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兒也跟著說道:“啊呀,姐姐,你不知道爹都不讓我們去探望你,說是怕你傳染給我們,你說爹那麼疼你,為什麼還讓你自生自滅呢?”
喬雅接著笑道:“你瞧姐姐沒人管,反而還好了,真是賤命好養活啊。”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忽然頓住了嘴巴,喬涼瑾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她挑著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喬月兒想起那一日在花瑾閣的遭遇,摸了摸脖子,拉了拉喬雅的胳膊。
喬雅花容失色,語無倫次的說道:“天熱,好熱,姐姐去歇息,好好歇息。”
喬涼瑾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燦爛:“那是自然,兩個妹妹,你們沒事最好多多學習一下,不要總是做些無用的事情,你們文不過我,武不過我,除了兩個皮囊,還有什麼東西?倒不如學學你們的娘親,知道什麼叫韜光養晦。”
喬錚從書房出來,望見三個女兒站在一起,不知道討論什麼,走了過去,喬雅瞧見喬錚走過來,頓時淚水漣漣的道歉:“姐姐,妹妹對不起你。”
喬涼瑾天生有種敏銳感,她不動聲色的將匕首收回了袖中,扶著喬雅的胳膊笑盈盈;“妹妹說什麼呢,姐姐的身材胖,也不是姐姐所想啊。”
喬錚一聽這話,眉頭皺了起來。
喬雅抬眼望了喬錚一眼,心中一沉,這個喬涼瑾,還真是變得比以前更難對付了。
喬錚走了過去,問道:“你們三個不去吃飯,在這裏待著做什麼?”
喬涼瑾立刻轉身,扶著喬錚的胳膊,撒嬌道:“爹啊,生病了好些日子,今日就在這裏等著您一起去吃飯呢。”
喬錚拍了拍喬涼瑾的手背,便任由喬涼瑾扶著去了飯廳。
喬雅和喬月兒狠狠的等著喬涼瑾的背後,熟料,喬涼瑾另一個手背到了身後,豎起了一個中指。
喬雅和喬月兒愕然,這個是什麼意思?
喬思遠許久不曾見到喬涼瑾,在飯廳見到了她,欣喜的端著自己的飯碗執意坐在了她的身旁,還細心的挑出魚刺,將魚肉夾給姐姐吃。
喬思遠吃著喬思遠挑出魚刺的魚肉,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那日在威武將軍府,他也是如此。
今日看見他那挺拔的身影,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內心裏想他想的竟然多了許多。
喬思遠看喬涼瑾沒有動筷子,似乎在想什麼,輕輕的推了推喬涼瑾的胳膊,輕聲問道:“姐姐,怎麼了?”
“啊?謝謝思遠。”喬涼瑾收回了思緒,微笑著,也將喬思遠喜歡吃的雞翅放在了他的碗中。
喬雅和喬月兒不滿的撥拉著碗裏的飯,憤恨的望著姐弟情深的兩個人,那個明明是自己的親弟弟,為何和喬涼瑾如此親密呢?
回到花瑾閣,喬涼瑾脫去了戰服,在院子裏做了一套瑜伽,伸了伸懶腰,坐在了秋千上。
王城的天氣越來越冷了,看天氣,明日應該會下雪了。
可是喬涼瑾發現自己現在似乎一點都不怕冷,隻是穿著薄薄的中衣,也不覺得這晚上的寒風襲人。
望著天空中密布的烏雲,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等誰。
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她的內心忽然在雀躍,轉頭,望著牆頭。
那紅色的身影矗立在牆頭,寬大的袍角在烈烈風中飄揚著。
“等我很久了嗎?”肅清的聲音依然那麼清朗。
“我隻是在吹風,很久沒有在王城了。”喬涼瑾否認。
肅清躍下了牆,一步一步走到了喬涼瑾的麵前,每一步,好像都在盛開蓮花,那淡淡的鬆香味,不遠不近的縈繞在喬涼瑾的鼻尖。
彎腰,低頭,挑起喬涼瑾的精致的下頜,讓她與自己對視,他的唇角含著笑容:“你真是膽大的可以,居然敢獨自闖入東國的軍營,去取主帥的首級。”
“更正一下,不是我一個人哦,還有南離。”
“他?在我收到的信息裏,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陪你走了一遭而已。”
“可是我把黑鍋給了他啊,這下南國也有事情可以做了,南國和軒轅國勾結,足夠讓南離頭痛一陣子了。”
肅清的手微微的鬆開了一下,聲音裏卻不無擔憂的說道:“以後,不要再冒險了。”
喬涼瑾的唇角微揚,不冒險?人生多沒有意義,隻有這樣的生活,才能提醒她曾經是多麼優秀的殺手。
紅唇微揚,肅清的喉頭微微一動,想都不想,便將自己的唇印在了那紅色的唇上。
喬涼瑾驚愕了,這什麼套路,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這樣說吻就吻?
可是他的唇好溫柔,好柔軟,她有些貪心的舔了舔他的嘴唇。
卻不料似乎成了一個邀請函,肅清的唇舌便攻城略地,更加霸道的侵入了的齒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肅清才鬆開喬涼瑾,卻將她攬如懷中,一腳蹬在了晃動的秋千上,便越過了牆頭。
喬涼瑾的聲音有些沙啞:“去哪裏?”
肅清卻隻是微笑,不答話。
喬涼瑾低頭望著王城裏的夜色,沒一會,便到了七王府。
喬涼瑾被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肅清拉著喬涼瑾的手,上了一座蓋在後院的塔樓上。
喬涼瑾隨著他一起輕快的上了四樓,推開窗戶,不僅讚歎道:“這裏的視野好寬闊。”
肅清站在了她的身後,將她擁入懷中。
“瑾兒啊瑾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擔心到讓人建了這個塔,若是某日你還是不聽話,我就要將你鎖在這個塔樓裏。”
喬涼瑾失笑:“那我不是成了童話裏的長發姑娘麼,你要上來看我,就得把我的長發放下去了。”
肅清將喬涼瑾的身子轉過來,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不要說笑,瑾兒,我在和你認真的說事情。”
喬涼瑾也收起了笑容,打量了一番這個塔樓,認真的回答道:“你覺得這個樓能鎖住我嗎?”
肅清的聲音有些無奈:“自然是不能的。”
喬涼瑾也收起了玩笑的模樣,轉身,指著外麵說道:“我從來就是一個喜歡冒險的女子,也願意娶做一些冒險的事情,那會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活人,我不愛那些勾心鬥角。”
“但是我一向將八個字視作我的人生格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肅清有些急切的說道:“我可以護著你的周全。”
喬涼瑾微微搖頭,苦笑了一下:“隻是我,對嗎?可是我有更多的人要去守護,你做不到,而我,可以憑借我自己的能力做到。”
肅清沉默,他知道喬涼瑾這一番話的含義,他和她一樣,心裏都有一個疑問,那個金色麵具人,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人。
從盛城回來的時候,玉玲瓏已經幾次三番的要求賜婚,全都被太後壓了下來。
太後也深知他的心意,所以處處都在幫助他,唯獨那個以天下為一切的皇兄,陰晴不定的性格,說不定某日就會變卦,收回那天的聖旨,改成賜婚給他和玉玲瓏。
肅清沉默了半晌,說道:“如果我說我可以呢?我可以護住你的家人。你會同意留在我身邊嗎?從此以後刀山火海,都有我來。”
喬涼瑾嘴角勾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沉默不語,雙手撐在窗台上,雙目低垂,初冬的寒風刮在臉上有些痛,她相信此時此刻此景,他是真心的願意去保護她的一切。
肅清的心中忽然有些痛,他心痛眼前這個女子,堅強,無視任何危險,臨風站立,沉默,那抿著的嘴唇,有一種決然。
她一定是不相信自己。肅清心中苦笑,想要去擁抱她,她一身堅強的骨頭,觸不到自己柔軟的心。
兩人沉默無語,忽地,肅清一把橫抱起了喬涼瑾。
喬涼瑾不防備肅清的舉動,輕輕的“呀”了一聲,胳膊順勢挽住了肅清的脖子,肅清隻覺得後脖子一涼,蹙起了長眉,說道:“手都這麼涼了,以後這裏的火龍一定要燒起來。”
喬涼瑾突然到了肅清的懷裏,淡淡的鬆香襲來,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更親近好聞,抬頭仰望著肅清的下巴,已經有微微青色的胡茬出現,她的腦海裏想到的都是那些在雜誌上的男模的模樣,隻有兩個字可以詮釋現在的肅清:性感。
上一次被他抱起的時候,下一秒就落入了水中,隻覺得他一直都在給自己輸送真氣,而這一次,是在這樣的初冬的夜裏,他的臂膀,他的胸膛,如此的溫暖,每一個細節都在展現他是一個蘊藏著力量的男子。
安然的躺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抱著自己飛下塔樓,她的心裏一直都在做著鬥爭,要不要假裝掙紮一下呢?可是外麵真的挺冷的,她又不是傻子,自己掙紮著下來了,再自己回府上,然後路上再萬一遇到一些刺殺呢?
收回了自己的手,雙手抱胸,默默的望著抱著自己穿行在王城的肅清。
肅清的手,所碰觸到的柔軟的,即使隔著衣物,也能讓他有種心旌蕩漾的感覺,他感歎著這天下竟然有如此的女子,有著如此有彈性的肌膚,那個曾經肥胖臃腫的女子,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讓他如此刮目相看。
他貪戀著這一條路上的感覺,也有想要此生把握住這一切的心。
到了花瑾閣,輕輕的將喬涼瑾放在了地上。
喬涼瑾指了指外麵,然後打了一個哈欠,便擺擺手轉身進了屋子。
肅清此時卻完全沒有睡意,他忽然很想和羽笙換一個靈魂,想要到她的身旁,臥在她的枕畔,聽她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