑容,用最甜美的聲音對著他喊,“歡迎光臨!”
“你是有多缺錢?公司給你的工資還不夠麼?”我話音將落,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那雙丹鳳眼裏布滿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