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並未在第一時間相信他的話,而是捂住話筒快速離開機場大廳,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後,才很謹慎的問:“那你是誰?”
對方語氣平常的說:“我是劉豈浩,劉承恩的兒子,你應該聽他提起過我。我和他是朋友,當初是我請他來佳禾的,而他的條件就是必須把你帶進公司,後來謝國峰在我的吩咐下才把你帶進了佳禾。”
我的確知道劉承恩有個兒子叫劉豈浩,他所說的話也與蘇嶸生告訴我的極為吻合,而這件事連謝國峰這個當事人都不知情。他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應該就是劉豈浩本人了。
我吸了一口氣兒:“他讓你轉告我什麼?”
“那你得先冷靜的聽我把話說完,OK?”
“行,那你說。”
劉豈浩恩了一聲,清了清嗓後說:“蘇嶸生將於兩天後與胡夢舉行婚禮……”
一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都炸裂了:“結婚?他們要結婚了?”
在問出這句話時,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一直相信蘇嶸生能想到完美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沒想到到頭來,他還是選擇了順應當下的形勢,覺得以結婚這種簡單的方式來息事寧人。
劉豈浩在電話裏連續叫了我好幾聲:“你是不是哭了?”
我連連搖頭,這時才想起他根本看不到我的動作,就算我把頭搖斷也沒用。我吸了一口氣兒,用手按壓住胸口說:“我沒哭,人各有誌,他既然做出了選擇,那我隻能支持他了。”
劉承恩在電話裏無奈的歎了聲氣兒:“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你現在明明很難受,又何必強撐?而且我的話還沒說完,你能先不下結論嗎?”
我笑了笑,但這笑肯定比哭還要難看:“他們都要結婚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是想讓我理解他吧,讓我理解他的各種難處,並讓我別去婚禮現場鬧騰;而他頗有預見性的,早前就在上海買了套房送我,打算把房子作為傷害了我的補償。”
“羅瀾清,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難道你對他的信任就隻到這種程度?”劉豈浩的音量提高了些:“他們要結婚的消息是真,婚禮也是真的,但他已經擺好了鴻門宴,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慢慢的緩過神來:“鴻門宴?”
“對,他也是怕你聽說他要結婚一事而胡思亂想,才會讓我先知會你一聲。”
雖然劉豈浩未披露蘇嶸生會在婚禮當天如何揭穿胡夢的真麵目,但蘇嶸生既然會委托劉豈浩聯係我,那說明一切都是勝券在握了。
想到這兒,壓在我胸口的大石頭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似的,昏沉了幾天的我,一下子就清爽了。
後來劉豈浩說他現在還在N市,不過晚上能回上海,若我想知道具體的細節,等他回來後會聯係我。
“那行,我在機場等你吧。”
劉豈浩笑了笑:“看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了解更多細節,我正準備去機場,大概還有3小時才能到上海。”
“沒事兒,你下飛機後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後,我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打算就在機場等劉豈浩。被停職的我成了無業遊民,在這裏消磨時間也挺好的。
因為心懷期待,三個多小時的等待並不顯得難熬。劉豈浩的飛機是準點降落的,他出了機場就給我打了電話,說在大廳等我。
我恰好也在大廳,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站在不遠的地方。我朝他走了過去,剛想問他是不是劉豈浩,他卻先叫出我的名字。
“羅瀾清,等了很久了吧?”
我搖搖頭:“不久,不過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你怎麼會準確無誤的認出我來?”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我幾年前就認識你了。”
“哦?”
他眼神柔和的笑了笑:“當年我出席了蘇嶸生與夏宛如的婚禮,目睹了你搶走新郎的全過程,也陸續看過有關你們的新聞報道,所以對你熟悉得很。”
突然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翻出陳年舊事來,我多少覺得有些難堪,便轉移了話題:“不過你似乎沒有經管公司,是自己創業嗎?”
他搖搖頭:“我對生意沒興趣,隻喜歡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這幾年組建了一個樂團,在北京做北漂呢!”
我當即對他比了個讚:“原來是玩音樂的,靠才華吃飯,自由且隨性,真的很羨慕你!”
劉豈浩聳了聳肩:“沒你想的那麼牛,我因為沒有聽從我爸的安排回家接管公司,被他斷了我所有的經濟來源,我們整個團接不到演出的時候經常餓肚子的。”
“但隻要堅持,肯定會有出頭日的。”
他點點頭:“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當晚,我和劉豈浩找了一家火鍋店吃晚飯,邊吃邊聊了一些事。
劉豈浩說胡夢得逞後,把蘇嶸生看管得很嚴,幾乎是全天候的派人盯梢。一旦蘇嶸生離開她的視線範圍,或者是流露出要與外界聯係的動靜來,胡夢就又會大吼大鬧。
而蘇嶸生為了盡快找到證據,隻能盡量配合她,當她提出盡快結婚時,蘇嶸生同意了。
原本胡夢提出先領證的,但蘇嶸生以戶口本在我這兒為由婉拒了。蘇嶸生提出可以回來找我拿證,但胡夢怕他走了就不回來了,所以提出先辦婚禮。
胡夢家在N市也算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她覺得以目前的輿論壓力來說,隻要再辦上一場盛大的婚禮,那蘇嶸生即使日後反悔,也會迫於壓力與她在一起。所以胡夢邀請了很多人,包括各種媒體大V和主流媒體的記者、編輯之類的人物,並請了專業的婚典公司進行全程的錄製和直播,打算炮製一場直播的婚禮。
而蘇嶸生主動提出,既然要把婚禮辦大,就得找點樂隊來助興,他便把劉豈浩介紹給了胡夢。
胡夢自然是調查了劉豈浩的身份的,當知道劉豈浩是佳禾老總的兒子時,覺得若能把蘇嶸生老總的兒子請來助興,不僅麵上有光,還能把這一事更準確的傳達到佳禾、傳達到我的耳朵裏,讓我盡快死心。
所以胡夢請了劉豈浩任主唱的樂隊,而蘇嶸生暗地裏請他幫忙,讓他去查一個多月前喝醉的胡夢被人帶去開房的視頻。
劉豈浩樂隊的鼓手恰好是N市的,而那鼓手的表哥就是開酒吧的,在各方麵都吃得很開。那鼓手拜托了表哥後,他表哥在兩天之內就獲取到了當晚胡夢喝醉及被人帶去酒店的視頻。
劉豈浩說到這裏後停頓了一下:“你猜猜看,是誰帶她去酒店的。”
劉豈浩既然會這麼問,那說明這個人我也認識。我想到了蘇啟明發給我的那條短信,便大膽的猜了他的名字。
劉豈浩聽到我說這個名字時,挑著眉頭笑了:“你怎麼會知道的?”
他這樣問,就說明我猜對了,但我卻高興不起來。等蘇嶸生在婚禮當天揭穿這件事後,胡夢和蘇啟明都會為他們的可恥行為付出代價,但徐淘淘怎麼辦?
我歎了聲氣兒:“我說是第六感,你信麼?”
劉豈浩攤攤手:“我信,畢竟你是讓蘇嶸生溺水三千,卻隻取一瓢飲的女人。”
“別鬧了,沒有那麼玄乎。”我說著把手機遞給他。
他看了短信後說:“我原以為這次的事是巧合,但從他發的短信內容來看,這似乎是他蓄謀的陰謀。”
我皺眉,說出了心裏的困惑:“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卻又有解釋不通的地方。蘇啟明最想要的,就是把蘇嶸生永遠踩在腳下。但若蘇嶸生真與胡夢結婚,並掌管了公司,那他難道不怕蘇嶸生壯大起來後與他抗衡嗎?”
劉豈浩點點頭:“我們目前的確猜不到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恢複你們的名譽。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去N市,你可以叫上自己的朋友們,到時候能有用處。”
我們聊著從飯店走了出來:“那我想知道,婚禮上會用什麼方式來揭露他們?”
劉豈浩笑著說:“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是留點驚喜嘛,到時候才會比較有趣。”
當晚我直接回了租住的房子,程靜和方麗慧一見到我就安慰我,還問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我笑著說:“如果你們好奇,也夠朋友,那明天幫我個忙吧?”
程靜擼起袖子說:“是要打那賤人嗎?我保證第一個上!”
方麗慧也說:“那我負責錄像,她不是喜歡玩直播嗎?我再讓她紅一把。”
“淡定一點!”我摟著她們倆的肩說:“仇要報,但得用比較溫和的方式,方便的話請兩天假,明天跟我去趟N市?”
她們同意後,我想了想,又把這事告訴了齊晟,他也很爽快的說會前去捧場。
第二天一大早,胡夢就更新了微博,說她後天要結婚了。為了答謝各位網友對她的支持,她會直播婚禮,希望大家也能收到她的幸福。
我看著她那張笑意瑩然的臉,真的很好奇明天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