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下葬後,沉子明和韋一和他們也準備回昆城了。
臨別前,沉子明單獨找我談過話,讓我心放大一點,別去在意蘇嶸生對我的冷落。說他其實並沒怪我,而是怪他自己,說他若沒有帶我去找方瑤看病,那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談起蘇嶸生對我的冷漠,即使我一直能理解他,但還是會感到心痛。
我強忍住快要流出的淚水:“那說來說去,也是怪我。若我身體爭氣些,那這一切更不會發生。”
沉子明有些無奈的指責我:“你們倆非要鑽牛角尖,那這事兒會很難過去。難道你們要因為趙毅的關係,把彼此推得越來越遠?”
我笑笑:“大哥,放心吧,我不會讓我們的關係惡化到那種程度的。隻是趙毅離世沒多久,我們都得去接受和調整。”
沉子明聽到我這樣說,總算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那我也就放心些了。老三雖然很有經商頭腦,但在感情上卻是個一根筋的人。就像他認定了你是他未來伴侶一樣,無論外界或者你多用力的想分開他,他都會堅定的來到你身邊。所以趙毅這件事上他應該很難過去,你要多給他一點耐性。”
“謝謝大哥和我說這些,我懂的。”
而韋一和原本訂了“五一”結婚的計劃,但因趙毅的事他打算推遲辦婚禮。
我笑笑說:“你不用這樣的,你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就好。”
“那不行,我和趙毅的交集雖然不多,但他的死還是讓我很振動。加之你和大哥也因為這事兒不開心,我可不想用我結婚的事兒來刺痛你們。”
“可你這樣會委屈了你女朋友的。”
“放心吧,我已經和她商量過了,她同意推後。”
……
我的心裏泛起了感動,為我身邊有這麼多善良的人感動高興。他們那麼美好,卻總讓我感覺自己相配不上。
因為我總有種強烈的感覺,方瑤不過是某個幕後指使者的棋子,她進去了,那後麵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棋子來找我們麻煩。
我很怕這些和我們親近的朋友,又一一遭到意外。所以自他們回去後,我甚少和他們聯係,害怕引火燒到他們的身。
之後,我們也恢複了工作,但蘇嶸生幾乎不和我同進同出了。
他要麼在公司加班,要麼頻繁出差,隻有周末時他會空出時間陪陪孩子。我們偶爾聊上的話題除了工作內容便是孩子,但隨著冷漠期的加長,連這些話題都漸漸沒了……
這多少讓我覺得心酸難過,我媽見我們這樣,曾提出要和蘇嶸生聊聊,但被我製止了。我請她別插手我們之間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
我媽不太放心,心寒的說:“我隻怕你們冷著冷著就分了。”
“那又如何?你這輩子也經曆過幾個男人,但最後還不是靠自己走出來了。何況我和蘇嶸生是有感情基礎的,我們的問題還沒有到那麼嚴重的程度。”
我媽有些無奈的揮手:“行吧,很多事確實旁人幫不了忙,隻能靠自己。但傻女兒,適當的時候你也得聰明一點。”
“我隨了你的智商,能真傻麼?”
我媽聽我這麼說,總算笑了一下。
其實沒有人知道,其實自趙毅出事後,我便一直在暗中調查那個叫HANBI的人。因為我感覺,方瑤和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而我記得方瑤是與蘇做唇齶裂修複手術的醫生推薦的,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巧合,但在這件事上我更相信是有蓄謀的設計,所以那個醫生和HANBI很可能也有聯係。
我給那個醫生打過跨洋電話,以想探病為由找他要方瑤的聯係方式。他說方瑤和他是大學同學,隻是認識交情並不深,前些日子同學聚會時才聽人說方瑤辭職和搬家了,下落不明。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語氣還算平穩,聽起來不像撒謊。
我便問他既然交情不深為何會介紹我去。
他可能以為我懷疑他從中抽成,便說方瑤在這個領域的確算是厲害的人物,才會介紹我去的,他並沒有從中拿好處。
他應該是生氣了,我便道了歉,找了個借口便掛了電話。
這條路走不通,我隻能換條路走,我決定去探視白銘安。
其實我原本不打算去探視的,倒不是有多恨他,而是他出事後他媽媽憤怒的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了我身上。
她罵我是狐狸精,說我害了她兒子。甚至在她和我媽共同的圈子裏詆毀我和我媽,說我媽當年不檢點的生下我,如今女兒又步她後塵。三嫁三離,膝下的孩子還說不準的哪一任的。
我媽護女心切,那麼優雅的她為了我不惜在公眾場合與白銘安的媽媽大打出手。而這事兒也在她們的圈子裏流傳,那些富太太也是兩邊安慰,我媽索性退出了那個圈子,懶得和她們聯係了。
我媽因我蒙羞,我本該離白銘安遠遠的,但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再受傷,我還是硬著頭皮去見了他。
意料之外的,白銘安不願意見我。我連續申請了兩次,他都拒絕了,在我打算申請第三次時,出差歸來的蘇嶸生徑直走進我辦公室,杵著桌子問我:“你是不是在調查HANBI?”
他的眼裏,有著等待我回答的急切,卻沒有些許的柔情。
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我還是把那抹情緒隱了去,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蘇嶸生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但卻隻是唇部動作的微微拉伸,臉上的寒意甚至又盛了幾分:“瀾清,我知道你在查,但你從此刻開始就必須停止現在在做的事。”
見隱瞞不住,我索性承認:“我是在調查,你會知道,難道是因為你也在查?”
他的眼微微閉了一下,算是默認。我又說:“你既然可以查,那我有何不可?你這段時間那麼冷落我,不就是覺得趙毅是我害死的麼?那我就要把幕後的人揪出來,看看到時候能不能換得你的原諒!”
他似乎被我狠厲的態度嚇到了,有些憤怒的說:“你這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