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對你有威脅的人,都不可以留下,這是我和七王爺達成的共識。”白無認真的回答道。
喬涼瑾啞然,轉頭望著一本正經的回答這自己問題的白無,她輕輕的揉了揉額角,好,這個白無,似乎在很多方麵都可以喝肅清達成共識。
“這樣吧,如果後來他真的會威脅到我,我們就找個機會把他幹掉,但是,現在是敵是友我們還不清楚,所以……”喬涼瑾沒有將話說完,輕輕的掃了一眼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席曉柔。
喬涼瑾忽然想起,席曉柔一直都在天風營中,她似乎一直都是盡忠職守的,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就是因為太沒有問題了,她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喬涼瑾走向了席曉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走得越來越近,還沒走到席曉柔麵前,她卻被自己的袍子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白無連忙過去要扶起她,她卻笑嘻嘻的跪在地上望著席曉柔,將白無的手輕輕的推開了。
席曉柔以為白無會將喬涼瑾扶起,卻不想喬涼瑾推開了白無的手,笑嘻嘻的望著自己,她笑得那麼甜,卻讓席曉柔心中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原來的靜姝想做什麼事情,也會露出這般甜美的笑容,笑容背後是毒藥還是刀子,就看那個人到底做了什麼,她太熟悉這笑容了。
席曉柔走過去,蹲在喬涼瑾的麵前,柔聲問道:“摔得痛嗎?”
“柔姨,我們坐下聊一下吧。”喬涼瑾拉著席曉柔的手臂,將她拉著原地坐了下來。
席曉柔的臉色如常,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會用這種方式交談,她點頭:“好,請統領指教。”
“柔姨,你為何一點都不反抗,或者說,你一點都不介意,就這樣毫無怨言的留在天風營裏,和一盤散沙生活在一起,你難道甘心嗎?”
“不甘心。”
“可是你不像她們那般躲起來,我要是想找必須要要動腦子,你怎麼想的?”
“天風營是我的家,我魂牽夢縈的家,這十幾年,我隻要閉上眼睛,就是征戰沙場,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是屬於沙場的。”席曉柔緩緩的說著,她的手微微的有些發抖。
喬涼瑾的眼眶忽然紅了起來,她知道這種感受,她也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一直都渴望騎在馬背上,帶著眾人殺敵,她曾經多少次在現代的時候夢見過自己帶著眾人殺佛殺魔。
喬涼瑾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在席曉柔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道:“柔姨,或許將來我們會背負著更多的人命,也許來世我們會在地獄相見,但是,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席曉柔認真而熱烈的望著喬涼瑾的臉,許久許久,才露出了一副欣然的表情,肯定的點了點頭:“好,瑾兒,柔姨就等著你帶著我們殺出一片天,也等著你讓你娘親的死,真相大白於天下。”
喬涼瑾渾身一震,抬頭望著席曉柔,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她在質疑靜姝的死,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為什麼席曉柔就這麼肯定靜姝的死一定有原因。
席曉柔的眼神裏交織著痛苦和哀傷,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幾下,一滴眼淚從眼角輕輕的滑落,順著臉頰落在了衣襟上。
“柔姨,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喬涼瑾輕聲的問道。
席曉柔搖頭苦笑:“我隻知道,靜姝將軍不是那麼輕易會死的人,那麼多人用了那麼多方式都不曾傷害她半分,她有了你們一雙兒女,又怎舍得死去?”
喬涼瑾默默的一笑,靜姝死的太早,喬涼瑾的記憶裏沒有半點靜姝的印象,所有的關於靜姝的事情,也都是後來一點一點聽到的,她不難過,也不傷心,她沒有和靜姝相處過,她感受不到席曉柔她們的感情。
喬涼瑾站起身子,將席地而坐的席曉柔扶起,笑了笑:“柔姨,我對我娘的記憶太少太少,我如今隻知道她是一個女將軍,是一個戰神,是一個神話,而如今,我站在這裏,我要走她走過的路,所以,請你們不要為難我。”
席曉柔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朝軍械庫指了指後便福身離開了。
白無走上前,問道:“軍械庫那邊是不是有石靖宇?”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如何讓石靖宇現身呢?”喬涼瑾摸著下巴開始思索,不得不說,她現在對這種捉迷藏遊戲很感興趣了。
“瑾兒你吩咐,我做就好。”白無的頭也扭向了軍械庫的方向。
“你是白無,不是跑腿的,你呀,隻管把你的蛇丹好好的煉化,然後保護我就好。”喬涼瑾打了一個哈欠搖頭晃腦的往住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哼著“大王叫我來巡山,我到人間轉一轉……”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進行中,原本一萬人的事情全都歸屬於席曉柔一人管理,如今分成了六個部分管理,喬涼瑾決定每周都要有一場抗衡賽,看看哪個營的人更加強大,贏著會有重金,夏天和馬紅聽到這個消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天不亮就會拉著一個營的人開始訓練。
喬涼瑾扳著指頭開始算,上官亮何時會來報道,從下旨到準備到來著天風山,差不多也就是十天左右的時間,她琢磨到底如何對待這個不速之客,雖然隻見過一麵,在她的脅迫下,又一起吃過了一次飯,但是她對他的底還是有點摸不準。
喬涼瑾一慣都有一個作風,自己不熟悉的人,總是要多留下一點心眼的,她從來都是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裏的,不會讓任何危險成長起來,尤其是在這軍營中,誰是人誰是鬼,有時候是分不清楚的。
第一場抗衡賽在天風營開展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倒是在台子上的喬涼瑾,似乎有些嚴重的睡眠不足,一直靠著椅子打瞌睡,底下的抗衡賽也看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席曉柔喊了她七八次,她才驚覺原來這場比賽已經結束了。
這一次是席曉柔的一營拿到了獎勵,喬涼瑾招手,若藍端來了托盤,托盤裏放著銀子,喬涼瑾掃了一眼底下那些雙目發光的將士們,淺淺一笑,白皙的手指在那碎銀上劃過。
“能者多勞,在本統領,永遠都是這個道理,所以你們想要發家致富,就要拚,不但能得到銀子,還能得到官職,所有的東西,隻要你想,就會有,我喬涼瑾絕對的公平公正,我給你們每個人都給了機會,至於機會你們怎麼掌握,全看你們自己。”
喬涼瑾說罷,便打著哈欠下了台階,走到了一半忽然停下腳步,又轉身上了台階,一笑:“望了說了一下,咱們天風營明日將會和兄弟營有個友誼賽,可是我千辛萬苦要來的機會喲,柔姨的一營雖然勝出了,但是我想別的營也想要這個機會,是嗎?”
“是!”眾人大呼起來。
喬涼瑾抬頭眯著眼睛看了看烈日,旋即一笑道:“那就夏姨,你的三營去參加友誼賽可好?”
夏天正在氣鼓鼓的準備晚上繼續魔鬼訓練自己的士兵,沒想到喬涼瑾竟然給她一個機會去拿銀子,她欣喜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大步上前領命道:“是,屬下領命。”
喬涼瑾滿意的點頭,又打了一個哈欠,負手一步一踱的哼著她最近最喜歡的歌曲:“大王叫我來巡山,我到人間轉一轉……”
夏天雙眼放著光芒的望著一營的人將銀子挨個兒分下去,轉頭又惡狠狠的朝自己的士兵說道:“誰敢拖後腿,直接拿出去剁了喂狗,不對,我把他做成活死人!”
若藍隨著喬涼瑾進了屋子後,歎息道:“小姐,您這在王城裏賺的銀子就這樣貼補給這個天風營,大家可知道你的辛苦啊,萬一要是有人捅破了,說您的……到時候皇上那邊你怎麼說呢?”
喬涼瑾進屋便脫去了自己的外衣,悠閑的躺在了床上,手中捧著還沒有看完的天風營雜記,聽到若藍的話語,笑了笑:“若藍,我每天都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是不是會很滿足,這個時候,如果去告發我,你一年才能領到一百兩白銀,你覺得天風營裏會有這麼傻的人嗎?”
若藍若有所思的一想,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小姐,您說的還真是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天風營的將士們,就算不是為了人情,為了財,也會玩命的。”
喬涼瑾淺淺一笑,不再說話,繼續盯著自己手中的書,她最近夜裏一點都沒有閑著,不是去那寒潭遊泳,就是上西山的巨石上望風,前兩日聽聞距離天風營不遠的虎嘯營想來個友誼較量,她就開始琢磨,要不要這麼早就讓天風營名聲大噪。
喬涼瑾有自己的思考,若是天風營贏了,這名聲自然會傳到王城,在上頭的那個人也自然就會知道天風營的真實實力了,最上頭的那個人又會有什麼動作呢?
喬涼瑾越想越心煩,幹脆合起了書,朝在一旁擦灰的若藍說道:“去請白無來。”
若藍應聲出門,沒一會,白無便進了屋子,瞧見喬涼瑾隻穿著素色的中衣,慵懶的靠在床頭發怔,他的臉上微微一紅,輕聲的喚道:“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