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翻過新年,你的運氣會越發好起來的。”
劉稻香點點頭,突然思及一事,頓時柳眉倒立,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領,問:“那為何上回在那別院時,你怎地是那般態度?”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說出那般傷人的話。
要不是她聽進去爹娘的話,隻怕會就此轉身離去,從此兩兩不再相見。
同時,她又暗暗慶幸有一對好父母。
她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烘得他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兒了,眼色微微暗了暗,似強忍著什麼,伸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道:“小媳婦,原本那日我也是想告訴你,我看明白了這戲。”
同時,也看懂了她心裏所思、所想。
“隻是後來突生變故,太子不僅僅好女色,而且,很喜歡折磨女子,看著她們在他身下哭泣、求饒,更有被他折磨致死的,而我那好大哥,哼,他一直在暗中打探,我是不是真的鍾情於你。”
蘇子泓?
劉稻香緊張的問:“可是因為你之故?”
“嗯,他怕我奪了世子位,我如今已是鎮國大將軍,而他依然不過是戶部的一個小官,他在尋找我的軟肋。”說到這兒,蘇子燁不由輕輕歎息道:“我不能留下把柄被他抓住,當時,他與太子走得極近,我生怕他發現我的心思,所以,那日才......”
說到底,那日蘇子泓與太子突然上門,當真屬意外,並不在蘇子燁的料想範圍之內。
誰知終是出了岔子。
一想到這兒,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算計,蘇惠雅麼!
他可不會讓她輕易好過。
“那日之事,是蘇惠雅透露給她大哥知道的。”
劉稻香忽然聽明白了,平王府裏其實並不太平,光聽蘇子燁話裏的疏離就知。
“真是可恨。”
劉稻香氣憤不已,要是早早知道蘇子燁是如此安排,她也不用過那段傷春悲秋的日子。
那種痛徹心扉的日子,就打死她也不想再重複一次。
“惡人自有惡人磨。”蘇子燁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這話是幾個意思,我怎麼覺得你話裏有話?”劉稻香仰起小腦袋,小下巴輕輕的磨蹭著他的胸膛。
蘇子燁寵溺的伸出食指輕輕刮了刮她的小瓊鼻,笑答:“不愧是我的小媳婦,當真聰明的緊。”
劉稻香白了他一眼,不願看他那得瑟的樣兒,笑眯眯的道:“我尚未嫁給你,隨即都可改主意。”
“哼,你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這些年為了拍掉她身邊可惡的蒼蠅們,他手段層出,早已練就一身鐵皮銅骨,來一捏一,來二戳二,絕對不會讓她知曉,從而心生得意,好叫她翻身騎著他當主人。
“呸,我可不是那孫猴子,傻傻的鑽進套子裏,對了,你少給我岔開話兒,快些說,到底還有何原故在裏頭。”
劉稻香嬌笑著拍飛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蘇子燁討了個沒趣,伸手摸摸自個兒的鼻子,方才答道:“說起來這事兒還是出在她的好友身上,你可還記得金鑲玉那個番邦公主?”
“怎生不記得,她可是幫蘇惠雅出過好多主意。”說起金鑲玉,劉稻香無端的討厭,因為很多事,都是金鑲玉告訴蘇惠雅的。
“當初,明明我與那衛承逸無甚關係,偏生是她告訴蘇惠雅的,害得我出去應酬,時常要防著這兩人。”
蘇子燁寵溺的笑道:“你不是每每叫她倆吃了虧麼,其實,你也不虧。”
“哼,那你也得瞧瞧,她倆的對手是誰,我可是羅姑姑教導出來的。”劉稻香此刻傲嬌了。
蘇子燁收起笑容,說道:“真要說起來,這又是一件官司,當日,蘇惠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她最要好的朋友金鑲玉都給賣了,你知道她把消息賣給誰了嗎?”
劉稻香思及他先前說的話,驚訝地問:“不會是賣給了蘇子泓吧?”
“可不,金鑲玉瞞了蘇子泓許多事,都是被蘇惠雅給捅到他跟前的,而後,那次,你被你那便宜祖母算計,機緣巧合之下,你被林珍珠給救了。”
劉稻香陰惻惻地看向他,問:“你知道這事兒?怎地不阻止衛承逸與蘇惠雅?”
要是兩人不滾床單,那麼,那個溫柔似水的珍珠姐姐,是不是不必在嬌花正俏時凋零了?
想到這兒,她眼眶兒都紅了。
蘇子燁忙道:“我承認,我是知道了這事兒後,暗中安排人引了林珍珠把你救走了,我可以發誓,我真不知道後麵有人會將計就計,而這人就是金鑲玉。”
“衛承賢是她引過去的?”劉稻香現如今恨極了她。
蘇子燁又答:“不是,是劉老夫人,也就是你那便宜祖母,她本是想要把你踢出劉府,又不想你過得如意,就想設計了衛承逸與你,這樣,你過去因為身份的問題,又因為對林珍珠的愧疚,必不會與她爭,頂多也就甘願做個良妾之類。”
想著劉老夫人的算計,蘇子燁當真是恨不得叫人弄死她,可劉老夫人一直縮在劉府那龜殼裏不出來,他一時也無計可施。
“人,是你那便宜祖母派人去引的,隻不過,金鑲玉還真是叫人小瞧了,竟然很快得知此事,又引了蘇惠雅先一步去了那小樓,然後,就叫兩人成了好事,她的目的是想叫蘇惠雅出醜,叫她丟盡臉麵。”
“金鑲玉?她怎地如此狠毒,怎就沒想過珍珠姐姐在那府裏本就舉步維難,卻還要給她弄一個如此強大的對手。”劉稻香聞言大聲尖叫,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金鑲玉的麵前,扯她的頭發,撓花她的臉,噬其骨,吃其肉都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金鑲玉,蘇惠雅,她劉稻香與這兩人不共戴天,那麼善良,才十六歲的林珍珠,在如花兒般的年紀,就被這兩人給害死了。
“你放心,這事兒沒完呢,金鑲玉雖是無心之過,但這事的確因她而起,真正害死林珍珠的是蘇惠雅,哼,她一慣是個驕傲的,怎能容得了別人踩在她的頭上,郡主是當今聖上封的,而世子夫人這個位置,得要衛氏一族的承認方可。”
林珍珠一日不死,衛承賢一日不肯更改族譜,更別說那族譜上早已寫明,林珍珠是衛承賢的原配發妻。
何況她是孤露,不在七出之列,安國侯府自然拿她無法。
而林珍珠就是因為擋了蘇惠雅的道,才被她給弄死的。
想到自林珍珠死後,衛承賢總個人兒像是換了個魂似的,她不由冷笑道:“她以為如願以償,等著吧,她肯定會生不如死,衛承賢在珍珠姐姐死後,可是想明白了許多事,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蘇子燁知道她心裏一直存在著一個疙瘩,道:“皇上賜婚,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拍散了的,不過,那位年紀大了,終歸會有辦法的。”
劉稻香聞言,心裏一驚,隱隱有了猜測。
不過,蘇子燁並不曾給她太多的空閑,又說起另一個話題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知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買個大牧場,自去歲二皇子倒台至太子落馬,京城幾經變故,如今多出來不少產業,早先才清理出來歸了類,我叫人尋了尋,裏頭有個不錯的牧場,可以養許多的牛羊、馬匹之類的。”
“牛?”劉稻香微微皺眉,牛不是不許私自宰殺嗎?
蘇子燁答:“那隻是為了拘束平民百姓,免得他們貪圖短利,而使得耕牛銳減,影響到了生產,致使糧食短缺,而牧場裏養的牛羊,基本上都是賣給各世家,馬匹更是好出手。”
劉稻香了然,果然這古代就是特權階級的社會。
但她並不想聖母的去推翻大周又或是高喊著人人平等之類的。
什麼社會有什麼遊戲規則,完全是由當時的社會環境所產生。
“如此甚好,隻不知那牧場可大,做價多少?”
蘇子燁好笑的看向她,道:“還是按老方法。”
劉稻香眼睛賊亮賊亮的,如此一來,她手頭的銀子到可以再多添一個鋪子了。
“真的,可還有鋪子?”
“咦?你手頭上竟有如此多銀子?”蘇子燁不由好奇地問她。
“自然,還是我小舅舅幫了我一把呢,才叫我得了如此多的銀子。”劉稻香接著把胡馨蓮那裏知道的事兒說了,又把張裕德如何設局,而黃二爺夫婦又如何被黃大人一手遮天的給撈出大牢,都一一告訴了蘇子燁。
因這事與蘇子燁安排下去的事無關,因此,張裕德並不曾與他報備。
隻是聽到張裕德除了把青樓留給自己當辛苦費之外,也就隻把府城的那個養豬場留給了劉三貴夫婦,剩下的按約定分給了故馨蓮與劉稻香。
而劉稻香依然是拿了最大頭。
這裏麵,要說張裕德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蘇子燁知道此事後,很滿意張裕德的安排。
蘇子燁聽了這事後,笑道:“此事便依了你,回頭我幫你弄一個城西的鋪子,你看如何?”
城西的鋪子可比城東的還貴,而且一鋪難求。
隻因城西住的都是一些商賈之流,口袋裏別的沒有,就銀子多得花不完。
“對了,我要的鋪子是打算拿來做糧油鋪子。”劉稻香又告訴他,自己手上另兩個鋪子已修葺完畢,隻待三月初一開門做營生。
“哦,可要我去一趟?”蘇子燁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