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無,你來了。”喬涼瑾聽到白無的聲音,連忙起了身子,走到了白無身旁,拉著他的袖子道:“白無,你說,我們和虎嘯營的比賽,到底是贏了好還是輸了好?”
“按照夏天的性格,瑾兒你其實早都應該知道答案的。”白無低頭望著喬涼瑾拉著自己袖子的手。
喬涼瑾做了一個很失望的表情道:“噢……也是,我也算是多此一舉了。”說著便鬆開了白無的袖子,坐在了桌子旁,雙手撐著下巴開始發呆了。
白無歪頭問道:“你如果不想贏,可以告訴夏天,可是我看你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輸。”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指了指王城的方向說道:“我很想贏,可是我真的很討厭讓那個人知道我能贏,並且贏得很漂亮,他一直都當我是草包,我也一直努力的假扮我是一個草包,可是如今如果夏天贏了,草包不再是草包,我很擔心他會對我關注更多了。”
白無淡淡的一笑,坐在了喬涼瑾的對麵,聲音裏柔和的很多:“那……不如,殺了他,你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
喬涼瑾聽到白無的話,目瞪口呆,殺了皇帝?真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可是殺了皇帝以後呢?他這個狗皇帝又沒有後代,莫非要讓七王爺登基?七王爺登基成了皇帝,自己已經和他許了終生,那以後她可不就是那個倒黴催的皇後,以後肅清還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行不行,想到這裏,絕對不許,她不許這個狗皇帝死。
喬涼瑾將所有的事情理了一下後搖頭道:“不不不,絕對不行,白無,讓狗皇帝活的更久一些吧。”
白無不問緣由,隻是勾著唇角一笑:“也好。”
和虎嘯營約好的時間是三天後,夏天這兩天幾乎跟瘋了一樣的訓練這自己的士兵,喬涼瑾安然的坐在半山腰的木棧道上,望著下麵的人訓練,她扭頭看著自己旁邊空蕩蕩的,想起肅清在自己旁邊索吻的場景,她笑了笑。
真是懷念啊,分開七八天了,竟然一點音訊都沒有,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因為自己那天沒有表現的很難舍難分,所以在生氣?喬涼瑾想到這裏,眼神又微微的黯淡了一下,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嗎?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喬涼瑾便從木棧道上躍身下來。
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喬涼瑾發覺自己的武功竟然進步的越來越多,她歸功於每天的寒潭遊泳,和白無的指導。
剛準備去軍械庫再轉轉看,陸離手中晃著一堆的信封朝喬涼瑾走來。
喬涼瑾心中一緊,歡喜開來,剛才還在念叨的人,現在竟然就來了信,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臉上洋溢的笑容,連忙走過去問道:“誰寫的信?”
“七王爺來的信,屬下有別的事情,所以耽誤了幾日,請王妃見麵。”陸離將信封雙手捧到了喬涼瑾的麵前,笑嘻嘻的望著喬涼瑾。
喬涼瑾心中狂喜,表麵卻風輕雲淡,隻是發抖的手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她揚起眉頭問道:“你有什麼事情,耽誤了?”
“屬下去了一趟南國……帶回來了這個。”陸離說著,便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葫蘆,遞給了喬涼瑾。
喬涼瑾皺眉拿過葫蘆,打開了蓋子一問,笑了起來,石靖宇,我就不相信你不會出來。
夜裏,天風營的人開始燃起了篝火,明日就是友誼賽了,所有人都在給三營鼓勁,希望明日可以大敗虎嘯營,讓天風營重振威名。
喬涼瑾穿過了眾人,走到了篝火旁邊,她將手中的葫蘆抬起,若藍遞過來一個木碗,喬涼瑾將葫蘆裏的東西倒入了碗中,繼而輕輕的一揚,篝火頓時照亮了半邊天,所有人都驚訝的望著那燃燒的更旺盛的火,好奇喬涼瑾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
喬涼瑾神秘莫測的一笑,眨了眨眼睛,中氣十足的笑道:“這個叫火油,我叫它石油,石靖宇,你看到它的小小的威力了嗎?想不想看看她有什麼更大的威力呢?三天,三天之內,你出現我便全都教給你,三天後,我再也不尋你。”
眾人都麵麵相覷,這個石靖宇是誰,為什麼喬涼瑾突然提起這個人,兒天風營的老人都是驚訝的四處張望著,他們聽說過天風營的八大戰將的名字,如今六個人已經折磨的他們都快體無完膚了,如今居然還有人藏身在他們之間。
喬涼瑾緩緩的踱步到了夏天的身旁,抬手想要觸碰她臉上那道可怕的傷痕,夏天卻微微的歪了歪頭,躲開了喬涼瑾的手,喬涼瑾並不意外。隻是對自己心裏的猜測多了一點點的肯定。
喬涼瑾負手微微一笑道:“夏姨,明日就是友誼賽了,你可有準備好?”
夏天臉上頓時神采奕奕的點頭道:“屬下早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就將虎嘯營的那些王八蛋都打趴下。”
喬涼瑾點點頭,旋即忽然一笑道:“如果,我說明日不許贏,贏了我就不給銀子了,你會怎麼做?”
夏天的表情顯然很驚訝,她隻聽說過贏,沒聽說過要求敗的,她眨眨眼睛,神情不解的望著喬涼瑾。
“明日三營的人給我聽好了,不許贏,要輸,要輸得很難看很難看,就算別人怎麼嘲笑你們,怎麼辱罵你們,都必須給我輸,聽到了嗎?”
三營的人頓時都不淡定了,整個天風營的人都幾乎炸。
“憑什麼?為什麼要認輸?認輸那就別去參加了啊,去了還要認輸,老子不幹了!”
“對,憑什麼還沒開始比賽就認輸?”
“老子這渾身的傷疤,都是為了嘲笑別人,竟然讓我們現在認輸?”
“不幹!”
“不幹!”
所有的人竟然異口同聲,“不幹”兩個字響徹深夜的天風營。
喬涼瑾卻麵如月色,涼颼颼的,她平靜的下了命令:“這是命令,違令者領三十軍棍!”
這次連夏天都愣在了原地,她有些不懂,前兩日說著要贏的人,今日怎麼就冷麵說必須要輸了呢?怎麼竟然連軍令都下來了。
夏天有些為難的扭頭看著憤憤不平的大爺們,這些大爺們曾經都是每個軍隊的笑話,都當他們是廢物,如今他們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下都撐了過來,不過就是為了一次的出擊,為了揚眉吐氣,卻被喬涼瑾生生的壓了下來。
夏天轉頭又認真的望著喬涼瑾,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出她隻是開玩笑的痕跡,可惜沒有,喬涼瑾不苟言笑,臉上一絲玩笑的痕跡都找不到。
夏天頓時有些萎了:“統領……”
“如果輸了,還輸得很難看,你們營的獎勵半分銀子都不會少的分給你們。”喬涼瑾安靜的重複道。
大爺們都愣住了,整個天風營都安靜了下來,輸了也能給獎勵,而且輸得越難看越有獎勵,大爺們都有些不相信,天上竟然有這般的好事兒?
喬涼瑾肯定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了:“沒錯兒,就是有這樣的好事兒,我的銀子就看你們怎麼拿了。”說完,喬涼瑾鼓了鼓掌,示意大家可以解散了。
夏天看著三營的人垂頭喪氣的解散,有些不甘心的跟在了喬涼瑾的身後,想要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麼問起,隻能跟在喬涼瑾的身後,完全收斂了在賭場裏的模樣。
喬涼瑾頓住腳步,轉身朝夏天一笑:“夏姨,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輸?”
“我們會有機會贏得。”夏天的聲音很小,但是很堅定。
喬涼瑾唇角輕輕的勾了起來:“那是自然,你們的努力我全都看在了眼裏,可是夏姨,你知道我娘的去世是因為什麼嗎?”
夏天不解的望著喬涼瑾,半晌後,忽然恍然大悟的模樣,語氣裏都是懷疑:“功高蓋主?”
喬涼瑾笑得很有深意,她不想點破,隻是微微一笑“夏姨,您那麼聰明。很多事情,我不用說,你應該都可以分析出來的。”
留下在思索的夏天,喬涼瑾大聲的朗誦著詞:“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啊……”
白無一直跟在喬涼瑾的身後,聽到這首詩,竟然笑了笑,他想起偶然在菊花館的夜裏,自己陪著喝酒的喬涼瑾,她的笑容,她的醉態,她的一顰一笑,他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在有一天,成為這個天風營的統領,將來會率領千軍萬馬征戰沙場,他的瑾兒啊,怎麼那麼出眾呢。
白無想到這裏,心跳驟然加速,他微微的蹙起了眉頭,抬起手,輕輕的放在了胸口。
喬涼瑾想要看看夏天有沒有跟著過來,轉頭向後看去,正巧看見了白無捂著胸口,她連忙轉身,一臉緊張的問道:“怎麼了,白無你沒事吧?”
白無搖頭,笑道:“無礙,隻是剛才想到了一些過往的事情,我沒事。”
喬涼瑾皺眉問道:“什麼過往的事情?是你的身世還是?”
“想起初次見到瑾兒,想起瑾兒那牛飲鯨吞的酒量,想起那些日子,白無用琴聲陪伴你的日子。”
喬涼瑾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她皺了皺鼻子,說道:“你啊,那會還說自己不會武功,我看啊,你的武功應該可以和肅清並排天下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