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涼瑾捂住嘴偷偷摸摸的笑了笑,繼而起身轉身準備下去,卻碰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上,她下意識的便想要一掌劈過去,卻被拉入了懷中,她抬眸,看到了那雙熟悉的丹鳳眼。
那雙丹鳳眼的主人朝她嫵媚的眨了眨眼睛,她便閉上了嘴巴,被擁抱著離開了金門府的房頂。
剛剛落地,喬涼瑾下意識的便要躲開,丹鳳眼望著喬涼瑾光滑的臉頰笑了:“怎麼那麼恨我呢?還居然給我扔小石子兒?”
喬涼瑾也回之一笑道:“知曉你武功高,不會傷害你。”
丹鳳眼垂著眼睫,這軒轅王朝的女子大都是溫室裏的花朵,最懂的就是後院之術和如何取悅男人,那獻媚邀寵的女子,從來都不入他的眼界。
她忽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從極度的花癡忽地變得高冷,讓他無所適從,無所應對,她的驕傲,讓他心生敬佩。
“看夠了嗎?”喬涼瑾的聲音裏多了一絲不耐煩。
一句問話,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肅清,他鬆開了手,笑了笑:“國色天香。”
喬涼瑾白了他一眼,按了按自己的胳膊,說道:“那日你給我按摩的真是舒服,若是改天有時間和機會,再去給我按摩一下可否?”
肅清心中微微一喜,連猶豫都不帶的便點頭了,隻是點頭之後,心中又有些憂愁了,這個女子這樣的不設防,自己是不是應該更快的將她娶回去呢?
喬涼瑾根本就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開始愁腸百結了,她是來自現代的女子,從不會覺得逾矩,即使是擁抱她也沒有什麼想法,隻要不是親吻,她怎麼都是可以的。
肅清伸手拉著喬涼瑾細膩的小手,便徑直往南門走去,喬涼瑾試圖掙脫肅清的手,往後扯著自己的手道:“王爺,您這是走路呢,您這樣拉著我的手,會讓別人以為你有龍陽之好呢。”
肅清回頭掃了一眼掙紮的喬涼瑾,漠然的問道:“別人怎麼想,跟我有關係嗎?”
喬涼瑾頓時就閉了嘴,也是,這個男人雖然是古代人,但是有時候意識還是超現代的,他說的沒錯,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怎麼說,都是別人的事情。
喬涼瑾隻能任之拉著自己的手,直奔南門,倒是身後一直跟著的阿白,一臉的汗水,那雙眼睛往哪裏看都覺得不合適。
喬涼瑾轉頭朝跟著自己的阿白說道:“你先回去吧,七王爺在這裏,我不會有事的。”
阿白如臨大赦一般的狂點頭,然後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兩個人。
喬涼瑾忽然想想起了他威風凜凜的那八個侍衛,問道:“你這樣走,那你的那八大金剛去哪裏了?”
“八大金剛?”肅清跟著重複了一遍。
“難道不是麼……”喬涼瑾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肅清哈哈一笑,腳下的步伐卻一點都不帶停歇的:“是的,八大金剛,這個名字我喜歡,以後就叫他們我的八大金剛吧。”
喬涼瑾跟著肅清的腳步,一步不拉,穿行在集市中,便聽到身後有人在評論:“啊,那不是豔動王城的七王爺麼,怎麼……好像拉著一個男子的手?”
“啊,難怪七王府一直都沒有王妃,原來王爺喜歡男人啊。”
“王爺的口味真的是我等達到不了的境界啊……”
喬涼瑾的耳力極好,這些個評價幾乎一字不差的都落入了她的耳朵裏。
肅清回眸笑了:“明日,玉玲瓏又要大作文章了。”
喬涼瑾聽到玉玲瓏的名字,淺淺一笑:“你的女人。”
“不是。”
“會是的。”
“我的女人隻可能是你。”肅清幹脆利索的回道。
喬涼瑾的心髒忽然有些小小的慌亂,她的步伐微微的有些亂了,肅清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不回頭,唇角卻又微微的揚起。
到了南門楊氏,肅清帶著喬涼瑾光明正大的進了武館,將所有的屍體都一一檢查過了,等到仵作出了檢查結果,肅清才帶著喬涼瑾離開了武館。
肅清還是一副執著的模樣,拉著喬涼瑾往東湖走去。
一直到了東湖邊,喬涼瑾瞧見一個畫舫,她指著畫舫笑了:“若是此時來一場大雨,有那麼畫舫,我們就可以上演一出白娘子傳奇了。”
話音剛落,那天空竟然不知道何時開始出現烏雲,沒一會,便從遠處傳來了悶悶的隆隆聲。
喬涼瑾輕輕的掌了自己一巴掌,低聲的說道:“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肅清在笑,神情裏確實淡淡的寵溺,他招了招手,那畫舫便緩緩的朝他們行駛過來。
畫舫剛剛停下,瓢潑大雨便隨之而來,喬涼瑾幾乎用跳的跳進了畫舫,小聲的說道:“真是來勢洶洶啊。”等站穩了身子,才發現這個畫舫的雕刻和裝飾相當的豪華,四處都是白色的帷幔,檀木的家居,她環顧了一周後,指了指茶幾上的點心和茶水問道:“這是你的?”
肅清依舊是淡淡的笑容,點點頭。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當個皇親國戚就是好啊,這樣的畫舫,在這樣的天氣裏,扁舟湖麵,看那三月楊柳,真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
肅清拉著喬涼瑾走到了低矮的茶幾旁邊,盤腿坐在了蒲團上,開始煨火煮茶。
喬涼瑾雙手抱胸,瞧著肅清專心的煮茶,單身了那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從不覺得需要添加什麼,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她忽然發現自己開始離不開眼前的這個男人了,眨了眨眼睛,她的內心又開始在抵抗了。
喬涼瑾清了清嗓子,問道:“喂,你聽過我說的白蛇傳的故事了嗎?”
“沒有,你說的故事裏,沒有這個故事。”肅清抬起了眸,清亮的眸裏倒映著喬涼瑾的身影。
“在很久以前,有個小白蛇,差點沒命,被一個放牛娃救走了,她便苦行修煉,過了一千七百年後,下了山去報恩……”喬涼瑾忽然有了說故事的欲望,便單手靠在畫舫的欄杆上,細聲細語的講起了千百年後的故事。
“青蛇認為許仙是屬於姐姐的,她便將他刺死,推進了西湖中,後來,她說,你們說人間有情,但是情為何物?連你們人都不懂,等你們懂得了這些,或許我還會回來。”喬涼瑾的故事結束了,可是眼眸中卻微微的閃著憂傷的光芒。
肅清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喬涼瑾的麵前道:“故事講得很好,可是結局我不喜歡。”
喬涼瑾撇了一眼肅清,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從此以後大家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梗啊?對不起,我這裏沒有,我這裏隻有愛恨情仇和永世的不相見。”
“瑾兒,人生還有更多的事情,我隻希望你能陪伴著我一起去嚐試。”肅清認真而熱烈的望著喬涼瑾。
喬涼瑾卻將茶水一口飲光,望著外麵的湖光山色,瓢潑大雨過後,大雨成了小雨,那延綿的烏雲在提醒她,這一場雨是無盡的。
肅清望著沉默不語的喬涼瑾,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打開了茶幾下麵的一塊地板,從裏麵取出了一個壇子,將壇子上的泥打碎,頓時一股濃香飄了出來。
喬涼瑾忽然吸了吸鼻子,轉頭望著肅清手下的壇子問道:“這是什麼酒?味道真好聞。”
“這是我去北國的時候,從宮中討來的紫晴酒,還沒舍得喝過。”說著便又從暗格裏掏出了兩個白玉杯子,放在了茶幾上,將茶幾上的茶水一收,倒了兩杯酒。
喬涼瑾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個我喜歡,你幹的非常好。”
一口將紫晴酒喝光,芬芳的香氣從喉嚨暖到了胃裏,喬涼瑾的臉上飄出了大片大片的紅暈。
她晃了晃腦袋笑了:“咦,我不是說好的千杯不醉麼,怎麼這會……有點暈啊。”
肅清淺淺一笑,道:“你這一醉,恐怕要明日才能醒來了呢。”
喬涼瑾的媚眼如絲,望著肅清淺笑:“你這是想要借酒做點什麼嗎?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你睡一覺,隻是……我希望是我自己願意的……”
肅清的耳垂微微的紅了紅,他也舉起杯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有時候真的很奔放。”
喬涼瑾斜靠著欄杆,揚起了酒杯,大笑道:“我多少年來,都希望過一個行俠仗義的人生,像東方不敗一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坐在篝火邊上,望著自己的眾教徒歌舞聲色。”
肅清也被喬涼瑾形容的場景迷住了,他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沉默了一會,搖頭笑道:“為何我就沒有那麼多幻想呢?莫非我的這個酒是假的。”
喬涼瑾撐著下巴,望著外麵的細雨蒙蒙笑了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肅清又是一怔,眼前的這個女子,就好像一個藏在深山裏的寶藏,你一路發覺,一路驚喜,她的故事和驚喜太多,讓他應接不暇。
喬涼瑾斜了一眼肅清,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很牛啊,好像什麼都會的樣子,我想其實我是可以和玉玲瓏爭奪一下王城第一才女的位置了。”
肅清淺笑,搖頭:“不需要搶,你原本就是。”
喬涼瑾朝著肅清豎起了大拇指,真心佩服道:“你這拍馬屁,我真的可以給你一百分了!多一分都不願意給你,怕你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