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肚子的不適讓我低聲乞憐著蘇嶸生:“我不想死,我的孩子們也不能有事。”
蘇嶸生顯然被這場景嚇到了,剛才還劍拔弩張的他,立馬變了張臉,邊安慰我沒事兒邊打120的電話。
後來他按照醫生的吩咐,把我抱到床上平躺著。但我的血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來扶我的肩膀想讓我放鬆,但我讓他離我遠點。
“蘇嶸生,若是我的孩子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決不饒你!”我不敢動氣,怕情緒過激會讓血流得更多,隻能咬著牙從喉嚨裏蹦出這絕望的控訴。
可能因為是半夜的關係,救護車來得很慢,我聽到蘇嶸生每隔幾分鍾就會打電話催促,但這亡羊補牢並不能降低我對他的怨恨。
被送上救護車時,其實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渙散了。醫生問我感覺如何時,我隻能虛弱的搖搖頭。後來他們替我注射了藥劑,沒多久我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疼痛一直在持續,我在這之中也醒了好幾次,但僅限於模模糊糊間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後來我好像被推進了手術室,等再次醒來時我模糊的看到我正輸著液,我想翻身,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有人嗎?”我虛弱的問了一聲,但並沒有人回答。
我用沒輸液的手摸了摸肚子,原本隆起的腹部平坦了許多,說明孩子已經不在肚子裏了,而且我還摸到小腹一下的位置有道疤。
孕檢時醫生就說過,我的情況撐不到足月,到時候隻能剖腹。雙胞胎加上早產,孩子的情況不一定會好。
我著急著想知道孩子的情況,便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沒人在嗎?”
總算有護士聽到我說話了,她朝我走了過來:“你醒了?有那裏不舒服的嗎?”
我搖搖頭:“我隻是想問問,你知道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護士笑得很溫和:“你是那位雙胞胎媽媽吧?聽為你手術的主治醫生說,你胎盤早剝導致早產,但孩子的情況還算不錯。一兒一女,但因為早產都送到新生兒科住溫箱了。你手術時有點大出血,還輸了500毫升的血進去,你得在監護室裏住上6小時,先休息吧。”
“謝謝……”
聽到護士的話,我的心總算寬慰了些,加上麻藥的藥效未退,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幾家。
後來天亮了,我從監護室轉到了VIP病房。趙毅還沒趕回來,是蘇嶸生把我從推床上抱到病床上的。
我並不願意看到他,便扭著頭閉著眼不看他。整個上午我們都沒說話,下午的時候主刀醫生來查房,她詢問了我的情況後笑著說:“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一家三口都平安了,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謝謝醫生。”
“謝我做什麼?你應該謝的是你老公。”醫生說著瞟了蘇嶸生一眼:“昨晚你到醫院時,狀況很差,又因出血過多而急需用血。可我們血庫恰好沒有A型血了,但你老公二話不說就輸了500毫升血給你。人輸血後應該休息的,但他一直忙前忙後的照顧你和兩孩子,反正我做了這麼多年醫生,很少看到這種負責的老公,一般都是雙方的媽媽來照顧的。”
醫生離開後我繼續睡,蘇嶸生坐在一旁守著我輸液,後來他很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我默默的流著淚:“你的確對不起我,還好我的兩個孩子沒啥大事兒,否則別說你輸血給我了,就算把你的命給我,我也不會饒你的。”
蘇嶸生良久後才說:“事已至此,我說什麼都晚了,但傷害你並不是我的本意。你現在需要靜養休息,我也不影響你,但是我和趙毅的事兒沒玩!”
他見我沒說話,又試探我:“可是我剛才抱孩子們去新生兒科時,覺得男孩特別像我,女兒特別像你。醫生說孩子們滿了31周,我推算了下,當時我們還挺如膠似漆的……”
我心裏說,那就是你的孩子們啊,可嘴上卻得否認到底:“沒人會願意喜當爹的,我們在孕期時就做過羊水穿刺,驗過DNA了,所以你真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趙毅應該也在趕回來的飛機上了,你先走吧,以後別見麵了。”
蘇嶸生卻不走,我沒力氣管他,也就隨他了。
因為我氣血太虛,沒多久又昏睡了過去。後來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我一睜眼就看到蘇嶸生一拳打在趙毅臉上。
“朋友妻不可欺,我沒想到你真的搞我的女人!當初唐朦說你們倆有一腿時,我不僅不信,還教訓了她一頓,可是我沒想到最蠢的人卻是我!”
趙毅也不客氣的打了回去:“你三番兩次的傷害她、拋棄她的時候不心疼,怎麼這會兒嫁給我了卻心疼了?我告訴你,要是她和孩子們有個三長兩短,你要你陪葬!”
他們又吵了一陣,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吼了一句:“你們再吵,就都給我出去!”
我吼得太大聲了,剖腹的刀口仿佛炸開了似的疼。趙毅立馬跑過來:“你的臉怎麼一下子就寡白了?我叫醫生……”
“不用叫。”我緊緊的拉住他的手:“你總算回來了,你知道我昨晚我有多害怕嗎?他差點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即使後來送我到醫院,但也抵消不了我對他的恨意。老公,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你也別和他打架,要是打傷了胳膊什麼的,那你怎麼照顧我們母子三人?”
我故意把這段話說得深情,我的餘光能感覺到蘇嶸生特憤懣而憂傷的看了我許久,但他最終還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確定他走了後,我才收回手。我看著趙毅那滿臉的淤青,很難過的說:“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別說這些,好好養身體。”
我在醫院住了5天後就出院了,其間我媽也趕過來伺候我做月子。
妹妹其實是先抱出來的,但我希望她以後能有哥哥保護她,便讓後出生的弟弟做了哥哥。
哥哥和妹妹都住了20天的溫箱,等趙毅他們把孩子接回來時,我一看到他們粉嫩的臉就哭了出來。
那是見到新生命的感動,以及一種來之不易的幸福之淚。
在孩子們沒回來時,我媽和趙毅、包括月嫂都圍著我轉,但孩子一回來他們就忙了起來,因為我奶水不夠,便讓他們喝配方奶。
30天的月子很快就熬出來了,但我媽和趙毅都堅持要我做雙月子。等我熬完60天後方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我直接去蒸了個桑拿,把這期間的汗漬和疲憊都一洗而空。
在我做月子時,趙毅幾乎不去公司和工地了,大多時間都待在家照顧孩子。不明真相的我媽一直和我誇趙毅,說這男人值不值得嫁,就得看女人生孩子期間的表現,據她觀察,我還真是嫁對人了。
我媽還問我怎麼趙毅的衣服在對麵的房間裏,我隻好騙她說趙毅工作忙,為了以後不打擾到他工作,故意滿了兩套門對門的房子,這樣有事也好照顧。
我媽倒也沒懷疑,隻是我蒸了桑拿的當晚,我媽就說:“反正孩子不吃母乳,晚上就由我和月嫂帶吧。我們一人帶一個也不累,你們一對小年輕晚上就住對麵那套房吧。”
當時正在吃飯,我和趙毅特尷尬的對視了一眼。我見趙毅沒有要開腔的意思,便說:“可是寶寶們現在正是需要媽媽所給的安全感的時期,晚上還是由我來照顧吧?”
“可是趙毅明天要上班。”我媽說。
“那他可以自己住對麵的房子,我和你們一起住。”
“那不行!”我媽很堅決的說:“反正你們喜歡孩子,白天可以多抱抱,晚上就交給我們!”
我還想說點什麼,可趙毅在桌子下碰了碰我的腳,示意我別說了。
等我們回到對麵的房子時,門一關我就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理由把我媽支回去,她在這兒肯定會發現我們有問題的。”
趙毅不以為然:“其實她現在一個人,回桐縣也挺孤獨的,倒不如陪著孩子來得愉快,而你的壓力也會減小許多。”
“可是……”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但其實不必過於緊張。這套房子有三個臥室,你睡主臥,我睡客臥,我早上上班時會把客臥收拾好,那她也發現不了什麼的。”
我覺得目前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過你最近一直在照顧我,現在我滿月了,你可以安心的上班了。”
我們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兩個月,而我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媽和月嫂把孩子照顧得很好,很多時候我待在家都覺得自己一點用處也沒有。
而這期間,我們花的都是趙毅的錢,但我知道肯定不能再花下去了,便想去上班、
趙毅最初不同意,他覺得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孩子,但在我的堅持下,他還是在他的公司幫我安排了一份工作。
工作很輕鬆,是會計總監,不需坐班,而且工作也清閑,隻需要月初和月底審核一下賬目就行。
而我隔幾天才去趟公司,這天去公司時,我聽到劉秘書在打電話。我走進想和他打個招呼,卻聽到他說:“趙總,蘇氏集團之前起訴了我們,剛才我收到了法院寄來的傳票,下個月的7號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