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掌聲,我的眼眶被眼睛漸漸浸濕了。
我知道眼淚會把我的妝容弄花,也一直在暗示自己冷靜,但還是止不住奔湧而出的眼淚。
我透過淚眼看著他,他的麵容有些模糊,但他在我心裏的形象卻高大了起來。他用白手帕幫我擦拭幹淨眼淚,透過麥克風,把他溫柔而堅定的話語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老婆,惹你哭並不是我的本意,我本來是想讓你高高興興的嫁給我的,可你現在一哭卻弄得我心慌極了,但我還是要問的。”
他說著突然單膝落地,仰起頭問我:“老婆,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有些令我始料未及,司儀已經把話筒舉到了我旁邊,而下麵的賓客則都屏息以待,仿佛連呼吸都不敢大力似的。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我雖然很是激動,但同時也有些羞赧。便壓低音量輕聲應了句:“願意。”
這時,司儀突然用很誇張的語氣和聲音說到:“新娘剛才說了句什麼了,但我卻沒有聽清楚,能不能請我們美麗的新娘再說一次?”
雖然知道他有故意之嫌,但畢竟是我們的新婚之日,我也不可能撂挑子,我便又重複了一遍:“我願意。”
有麥克風的傳遞,我想在座的每個人都能聽到我的話了,可司儀卻依然說:“我依稀聽到新娘說不願意,我們要不要給他們點掌聲鼓勵一下……”
司儀的話還沒說完呢,我便從他手裏奪過話筒:“我說我願意!從我遇到你的第一天開始,我的人生便注定要與你交纏在一起。雖然其中的過程有苦,但也沒有少了樂。我也慶幸在經曆了那麼多曲折後,你還願意牽我的手。所以你說一輩子就一輩子,你說永生永世就永生永世,因為我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無法再去愛別人!”
我的話剛說完,隻聽“嘭嘭嘭”的響聲後,婚禮四周竟然有很多煙花一起綻放。
五顏六色的煙花陸續升到有些陰霾的天空,燦放的煙花絢爛得蓋過了灰色的天空,人們紛紛抬頭注目。
而我和蘇嶸生,則在喧囂中凝望著彼此,司儀說了句“禮成,新郎可以親吻新娘”時,蘇嶸生一下子站起來,緊緊的把我摟進懷裏,吻得我都快窒息了。
煙花放了長達10分鍾,當最後一個煙花衝上天空綻開後,婚禮現場人聲鼎沸。司儀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後把主持棒交到了伴郎韋一和手裏。
韋一和剛說了句“婚禮禮成,現在開席”的話時,賓客裏突然傳出一陣救命的聲音。
緊接著,離我們主席台最遠的地方突然亂作一團,尖叫聲和求救聲一下子就炸開了
我和蘇嶸生對視了一眼,他剛想衝過去看看時,卻被韋一和攔住了。
“你請了安保的,安保公司的人會處理的。再不濟,讓幾個信得過的人跟去看看。今天可是你和瀾清結婚的日子,你可沾不得血,更沒有婚禮舉行到一半就走了的道理。”
我媽也說:“我讓我司機去幫忙處理,你們先把婚禮辦了。”
我和蘇嶸生都不明白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得盡量維持著平和。蘇嶸生把公司幾個信得過的人叫來,交代他們一並去幫忙。
不到兩分鍾,便看到有幾個人把那個人付了出去。我本想看得仔細些的,可周蕭和方麗慧卻來扶我下去,說去換敬酒服。
“可是……可是好像有人受傷了……”我對蘇嶸生說:“你還是去看看的好,賓客畢竟是在我們的主場出事的,我們不可能置之不問的。”
“放心吧,你先去換衣服。”蘇嶸生拍拍我的背,然後我便被周蕭她們半拉半扯的拉到了農家樂的一間臥室裏。
我的心思已經不在換衣服上了,一直追文周蕭她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周蕭說不知情,而方麗慧的手機響了一聲,她看了一眼後,抬頭對我說:“好像是有人高血壓暈倒了。”
“高血壓暈倒?誰呀?”
“我不認識的人。”
“那你怎麼知道的?”我說著去搶她手機:“是不是有人發了短信給你,讓你這樣騙我的?”
方麗慧躲了幾下:“我剛才就在那附近,雖然沒有看到暈倒的人,但卻聽到旁邊的人咋呼的說有人暈倒了,還說什麼高血壓,我便這樣猜測了。至於手機響,則是垃圾短信而已,我以及刪除了。”
“垃圾短信?”
“恩。”
我多疑的打量著方麗慧,則周蕭則拿出粉藍色的長袖裙讓我換上:“新娘子,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你也得把自己的婚禮舉辦完!所以就別那麼多疑和擔心了,快換上衣服出去吧。”
“可是……”
“別可是了,說不定真的隻是有人身體不適暈倒呢,快換衣服吧,換了還要換妝容呢!”
這件粉藍色的長裙很合我的身,我雖然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但因食欲欠佳,不胖反瘦了。這裙子把我全身的曲線都修飾得極為勻稱,可謂是把該大的地方顯大了,而該小的地方又顯小了。
換好衣服後,化妝師迅速幫我換了發型和配飾,又幫我補了點妝。等我們出去時,賓客們已經在就餐了,大家都其樂融融的,仿佛之前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我和蘇嶸生準備挨桌敬酒,在開始前我小聲問蘇嶸生有沒有落實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的說法和方麗慧一致。
我雖然還是有點懷疑,但因為敬酒之事,也就沒有追究下去。
先敬的是我養母和生母,我以為不能喝酒,便以水代酒。輪桌喝下去後,我也喝不下水了,便由周蕭和方麗慧代替。
敬酒敬到最後,我卻沒有見到趙毅,而沉子明也不見,隻看到張鳶和孩子。
我當時心便一沉,有些慌亂的問:“嫂子,大哥他們呢?”
張鳶化著精致的妝容,但臉色依然有些寡白。她雖然笑著,但卻顯得不太自然:“他有些拉肚子,上洗手間了!”
“哦……”我拉長尾音,眼神在瞥向她家的孩子身上時,卻瞥到桌邊有一抹紅色的、像是血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