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城三公子

蘇夢落故意忽略輕虞的動作,帶著笑意示意第二個小廝打開畫軸,笑話,輕虞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如果再讓他在這裏大鬧一場的話,毀了詩友會沒關係,隻怕會讓他陷入更深的絕境。

第二個小廝收到命令,慢慢展開自己手中的畫,首先看到的是”相識”兩個字,之後便是滿目的喜慶,新房中,一襲火紅色嫁衣的沈大少端坐在床沿邊,麵前站著的是同樣身穿喜服卻微微彎下身子的遙遙,她一手拿著一根喜秤,蓋頭才挑起一半,剛好露出他略施脂粉的臉龐,她低著頭,他微微抬著頭,跟第一幅中的清冷孤傲不同的是,這幅裏的沈大少,麵目含春,那氛圍、那神色、那畫風,驚豔了全場。

第三個小廝適時地打開自己手中的畫軸,”相知”二字跳入眼簾,不同於先前的喜慶,這是一幅舒適宜人的月夜圖,淡淡的月光映射下,我們向來清冷的沈大少斜靠在房門口,眉目清晰,臉上的神情有探究有欣賞也有詫異,而院子中的桃樹下,伴著片片飛舞的桃花瓣的,還有白衫飄飄正在吹笛的遙遙,猶如仙境。

第四幅畫,寫著”相守”兩個字,這副畫中,雖然能夠看出遙遙是坐在床沿邊的,但是大部分身子都被沈大少給擋住了,隱約可以看到她應該是光著上身的,微微低垂著眉目,看著正側在自己身前為她擦傷口上藥的沈大少,她的臉上滿是滿足和似水的柔情,而在沈輕虞臉上則能看到罕見的細心與溫柔,一派和諧,令人羨慕。

區區四幅畫,卻畫出了沈大少的四麵,眾人眼中的他隻有清冷孤傲和脾氣火爆,從來不知曉原來還會有這樣的沈府大少,除了能看出這些外,也能看出作畫之人對畫中人滿滿的愛意。

一時間,在場的男子都開始議論紛紛,有的人欽羨沈輕虞竟然可以找到如此世間難尋的美娘子,當然也有人嫉妒沈大少的運氣,而遙遙的那句”琉璃坊的小倌再好也比不上自家夫郎好”更是被提了出來反複評論。

是以,經過這一戰,這個原本不起眼被嗤之以鼻的乞丐妻主,一躍成了眾男子心目中完美妻主的標準,如此一來,原本就生的一副絕世樣貌的她,更顯得耀眼了。

沈輕虞已經沒有先前的怒氣了,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遙遙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沒炸毛。

蘇夢落知曉輕虞有些不知所措,便示意最後一個小廝趕緊完成使命,眾人也都靜下來看第五幅畫,這次畫上寫的不是兩個字,而是四句詩”破曉虞湖水輕染,日半鶯啼吟春顯,歌盡雲藏天向晚,月入幽夢仙落凡”,字體如行雲流水般,灑脫不羈。

詩句旁邊,則畫了四個人,這幅畫,才應該是比賽規定要作的畫,分別畫了沈輕虞、宋啼吟、季雲歌和蘇夢落四人,栩栩如生,畫技一絕。

“嫂嫂好厲害哦!”

沈沁淮一張秀臉上滿是欽佩之意,沈輕虞還站在那裏,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這裏,第一名大家心裏也都有數了,非沈府入贅妻主孟遙莫屬。

“各位靜一下,現在我來公布這次的前三名人選,第三名是想月書院的莫子雨;第二名,姚念期;第一名,眾所周知,孟遙。”

後麵的小廝遞上來一個錦盒,蘇夢落將第一個錦盒交給了莫子雨,第二個交給了姚念期,最後一個遞給了遙遙。

“此番獎品絕對會令得主滿意,不過,老規矩,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公布了,想知曉的,也可以自己私底下去詢問,今年的溶月煙輕,到此結束,眾學女們的作品,之後會在溶月樓三樓展出,各位可以來欣賞。”

“好!”

說到溶月煙輕,要算是今年的最讓人大開眼界,雖然最後少了七皇女的參加,但那幾幅畫作,卻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溶月煙輕結束後的幾日,想月城百姓中流傳著的都是沈府大少撿了個便宜好妻主,不僅玉樹臨風、妖孽橫生,更是樣樣精通。

所以不少男子更是在街上與遙遙”偶遇”,然後發生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摔倒,比如崴了腳之類的。

其實他們隻是覺得,雖然遙遙已經有了正夫,可如果自己能夠成為她的側夫哪怕是小侍,也有把握把寵愛搶過來,畢竟沈輕虞這樣的情敵,真是太好對付了。

離開沈府,她也還是粉色傾城閣的老板。

“小七七最近很吃香啊!”

傾城閣後院中,定希坐在石桌邊一手撐著下顎沒什麼精神地說道。,落桐點點頭應道。

“確實,連名動皇城的‘七皇女’都被比下去了!”

遙遙有些無奈地笑笑,這些人一天不損她心裏大概就不舒服,舉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半樹桃花,瞥了落桐一眼。

“話說回來,你沒參加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不是向來最喜歡這些的麼?!”

慕容落桐照舊一派優雅,一手撚了一顆石桌上盤子中的櫻桃,當季的水果就是新鮮。

“有我家念期代替我參加就足夠了,若是念期拿不到第一,那麼我也不行。”

說話間語氣滿是自豪,頗有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遙遙微微蹙眉,看向慕容嘉懿,用眼神道。:我們家九兒和他的侍衛關係似乎有些超乎尋常啊!

慕容嘉懿聳了聳肩:九兒的心思向來如此難懂!

遙遙歎了一口氣,何止小九的心思難懂啊,應該說皇城三公子都難懂,看看這躺在軟榻上睡了一整天的常孟辛,真的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九兒,我說你們皇城三公子之間的感情應該也不咋地吧?!”

“何出此言?”

“你看這香舞公子,一天十二個時辰基本都在夢裏度過,而那德雅公子藍世子,一直生活在邊關小城,很少來皇城,甚至大部分人連他長得如何都不知曉,所以我不覺得你們三個之間會有多麼深厚的感情。”

“哇!”

落桐還未回答,定希便哇哇大叫起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遙遙,搞得大家一頭霧水。

“怎麼了?”

“小七七,我沒聽錯吧?!”

“什麼啊?”

“你和姚梓修關係那麼好,藍慕華是她的正夫,你居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們不知道還正常,可你不知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遙遙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兩年半前阿修是被迫娶的藍世子,所以很少會在我麵前提起他,也從未帶我去見過他,再說了,才半年時間他便自動請了休書回了邊關,很少回藍王府,更是見不著了。”

落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低垂著眉目未回應,長長的羽睫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情緒,定希有些可惜地搖搖頭。

“想不通這姚梓修是怎麼想的,既然是三公子之一,那麼肯定也是男兒中的佼佼者,主動請求母皇賜婚下嫁她,她卻置之不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嘉懿應道。

“我雖也未見過這藍世子,不過倒也聽說過一些,成親當夜姚梓修並未去新房,甚至半年中從未踏入過藍慕華住的德雅苑,他也從未踏出過苑子一步,兩人其實還是陌生人,這樣子對一個男子,其實她也挺殘忍的。”

遙遙歎了一口氣。

“也不能全怪阿修,畢竟那不是她願意娶的,再者,她不是什麼在乎外表的人,可確實不會喜歡溫婉賢淑、性格嬌弱的男子,對小文好,隻因那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曾說過有機會的話想要騎馬看遍大川名山,那時候,她希望身邊的他,可以與她並肩一起。”

“也就是說,如果是性格溫婉嬌弱的男子,必定是承受不了出遠門的苦,更何況是從小錦衣玉食的藍王府唯一一位世子。”

定希說著想起那位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倔強得不行的男子,雲兒啊雲兒,究竟要如何,你才肯原諒我。

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眸,以笑掩去眸中的苦澀,繼續道。

“藍慕華也是,貴為驍勇善戰的藍王女唯一的愛子,又是皇城三公子之一,還怕找不到個如意妻主麼,就非得往姚梓修這塊冷石頭身上貼!”

“是麼。”

落桐的聲音低低的,一直睡在軟榻上的常孟辛卻是起了身,臉色不是很好地瞪著定希,背對著他坐著的定希直覺得背後一陣涼風,僵著笑往後看向他問道。。

“這是。做惡夢了?”

孟辛低下頭,因為不怎麼說話,聲音有些飄渺。

“半睡半醒,隱約間聽得不真切,但是能夠感受到你們在說小慕壞話,所以便醒了。”

“額。”

隻見孟辛忽然站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衫,一改方才那副睡眼朦朧狀,臉上的表情霎時間變得冰冷,甚至還能隱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冷聲道。

“以後別讓我再聽到那些話。”

說完便甩袖回廂房了,眾人都一臉詫異,落桐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

“你們何嚐了解過他。”

沒了解過,又有何資格去評論他。

落桐走到回廊邊的小台階處忽然停下,轉身看向遙遙,嚴肅道。

“七姐,你猜錯了,我們三人的感情,遠遠超乎你的想象,即便辛兒大多時間都在睡覺,慕華大多時間都在邊關小城,絲毫沒有影響。”

留下一院子一頭霧水的人,落桐快步回了廂房,他知曉,辛兒肯定也沒有回自己的廂房,果然走到念期的房前便看到辛兒正撲在念期懷中,而姚念期則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一開門就撲向自己的人,無解。

落桐走進去,順手關上房門。

“小桐,辛兒怎麼了?誰欺負他了麼?”

“他怕是困極了吧。”

念期扶著孟辛的雙肩輕輕推開一看,這小子果真是睡著了,就院子到廂房這點路程都撐不住麼?!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將他抱起放置床榻上。

落桐視線跟著他們移動,淡淡道。

“即便是如此之困,也不願繼續留在那院子裏睡,這便是常孟辛表達感情的方式。”

隻因六姐她們說了幾句關於慕華不好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