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上趕著認親

劉正信聞言,頓時吹胡子瞪眼,答道:“這還要怎麼證明,你跟你娘的長相,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劉三貴聽後依然不相信,眼神朝劉正信淡淡的一瞥,道:“我沒見過我娘!”

他說這話時,一臉的憨厚樣兒。

劉正信覺得十分心塞,怎麼破,親生兒砸認旁人做父!

兒砸,他真是親老子啊!

劉正信嘴皮子都磨破了,劉三貴始終不肯相信,還振振有詞地說:“你雖與蘇公子認識,但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劉正信很想說,當然是認祖歸宗撒,兒砸!

咋這麼死腦筋呢!

蘇子燁看著這兩人,額際滑過幾滴冷汗,清咳兩聲,說道:“不如,請了劉大富出來詢問。”

劉正信回頭懵懵地問他:“這又是誰?”

他沒聽說他的朱砂痣生了兩娃啊!

蘇子燁不過是一個眼神,便知劉正信心裏想什麼,原本不欲多言的他,忍不住冷冷吐出兩字:“養父!”

“哦,是得感謝人家幫我把三貴養這麼大。”劉正信頗自信地猛點頭,同時,他才想起來,當時看到調查結果時,好像,是有一個叫劉大富的,不過,因為這人太不重要了,他看過就忘。

一屋子人:......

去喚劉大富的人去得快,回得更快。

原來,劉大富聽說家中來了客人,便把快要臨盆的兩個小妾拘在了屋裏,一步也不肯多邁,生怕衝撞了貴人,給自家兒子惹了禍事。

廊下候著的小丫頭見到劉大富來了,忙笑著打起簾子,朝屋裏喊道:“老爺,夫人、姑娘少爺們,老太爺來了呢!”

劉三貴在屋裏答了句快請了老太爺進來坐。

路上,自有去請他的下人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劉大富。

因此,他進門的時候,已有了心裏準備,待與劉正信相見後,頓時神情大變。

隨後,歎道:“三貴,你不必多疑,他果真是你親爹!”

劉稻香聽後,傻眼了,這麼簡單,不用滴血啥的?

以前看電視劇,什麼兒子、老子相認,不都搞得很複雜麼?不都拆開了,揉碎了來辨認麼?

劉三貴問出了她心裏的疑問:“爹,那個,你咋這麼肯定?”

不會是暗中被這白胡子老頭給收買了吧!

劉大富雖老實,可卻心裏有眼,看著自家曾經的兒子那眼神,就知道他肚子裏的那些彎彎繞繞,答道:“罷了,即然你親爹尋上門來,我當年與梨花的約定也就作廢了。”

隨即,他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在場的眾人。

“當年,我在府城偶遇鳳梨花時,很吃驚她爹娘、兄長離世,我與她,自小一塊兒長大,這情份,旁人又如何能比得上,看她孤零零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著實不容易,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又加之是你姥姥的親戚,無論如何,我都要像個兄長一樣關照她。”

劉大富是個老實人,當年得知鳳梨花的處境後,又知她打算待孩子生下來後,出了月子,便讓劉大富抽個空,送她們娘倆回三十裏村,她打算挨著他爹娘住下,再置辦幾畝良田糊口。

兩人到是商量得有模有樣,可誰曾想......

劉齊氏雖是賤籍出身,可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疼大,那任性的性子,並不比一般富家姑娘少,凡事都要依著她來,個性十分要強。

當初,劉大富能進府做事,就是走了齊家的路子,混了個輕鬆油水多的差事。

劉大富知道劉齊氏的脾性,本想把這事瞞下來,隻想著鳳梨花沒幾個月就要生下孩子了,到時,他尋個機會送回老家便是了。

那會兒,他與劉齊氏感情尚好,商量著借著齊家的根腳,小兩口想在府城立足。

卻不想,劉齊氏不但性子強硬,在黃府那個大染缸裏出來的,下起手來也是一點都不手軟。

若不是劉大富得了消息趕來,隻怕,連劉三貴都不會活在世上。

劉大富說到這兒,老臉掛不住,解釋道:“我那會子壓根兒就不曾想過,你娘她......”

單純,憨厚的劉大富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純樸的三十裏村,雖然也有東家嘴長,西家嘴短時,但這種要人人命的事,卻沒有人下得了手,說起來,還是因為村鄰們都性本善。

劉正信聞言,眼裏精光爆射,如火灼灼般看著劉大富。

“梨花之所以早年辭世,是你家狠毒夫人下的手!”

他說這話時,語氣冷如冰渣,一身威嚴盡傾!

因時過境遷,他的人並不曾調查出一處,他一直以為,當年那個膽小的小丫頭,一定帶著他的骨肉躲在鄉下安安分分的生活著。

劉大富被他的氣勢所攝,嚇得臉色蒼白,雙腿打顫,一時搖搖欲墜!

“我,我,我......我當時並不知她已知道此事!”

劉正信看到他這畏畏縮縮的樣兒,更是氣不打一處出,怒道:“哼,不知歸不知,可你夫人視人命如草芥,更是殺我兒娘親的凶手,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惡人自有惡報,劉齊氏等著下油鍋吧!”

劉正信久經殺場,一身煞氣在震怒之下一泄而出,首當其衝劉大富。

“啊!”隻聽他一聲慘叫,接著兩眼一番,人就摔倒在地上了。

屋子裏的主子,除了蘇子燁,其他人一時被劉正信的煞氣給震住,直到幾個呼吸之後,劉稻香等人才噌的一下站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把劉大富扶起來。

劉稻香看劉三貴眉眼的焦急不似做假,又想著這劉正信很有可能是自家爹的親老子,總不能讓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僵如寒冰。

略微琢磨了一下,這才向前行兩步,福了福身子,說道:“嗯,老爺爺,那個,其實,我家這個養爺待我們不錯,若非養爺護著,我們這一家子隻怕......再說,我爹,最心疼的我養爺了!”

原本怒氣衝天的劉正信,注意到劉稻香稱劉大富為養爺,而不是親熱的叫爺爺,又思及調查後呈上來的結果,心中的怒氣到底還是散去不少。

“我是氣他識人不清,討個什麼破娘們做媳婦,都說娶妻當娶賢,不然,禍及三代!”

劉稻香深覺這話十分有理,沒瞧見劉齊氏的三個親兒子,嗯,沒一個行得端,坐得正,品德高尚之輩,便是劉喜貴的兒子劉智勝,也是個自私、冷漠的主。

張桂花這時已招呼人把劉大富抬回他自個兒的小院了,回頭聽到自家二閨女的話,也跟著道:“好歹,是給了咱當家的一口飯吃,不然,哪裏還有我們,隻是先前鬧了半晌,我始終沒弄明白,您老是咋曉得我家三貴是您親生的。”

劉正信撫山羊須的手一頓,一時愣住,合著他說了半晌,這一家子就沒一個聽進去的。

他好想大吼:老子是劉三貴的親爹,貨真價實。

“這事,自然是經過我派人詳細調查過的。”

張桂花訕訕一笑,又道:“您老就不怕您的下屬們被你逼得厭煩了,來個魚目混珠,而咱當家的身世,剛好能吻合,隻是,以前我聽當家的提過,他養父曾說過,他的親爹是個生意人,聽他娘生前說,是做大生意的,隻是在路上遭了賊人算計......他娘,這才不得不隻身回了青州。”

劉正信好想說,那個柔弱,墩厚的小女子也有說謊的一天,心中的小人繼續潑淚!

“假的,老子當時可是將軍,怎麼可能去經商!”

但他也說服不了張桂花等人。

劉稻香的視線轉向蘇子燁:這禍不會是你引來的吧!

蘇子燁的目光微微遊浮,伸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這根線,的確是他叫人遞過去的。

可誰知道,帶兵打仗的劉正信,調查這種事完全是外行,壓根兒就沒完全調查清楚。

被劉稻香清澈見底的眸子瞪著,蘇子燁如坐針氈,最後不得不自救:“劉老頭,你忘了一事!”

劉正信正皺眉冥思苦想,看自己有沒有漏掉能說服這一屋子人的證據,卻聽蘇子燁這一般一說,他立馬兩眼放光:“快點告訴我,我忘了啥事?”

蘇子燁:......

“劉大富為何隻僅一眼,就斷定您是真貨!”

劉正信聞言怔住,是啊,劉大富是怎麼知道的。

他老眼珠一轉,訕訕地對劉三貴說道:“ 要不,咱們先去看看你養父如何?”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哪裏會知道,劉大富一輩子頭一回見個正兒八經的前元帥,卻是被他一身煞氣給震暈過去了。

劉三貴與張桂花對視一眼,最終,覺得這事兒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於是,一眾人等從內院正堂又回了前院,再從前麵的另一張月亮門處穿過,進入了單獨為劉大富所建的小院,真的隻是個小院,東西廂房加正屋,僅此而已。

一群人到時,喜兒與翠羽正相互攙扶著,站在廊下等候。

見到劉三貴一家子帶著兩位客人過來,正想迎上來行禮,張桂花已開口叫自己身邊的婆子扶了兩人回屋去休息。

隨後,一群人又一起進了劉大富所住的正房東屋裏。

此時,劉大富已被請來的大夫紮過銀針,緩過氣來了,才剛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留著山羊須的白發老頭正瞪大眼看著他,臉離得如此之近,對方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他的臉上了。

“你......”怎麼陰魂不散?他都已經暈過去啊,怎麼追到他屋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