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的追了上去,當看到蘇嶸生準備開車離開時,我下意識的衝到他車前想攔住他。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衝出來,“嘎吱”的急刹車聲在寂靜的小區顯得特別刺耳。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心裏多少有些負氣的想:死了才好,隻有死了他才能相信我、原諒我。
他的車在距我10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大概10多秒後,他從車裏衝了下來,冰涼的手捉住我的:“羅瀾清,你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分不清是受到了攔車的驚嚇還是被他的不信任傷到了心,我整個身體都劇烈顫抖,雙腿一軟便跌坐在了地上,眼淚下斷了線的珠子一直滴落個不停:“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我真的沒被他碰過。”
我說著又想到了什麼,低三下四的拽著他的胳膊說:“不信你來檢查啊,你可以檢查我的身體,我真的沒有被碰過……”
蘇嶸生轉過身背對著我,在我迷糊的視線裏,我看到他的身體也在顫抖。良久後,他也轉過身蹲到我麵前,聲音裏已經冷靜了許多,不複剛才的憤怒衝動。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一直盯著我看。忽然的他的眼裏再次流出幾行淚來。我的食指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可是相片是真的啊,還有那錄音也是真的,你還要我怎麼檢查?其實我不怪你,我怪的是我沒用,若是我能有點本事,也不會讓你為了我而討好他。所以我恨的是我自己,我一看到你就恨不得殺了自己,所以我們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了。”
我搖著頭,幾乎要把腦袋給搖斷了,可嗓子卻仿佛失了聲,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他看在我這麼悲傷的份上能動惻隱之心,可他卻忽的歎了聲氣兒,然後站了起來。
我幾乎是撕裂了嗓子,才很小聲的問了一句:“若你真要與我分開,我也不會糾纏你,可是孩子怎麼辦?”
“孩子歸我,畢竟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便再嫁。”
我冷笑了幾聲,他剛與我分手,就想著我再嫁的問題了,還真是好前任。
我也不知怎的,在那一刻也突然決絕起來:“分手可以,但有句話說得好,寧要要飯的媽,不要當官的爹,所以兩個孩子都必須歸我。而且你帶著孩子,也不便再娶。”
他還想說什麼,但我怕他那些從嘴裏蹦出來的話,又像一根根利刺刺痛我的心,更怕他真要奪走我的孩子們,我便先開口為強:“你別忘了這兩個孩子出生時的父親一欄,可寫的是趙毅的名字。你若真要爭孩子,那你得先證明他們是你的,不過我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守護住他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皺著眉頭,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我,良久後點了點頭:“行吧,我們相愛一場,我也不想分手分得太狼狽。子遇和子奚是你生的,我也不願奪你心頭之好,但倘若有一天你無法養育他們時,可以隨時把他們送回來給我。”
我說著就上車離開,我憋著那股憤懣和悲痛,直到他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我才對著春日的晚風說了句:“放心吧,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我站在街頭冷靜了很久,才抱著不平複的心情進了屋。我尋思著我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都不見我媽出來,於是打開了她的臥室。
可我媽不見了,兩個小家夥也不見了。
我翻遍了整間屋子,都沒看到我媽和兩個小家夥的身影。我腦袋裏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可怕念頭,甚至覺得蘇嶸生會不會把孩子們藏匿了起來。
我找了半天,最後在床上找到了我的手機,我給我媽打了電話。
她一接起來就說:“你們怎麼還不過來啊?”
她那邊似乎在放著輕音樂,偶爾還能聽到別人的說笑聲,似乎並不是警戒狀態。我這才鬆了口氣兒,盡量平複著心情問:“你們那邊還好嗎?”
“還好,我們泡過溫泉後剛吃了飯,兩個小家夥正在喝奶,看樣子是要睡了。”
“是嗎?那有人幫你照顧孩子嗎?”
“張鳶偶爾會搭把手,唯一和也會幫忙,我能應付得來。不過你是不是還沒和嶸生碰麵啊,你今天把手機放家裏了,他說等你回家後一起過來的。”
聽到有那麼多人在,我也就放心了,我隨口找了個理由:“我們今晚去不了了,車子半路故障了,現在在等修車公司的。”
我媽略為緊張的問了句:“有沒有受傷?”
“那倒沒有。”
“那行吧,那你們就回家吧,我晚上會帶好兩個小家夥的,明天就回來。”
掛完電話,知道孩子很安全後,我的心稍微舒服了些。
我一個人在這偌大而空蕩的屋子裏,環視著家裏的每一樣家具和地板,最後我的視線落在了蘇嶸生依然遺留在地的手機上。
我顫抖的把它緊緊的捏在手心裏,恨不得把它捏得粉碎,可眼淚卻好像之前就流幹了似的,這會兒怎麼都哭不出來了。
我後來就在地板上那樣躺著,可能是被下藥後的後遺症吧,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我後來是被冷醒的,我蜷縮著身子坐了起來,而手指微微發麻,低頭一看才發現我還捏著蘇嶸生的電話。
我起身檢查了每一間房子,依然沒看到蘇嶸生。他真的沒回來,他真的不要我了……
勉強睡了一覺,倒讓我的眼淚又續足了。我的心裏很難受很煩悶,繼續做點排解,我便給徐淘淘打了電話。
是淩晨4點多,她是被我吵醒的,她喂了一聲後我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兒全部說了出來。
當我一鼓作氣的把這些煩悶的情緒說出來時,我總算好受了些,我吸著鼻子說:“淘淘,你應該睡著了吧,不過我還是感謝你聽完我的嘮叨。”
電話那邊卻傳來一陣冷笑聲,我起初以為我聽錯了,可那笑聲卻越來越大。
徐淘淘似乎徹底清醒了,精氣十足的說:“羅瀾清,你這不是活該嗎?”
我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她的話,略微慌亂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這是高興的,知道你被甩,我很高興的!”
徐淘淘的話讓我完全無法理解:“我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你,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對我?”
“哎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當初你在知道陶玲是心懷鬼胎的接近徐康俊的消息時,我們每天朝昔相處,你不也瞞我瞞得好好的嘛!我為了照顧你和你的孩子們,每天轉3次地鐵才能到公司,也沒叫苦叫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覺得朋友有難,我就得伸出援手。可誰承想你隻把我當做傻子,若你第一時間把陶玲和趙毅有貓膩事告訴我,那一切或許都有轉機,小小不會被帶走,我和徐康俊或許也有和好的機會!”
我張著嘴巴,一度想解釋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徐淘淘又說:“所以你被甩也是活該!誰知道像你這種表麵單純的女人,心裏會有多麼可怕陰暗的想法!”
她說完後就掛了電話,我再次打過去時已經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估計是把我拉進黑名單了。
我怔怔的坐在原地,難怪自蘇嶸生無罪釋放那天、自我們從韋一和家搬出去的那天,她就以各種理由推脫我們的見麵,原來她當時就埋怨我了……
我真的是傻……
傻到以為此生擁有最好的閨蜜,擁有最好的愛人,可是他們卻在同一天離我而去……
這能怪誰呢?隻能怪我自己……
我是一個完全不討喜的存在,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這兒惹人心煩呢……
想到這裏,我便開始收東西。
可是孩子們的東西就很多,衣服和玩具隻收了一半就裝滿了家裏的箱子。我收到最後耐性全無,幹脆把收拾好的又扔到了地上。
“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既然要與他分手了,何必還要這些用他的錢買的東西!”
我自言自語的咆哮著,後來隻收拾了身份證和孩子的出生證這類重要的東西,再拿上一套換洗衣服後我就打出租車去了郊區的溫泉會館。
我到溫泉會館時才6點多,會館8點才營業,他們營業後我第一時間問服務員要了我媽住的房間號。
我敲開門時,兩個小家夥也剛醒,我媽看到我時略為詫異:“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我來接你們回家。”
我媽往門後望了望:“那嶸生呢?”
我的眼睛當即就濕潤了,我低下頭藏起自己的柔弱,用平淡的語氣說:“我們要回桐縣的家,而不是昆市的家,因為我們昆市沒有家。”
我媽狐疑的看著我:“你這是怎麼了?又是吵架了?”
我這次倒是爽快的承認了:“對,不僅吵架了,還分手了。”
我媽看著我笑了笑:“你這孩子,之前讓你離開他,你不是還堅定不移的要和他在一起嗎?怎麼這會兒卻又輕易說分手了,你們可都是兩個孩子的爸媽了,可別把婚姻當兒戲。”
我有些呆呆的說:“何嚐是我戲弄婚姻呢?分明是婚姻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