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張侍妾的身世

窗外,那雲朵水澈一天,那天空仿若水色般湛藍,張侍妾想著前幾日她命潔霞在宿水柔的食物之中下了藥,想想都有心有餘悸的。

要是太子能來看她便好,她有些想太子了。

張司玉的父親是古苑國的攝政王,她的母親是則是皇後後的姑母,可以說,整個古苑國都對他父親張國風敬愛有佳。但對張侍妾來說,父母在哪裏做了什麼事都和她沒關係,她能吃著玉食珍饈,喝著溫度適宜的蜜水,穿著華美的綢緞製成的服飾,永遠有用不完的首飾,她也是攝政王家的大小姐。

隻是他父親家十分複雜,有好多的姐妹。

隻記得張侍妾小時候

那對她不聞不問的父親在時隔三年後才到肖湘苑裏望她們一眼,不,應該說他從未來過這,這是一座偏離國都的宅院。隻是他張國風用來擺放棋子的院落罷了。

他張國風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這些棋子,這些,都是他鞏固地位的政治品罷了,等到這些政治品長大了,便把她們給嫁出去,以獲得相應的特權。

那烈日下下非常的酷熱,有些妹妹的妝容開始化了,許是太粗劣了吧,有些年紀小的已經熬不住了,索性讓身邊的嬤嬤扶著。

時間漸進,這夏日正午的毒日頭也讓張司玉也有些受不了了,幸好車隊已經走過大半。

長的車隊看不到頭,侍衛們拿著古苑國的旗子在門前排了好幾排,隨行的宮女和太監就跟不用說,最後攝政王專用的九頭馬車在太陽往西方偏移的過程中慢慢地走到了張司玉的麵前,那馬車裏的人隨著慢慢掀開的門簾顯現出來,那是一張有些蒼老的臉讓人想要從心裏想要去膜拜那個人。

“我等恭迎攝政王,攝政王萬安!”張司玉沒有忘記禮數,領頭說道。

身後稍懂些規矩的孩子也慌張的行禮,年紀小的也硬是讓身邊的嬤嬤們摁了下去,司玉隻需行半跪禮,她低垂著眼睛也能夠看到,那個人穿著黑金色的長袍,繡著的被繚繞的雲霧所覆蓋的五爪金金龍,衣袖上刺著繁複的花紋,腰帶上也繡著同樣的花紋隻是鑲嵌著更為華麗的寶石,還係了兩個玉墜,精雕細琢十分圓潤,一看就是把玩了許久的心愛之物。

“別這麼拘束,孤今天隻是難得忙裏偷閑來看看許久不見的女兒們,都免禮吧。”男人的聲音十分清冷,平靜卻透著威嚴,說著又轉向馬車的方向裏麵走出了兩個少年“謹言,瑾旭,快過來和你的長姐問安。”

“長姐萬安。”兩個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少年向著張司玉行了鞠手禮,兩人都還未及冠,卻也看的出已經想要有一番作為的銳氣,“多年不見,兩位弟弟已經已經長得如此出色,不過聽說宮中還有其他兄弟,不知為何沒有隨行”

“宮中兄弟人數眾多,全數帶出的話管理起來太過瑣碎了,所以父親隻帶了我們兄弟倆好在路上聊聊閑事,好使旅途不是那麼煩悶。”謹言搶先一步回答,語氣裏還有些不耐煩

“是嗎,倒是姐姐多管閑事了,姐姐在這給弟弟賠個不是。”說著張司玉微微欠了欠身以表歉意

“無礙,隻要長姐知道弟弟的辛苦,弟弟便也不辛苦了,隻是長姐既然不在宮中就少管些宮中的事情吧!免得操心過度。”謹言的口氣中有些掩不住的傲氣,大概過著十分受寵愛的生活吧,也不愧是長子果然聰慧過人,一句話就直擊中心。

這時平時照顧張司玉的嬤嬤急匆匆的走到司玉身邊,跪下“天氣炎熱,正廳已經備下消暑的茶點和瓜果了,請攝政王,小貝勒移駕正廳享用。”

“那好,都下去換身涼快的衣服吧!這麼熱的天穿這麼多都熱壞了吧,謹言,瑾旭,你們隨孤先去正廳。”攝政王就說了幾句不冷不淡的關心話然後走向正廳。

“恭送攝政王,小貝勒。”

張司玉回到閨房,關好門窗,便迫不及待的把衣服都扯了開來,華麗的服飾還有發釵,耳環都通通扔到地上,屋內的冰塊融化產生的涼氣總算是緩解了一絲悶熱

“小姐,可否需要老奴傳喚熱湯沐浴。”門外的嬤嬤說道,“去吧,在去叫叩文叫來服侍。”

叩文是幾年前來府上乞討的小乞丐,眉眼長得的確清秀但是右側的臉上卻有一道疤不知,而且為何很受司玉喜歡,許是與小姐年齡相當的關係吧!司玉從來隻讓叩文伺候沐浴,而且經常能拿到一些打賞,連伺候司玉嬤嬤都羨慕的緊。

司玉打算在沐浴之前一個人靜靜,順便理清攝政王回來的目的,她很清楚她的父親絕不是什麼好人,至少不是一位慈父,不然他不可能會放心讓還沒滿月的孩子來這裏居住,更何況能身居攝政王之位,雖不稱王卻早已同王無異且坐了二十年不倒,這樣的堂堂的一個王爺豈會因為想女兒了,就帶著大隊人馬,來這個偏離國都的地方,先不說會有大的開銷。

離開有精英守衛層層保護的安全的宮殿被刺殺的風險大大增加,而且聽說最近保王派的行動異常囂張,似乎是找來了十分有手段的刺客,但即使是找來了強力有力的刺客也未必能形成威脅,但即使是攝政王應該不可能不小心,但顯然隨行的護衛並不是什麼高手,在這種情況下,還帶著兩個將來可能要繼承自己並登上王位的兒子出宮,這攝政王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

“小姐,熱湯備好了,讓奴婢為你寬衣吧。”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司玉心裏一驚,但很快就緩和了下來,來人正是叩文。

“小姐,您不是要沐浴嗎?”叩文以為司玉沒聽見,0所以又叫了一遍

“我聽見了,幫我寬衣吧,然後清理一下房間,那身好看點的紗裙出來。”

“是。”

張司玉把身體浸泡在水中,水稍稍稍微有些燙但很快適應了溫度,變得溫暖,她索性把頭也進了水裏,讓剛才想的有些頭痛的大腦慢慢地釋放壓力,溫潤的水讓全身漸漸地放鬆,耳邊隻聽得到水隨著肢體的運動發出的聲音,一瞬間突然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睛會疼的吧’這麼想著卻還是睜開了眼睛,湧進眼睛的水讓司玉掙紮著把頭伸出水麵,接觸到空氣讓眼睛被紮的生疼

“小姐你又在水裏睜眼了吧,都說過了會疼會疼,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司玉並沒有回答她,不過這種喜歡在水裏睜眼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必須改掉才行,司玉暗暗想著。回過神來的時候,水已經有些發涼了,叩文似乎也有其他事要做先離開了,司玉拿起掛在屏風的浴衣穿上,讓待在外麵的嬤嬤叫來幾個侍女伺候她梳洗,但嬤嬤似乎是有事離開了,而且叫了很多聲,過了很久還是沒有人回應。司玉打了個噴嚏可能有些著涼了,還有些打冷戰,沒辦法她隻能自己穿了。

幸好叩文事先把衣服備好了,是一件藍色的齊胸襦裙係了一根綠色的衣帶,強烈的色差反而十分相稱,但梳頭就是司玉很頭疼的地方所以她把頭發鬆鬆的盤到左耳,釵了幾顆珍珠和一把玉梳,剩下的頭發則放在胸前,黑發襯的本就潔白的肌膚更加雪白,看了看銅鏡中映照的人影,司玉滿意的笑了笑,穿上與衣服同色的披紗後司玉打算出門,但是中途似乎又折了回來,從首飾箱底層的暗格裏拿出了一樣東西藏進了袖子的深處,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無法釋懷的恐懼感,“希望這這隻是我的錯覺,千萬千萬不要發生!”司玉淡淡道。

天色已經有些隱隱發暗,司玉想起回到院子應該是下午,‘沒想到我泡了那麼久的’司玉隻想著,她和其他的妹妹們平時都隻待在自己的宅院,幾乎所有的宅院大門都朝向花園,而從花園正中間的大路走是去正廳最短的路徑。走出屬於自己的宅院的範圍後,人聲開始變得鼎沸起來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是與正廳相反的方向--湖心島。

張司玉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團,又鬆了開來,她又摸了摸藏在袖子裏的東西,平複了一下跳動的異常快速心髒,繼續向湖心島走去。

在走向湖心島的途中,張司玉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在走過假山的時候,從假山的空隙中看到了一個背影,很熟悉,也把發鬢梳在左耳,穿著粉色的紗裙用金線細細的繡著一朵朵牡丹,袖口也用金線繡著繁複的花紋,那是司玉的母親在一年前差人送來的衣服,但司玉並不喜歡這件衣服的款式,就把衣服隨手打賞給路過的下人了。

但是看到那背影旁邊的人她打消了追過去的打算,那是她的弟弟,謹言。身體不受控製的大步跑開了,從與他的那段短短的談話中就看的出,謹言是容不下她的,作為長女的她與謹言同樣擁有競爭皇位的機會,而且不論是攝政王一派還是保皇一派都有考慮要擁立司玉為王的想法,畢竟謹言在國都的評價十分不好,似乎是看到父親如此驕縱他,仗著大公子的威嚴橫行霸道,所以,要說她為什麼如此知道國都的內情的話,是因為兩派早已派人探過她的口風了,雖說手法極端了點,想到這裏頭在隱隱發痛。

邊想著邊繼續跑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湖邊,湖中大片的荷花開得正旺,淺色的荷花在不同深淺的荷葉中露出來十分養眼,微微吹來的幽香讓司玉的頭痛有些緩解,隻是頭痛卻越來越來,冰涼的夜風吹得因為奔跑變得沉重的呼吸總算有些緩和了,但是呼吸卻再次變得沉重起來,這次甚至連雙腿都開始了搖晃,光是要保持站立的姿勢就非常困難,為了節省體力她走到了石山的隱蔽的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這個角落的藤蔓很茂盛加上太陽已經下山,周圍的已經變暗是個很好的藏身處。

司玉覺得全身都開始變得燒起來了,身體就像一個火爐,不管怎麼呼吸,還是會從口中吐出炙熱的空氣,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作為火爐燃料燃燒著,司玉用手掌附上額頭,那溫度燙的嚇人,‘是染上風寒了嗎?不對,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是藥物嘛!如果是的話,是什麼時候,是下在食物裏的嗎?還是水裏?還是散發在風中?司玉已經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了,隻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往湖心島的方向看,但是視線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頭痛加上高熱讓看到的影像出現了重影,咳嗽和耳鳴也變得有些嚴重,司玉突然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裏是攝政王為寄養女眷的開辟的宅院,更準確的說法,是為了把出生的女孩子有理由帶出皇宮才準備的,宅院中有幾百座居所,堆石成山,植樹成林,真真是方圓幾百裏都找不出比這更再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景致了,加上園丁任其自由生長在此之上精心修剪,更是貢國之中難得一見的,宅院的後方靠山挖有一座人工的溫泉湖,湖麵有許多用廢土堆砌的小島,島上種植了許多本土的珍貴花草甚至有從西域進貢的珍奇異草,有的小島上建了眺望遠處的樓閣,有的島上則養著珍奇異獸,更多的是建著可供宴飲的樓閣,雖說從未有過,但看出攝政王是非常寵愛這些女兒的。

當朝攝政王祁瀛對於政權有著異常的癡迷,並不是喜歡享受養尊處優的生活而是喜歡危險的生活方式,喜歡猜測著敵人的行動,在像蜘蛛一樣結下一個有一個網,看著獵物一點一點地走進他準備的陷阱時,這是他最愛的生活,這覺是一個不好的習慣,這一點他個人也很清楚,他希望能給他的家人一個安全的生活方式但他的長女出生讓他感覺到了威脅,那是常年危險生活培養的直覺,就像人在被攻擊時本能的會回避一樣,他感覺到了危險,幾十年來第一次他感覺到了。

他前所未有的害怕了。即使在平常人眼中,那隻是一個白白嫩嫩的,還在隻知道哭泣的嬰兒,那個還未來得及清洗,粘著胎血,用柔軟的絲綢包裹著的那軟軟的,熱熱的的身體,隔著那層絲綢他能感覺到那那小小的心髒在有力的跳動的著,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他發誓要拚盡全力保護這個孩子,他要看著她慢慢長大,說第一句話,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笑,看著她慢慢長大成人,看著她穿著大紅色的喜袍與她心愛的男子一起向他行禮,他是那麼的想要保護她,但是他害怕了,他甚至險些親手掐死這個孩子。

張國風在與兩個兒子走到正廳時。

看到已經有一些較小的女孩坐在那裏,那是在接待過程中一些年齡較小的女孩受不了炎熱的日照,司玉讓其先行到正廳,畢竟不能讓他們硬撐,萬一正好在祁瀛麵前昏倒還是說不過去的,畢竟都是他的孩子。

那些女孩子看到和兩個哥哥後,並沒意識到他們是誰,幸好照顧她們的嬤嬤馬上就意識到,女孩們意識到麵前的人匆匆地向他們行禮

“參見攝政王,兩位貝勒爺。”

張國風看到有這幾個孩子十分懂禮數,他很高興,“都起來吧!,父親很久沒有來看你們了,都快記不清你們的名字了,說說你們名字。”

“我先我先,我叫微息,微笑的微,氣息的息。”一個穿著綠紗裙的小女孩搶著說,她的雙手雙腳都用粉色絲帶係了幾隻鈴鐺,襯得的整個人都像太陽一樣耀眼,溫暖。

“父親,女兒叫玫涼,嬤嬤說是母親給女兒取的。”這是一個穿著青藍色的紗裙的女孩,她用剛摘的紫藤在頭上盤了個鬆鬆地發髻,整個人都有一種淡雅的氣息。

“女兒的名字叫嬌蝴,也是母親取的。”這個女孩顯然有些怕生,她穿著嫩黃色的襦裙,甚至還帶有一些首飾,但是款式很久舊,顯然她母親的地位更加高一些,還為她留下了一些首飾。

接著,其他的女孩也爭著說自己的名字,這些女孩的名字都是她們的母親取的,但是女孩們卻根本不知道母親的名字,因為她們在出生後就再也沒見過了。這些孩子都是在出生後立刻帶到這座宅院的,有的孩子甚至連母親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們知道隻要討好眼前的人,不論是母親還是珠寶首飾,錦衣玉食甚至是掌握天下都不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