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很久,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話傷害到了她,剛想安慰她時她卻抬起頭說:“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占據滿你心裏所有的位置,讓你隻看著我、隻想著我、隻愛著我。”
她叫蘇來,是個總是充滿正能量的女孩。
我把她摟進懷裏。
我曾愛過一個人,她在我心裏永不朽。但我還是希望餘生,我不負蘇來,能給她未來。
自從下了很莫塵結婚的決心後,我就知道我必須和那場糾纏了十年之久的感情說拜拜。
無數個夜晚,我看著身邊酣睡的莫塵總會捫心自問,我愛他麼?
答案是愛,但這愛遠遠比不上對齊晟的……
我知道這對莫塵不公平,但人一輩子能燃盡全身的熱血和熱情去愛的機會隻有一次,這是無法彌補莫塵的,我隻能用餘生來陪伴他。
很多人問過我為什麼會選擇莫塵,我都說是因為愛情,這不算謊言,隻是我心裏還有一個更真實的答案。
那就是莫塵能帶我逃離上海,能在陌生的城市給我安劄一個家。
在和莫塵的感情裏,我藏了太多的私心;而莫塵是一個文學工作者,他足夠敏感,他肯定猜到了我的心思,但他卻從不言說,一味的把我寵得像個孩子。
莫塵的好,讓我慢慢收心,我對齊晟的記憶慢慢變淡了,也很少回上海。
隻是偶爾……
偶爾的時候我會夢到齊晟,醒後總覺得心頭一陣苦澀,某種複雜的感情在心裏駐根其深,連強行拔出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時候,我就會給羅瀾清打上海,和她嘮嘮家常、孩子和老公。我總想從她那裏打聽齊晟的現狀,卻又知道自己沒資格詢問,隻能盼著她主動聊起。
但羅瀾清始終在避忌這個話題,即使我知道她永遠不會主動和我聊起齊晟,但在夢到他後我還是會打給她。
直到有一天羅瀾清在電話那端說:“齊晟去北京開公司了,上海的公司被他賣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莫名的差點休克。
我逃也是的在北京安家,就是為了避開他,可他怎麼也來了?
莫非,他是想強行進入我的生活……
最初的那段時間,我惶惶不安,總擔心他會突然出現在我家或者公司門口。可時間慢慢過去,我總算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我一個已婚婦女,有啥資格讓他對我念念不忘;何況北京那麼大,我們要遇到的概率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如此想來,倒也坦然。
可是我沒想到我真遇到他了。
當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站在過道裏擋住路時,我隻是無心的瞟了一眼。可哪怕隻是一個瘦削了不少的背影,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因為他右耳後麵有顆痣,我們還在一起時,我總以為摸那個位置。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心跳到快休克的感覺了,當時本該低下頭假裝沒看到的,可腦袋卻像被無形的力量拉住了一下,讓我直愣愣的盯著他。
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的眼裏隻有他……
他走過來和我打了招呼,“蕭蕭”兩個字從他嘴巴裏說出來時,正戳我的淚點。我低下頭把眼底的逼了回去後也和他打了招呼。
其實我知道他還在是單身,可他走過來後主動說他有女朋友,不知道是怕我糾纏他,還是在挽回他的尊嚴,想掩蓋他對我的感情。
我也故意表明我已婚的身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很想好好的看看他,可卻又不敢明目張膽,隻能故意扭頭看向窗外。他的臉倒映在窗戶上,我也看到他在看我……
我們倆終歸變成了不敢直視的對方的關係……
我們又聊了幾句,但我的眼淚一度欲滾出,當手機收到垃圾短信時我找了借口,說我老公來了。
他離開後,我的眼淚徹底決堤……
我退了單,狼狽的離開了餐廳,胡亂搭了一輛公交就回了家。公交堵在二壞時我接到莫塵的電話,他說他到了,怎麼沒見到我。
我竟然忘了通知他了,內疚讓我的情緒變得更複雜,我慌亂的撒了一個謊,說我身體不舒服,正在回家的路上。
莫塵是在我後到家的,他詢問我那裏不舒服,我本想說胃疼的,但是當下竟然很想坦白,不想再虛掩我的感情了。
“我見到齊晟了,他來北京了。”
莫塵愣了一下,把我摟進了懷裏,而我則哭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麼,隻感覺心裏空空的,要哭出來後才能好受些。
那之後的好幾天,我的心情都很低落。後來又接到了羅瀾清的電話,他說齊老爺子死了,五天後下葬。
思來想去,我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媽,她最後還是決定去送她一程。她說即使她對不起我,但他至少也供我上學和吃穿,若沒有他的資助,我也沒辦法留學。
所謂死者為大,我想了想還是陪著她一起回去了,好歹我也是他的繼女。
莫塵要上課走不開,但我剛回上海他就抽空和我視頻,說他想我,女兒也想我。
自戀愛開始,我們幾乎沒分開過,而此次短暫的分別好像讓他很沒安全感。他就像怕我再也不回去一樣,總想用電話確認我的位置和行蹤。
我突然覺得莫塵很可憐……
因為我做了他的老婆好幾年,卻沒有能給足他安全感。
齊老爺子的葬禮辦得並不隆重,齊晟隻邀請了最親的親人和與他爸生前較好的朋友。我們始終沒有說話,隻是在下葬後他才對我說了句:“謝謝你們能來。”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即使生前他們父子關係緊張,但死亡還是讓所有的怨恨都隨風而散了。
就像我對齊老爺子的怨恨和對齊晟的眷戀一樣,也在一刻間就散了。我追上齊晟,笑著說:“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都過去了,你以後一個人也要好好的,祝你幸福。”
他笑了笑:“你也一樣。”
……
葬禮結束,我們買了最快的機票回家,莫塵在航站樓張著雙臂迎接我:“歡迎回家。”
我把頭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不由感慨——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