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不知,也不能理解蘇惠雅的行為。
“你!”蘇惠雅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她查到眼前討厭的人,居然與她的二哥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吧!
金鑲玉在一旁冷哼道:“不過一個貧民,竟敢對惠雅如此無理,嘖,這鼻孔都快長到眼睛上頭去了,惠雅高興,想叫你生,你便能生,想叫你死,你便得去死,哪裏有那麼多為什麼。”
劉秋香傻眼了,這大概就是自家二妹嘴裏時常說的豬隊友吧!
這到底是耍得好呢,還是暗下痛手呢!
“鑲玉姐姐,咱不跟鄉巴佬一般見識。”蘇惠雅與金鑲玉說話時的那股天真爛漫,著實閃瞎人的眼。
“好啦,好啦,她不過是鄉下人出身,哦,聽說她爹也算是個讀書人,咱們還是去那邊看魚吧,聽巡撫夫人說,那魚是一個什麼富商送她的,與中原的不同,魚尾特別好看呢,我到是稀罕得緊。”
金鑲玉口裏的富商,劉秋香突然生出,會不會是她小舅舅的感覺!
“罷了,欺負一個鄉巴佬,著實沒什麼好樂的,你,跟我走吧,我這人就這性子,看你那委屈巴巴的樣子,本郡主便賞你與我一同去看魚。”
劉秋香有心想說,你們口裏的那種尾巴很好看的魚,其實她小舅舅家的花園水池裏,也有好多。
隻是,蘇惠雅就那麼冷眉冷眼地瞪著她。
劉秋香立於下方,心中十分著急。
“姑娘,即然郡主是一番好意,不如,陪著郡主去看看。”說這話的,是自進府後,就變成了隱形人的張姑姑。
她若不開口,即便她站在劉秋香身後不遠處,依然讓人忽略掉了。
劉秋香聞言,心中一喜,又懊惱自己一碰到對方挑刺,便手忙腳亂,這不,把隨行的,戰鬥力爆表的張姑姑給忘到了天外。
張姑姑瞧到自己家姑娘的為難,見她沒想起自己,不得不自己跳出來刷存在感了。
“你說得對,郡主,請!”劉秋香冷靜下來後,應對也漸漸有章法了。
蘇惠雅的心裏湧起疑雲,這劉家當真是鄉下土財主家?
怎地今兒瞧到了這女子,一舉一動都不像?
蘇惠雅說去水池邊看魚兒,在桃林裏聚會的小姑娘們,自然不敢不隨行。
一群人,帶著丫頭、婆子們,浩浩蕩蕩地去了北邊的荷花池。
劉秋香緊隨蘇惠雅、金鑲玉其後。
清秀的眉輕攏,小手捏帕放在胸前,不難看出,她心中並不像表麵這般平靜。
張姑姑低眉順眼地跟在她左側落後一步,右側後方跟著花顏與花朝。
今日邀請的不止是有小姑娘,還有的人家,隻有適齡兒子的,也一並邀請了過來。
劉秋香聽得後麵的各家姑娘們小聲議論著,又是一陣尷尬,原來,這還是個變相的相親大會。
“姑娘莫慌,巡撫夫人即然說了隻是賞花大會,那便隻是賞花大會。”
張姑姑的話安慰了她,劉秋香咬咬牙,即然巡撫夫人都隻這般說,她便隻當做是賞花大會好了。
如此一想,腳步也越發堅定,不再遲疑。
金鑲玉借著與蘇惠雅說話,眼角餘光一直在關注後麵,見劉秋香先是驚慌,後來,不知那個婆子說了什麼,她看上去鎮定了許多。
她的心裏猛地一驚,莫非,這女子當真不曾議親?
“哎喲,鑲玉姐姐,你怎麼了,把我的手都捏痛了。”蘇惠雅的話打斷了金鑲玉的沉思。
“沒什麼,就是心情有些激動,我們草原上多的是牛羊,卻鮮少見到魚兒,更別說是異域來的魚兒了。”金鑲玉的回答,是四兩拔千金。
蘇惠雅拉著她加快了步子:“馬上就到了,快走。”
眾人走近水池,耳邊傳來時隱時現的江南小調,再加上一群樂開懷的小姑娘們朝水池邊走,著實別有一番風情。
“鑲玉姐姐,哦,對了,還有你,快些給她一些魚食拿著,我要與鑲玉姐姐逗魚兒玩。”
劉秋香聞言,臉色微白,羅姑姑在平日講課時,可是再三提醒過,一定不要離水太近,很容易落水,然後濕個衫,再毀個閨譽,接著就是所嫁非人,最後落得一世淒苦。
她的腳步微微一頓,蘇惠雅豈會放過她,笑眯眯地伸手一拉她的衣袖:“怎地,我還是老虎不成,難道會吃了你?”
劉秋香眼見躲不過,隻得說道:“郡主真愛開玩笑,民女隻是在想,這池裏的水不知深不深,且之前還下過一場春雨,不知水池邊會不會滑,旁人到也算了,可郡主與公主是千金之軀......”
傷了別人事小,可若是眼前的兩位,哪一位掉水裏都是掉腦瓜子的事。
當然,這隻是劉秋香明麵上的意思,她隻是想離那水池遠點罷了。
“怕啥,放心吧,巡撫夫人肯定早早就叫人看過了的。”蘇惠雅一點都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直接叫人把一碗魚食塞劉秋香的手中。
劉秋香有些愣神,低頭看著懷裏的那小瓷碗傻眼了,張姑姑在後頭清咳兩聲。
她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向張姑姑,見她微微點頭,這才安下心來。
她總是忘了,還有張姑姑這個得力幫手。
劉秋香再次邁開步子,任由蘇惠雅拉著她的衣袖往水池邊行去。
到底是小姑娘們,先前大家聽了劉秋香的話還有些警惕,不過,在見到那些奇奇怪怪,但又很可愛的小魚兒後,嘩啦啦,一下子都圍在了水池邊,劉秋香因早有防備,即便是喂魚,也不會擠到太前麵。
可是,她不想向前,偏生後麵有人不斷往這邊擠,左邊站著蘇惠雅與金鑲玉,自是無論擠她們,大家隻得朝劉秋香身邊擠去。
不懷疑有人眼紅,嫉妒她入了蘇惠雅這個郡主的眼。
“哢嚓!”一聲脆響。
不知是誰弄斷了池邊垂柳上的樹枝,那姑娘眼看自己要倒下池去,急忙伸手拉住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又急忙往旁邊讓,這麼推推搡搡中,劉秋香感覺背後有誰用力推了自己一把。
“啊!”
“撲通!”
池邊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然後有人尖叫:“啊,快來人啊,公主落水了!”
而此時的劉秋香已經傻眼了,她此時離公主落水的地方,中間隔了兩三個人,而這兩三個人此時正在水裏撲通著......
聽到這兒,劉稻香笑道:“活該,害人不成反害已!”
接著,她又問道:“姐姐,你幾時得罪過金公主與這郡主?”
劉秋香無奈地兩手一攤,說道:“我今兒才是頭會見到她倆,隻是兩人性子都很驕縱,且囂張跋扈!”
劉稻香百思不得其解,皺眉說道:“那就奇怪了,咋一見麵就杠上了?”
她說完看向羅姑姑,見她也搖頭,顯然,這事兒,她是猜測不透了。
劉稻香取了一顆核桃肉放嘴裏吃了,又問:“那公主落水之事,可有牽扯到誰?”
劉秋香答道:“當時就有人去報了巡撫夫人,等她過來時,那位驕縱公主已經被識水性的婆子給救起來了,隻是很巧的是,當時正好有一群公子打這邊經過,也不知是否有意,但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子詭異。”
劉稻香摸了摸下巴,雖說大周男女大防不嚴,可這般落了水,又被男子看去,少不得,那幾位經過的男子要背鍋了。
果然,巡撫夫人聽說了退避的幾個公子,眉頭一陣緊皺,又責令在場的眾人不得傳出去。
“不過,雖然公主落了水,當聽說這位公主已經被聖上指婚時,我瞧著那幾位公子好似明顯鬆了一口氣。”劉秋香的話等於告訴了劉稻香,金鑲玉落水,真的是個意外,而若是換了她姐姐落水,隻怕就是被算計了。
也不知背後算計她姐姐的目的是什麼。
她說完這話,又看向一旁的張姑姑。
張姑姑原本是暗衛,是個十分機靈的,連忙上前答話:“奴婢在後頭瞧得分明,是那位公主的一名宮女,奴婢瞧她走路的姿勢,下盤極穩,便知是個會家子,就留了心,後來,公主和郡主邀了姑娘去水池邊,奴婢早早就防備了,那名宮女並不曾直接推咱姑娘,而是暗中弄斷了柳枝,讓那扯柳枝的姑娘差點掉水裏,受到驚嚇的姑娘來頓時慌了神,有人伸手想來扯姑娘,是奴婢出的手。”
原來,張姑姑暗中用石子打了那小姑娘的手腕,不太重,但也足夠對方手軟一時用不上力,再借機把劉秋香扯開,那位想扯劉秋香的姑娘沒有扯到她,反而扯到旁邊的人,這樣來,連鎖反應,不對,金鑲玉可是會些手腳功夫,她能掉水裏......
“你出的手?”劉稻香微微眯起眼。
“奴婢想出手,但沒來得及!”張姑姑當時遲疑了一下,因為她的首要職責是保護姑娘,而不是牽扯進去。
“另有其人?”劉稻香不由秀眉緊擰,這青州城的水,似乎太深了點。
張姑姑點了點頭,她並不曾看到是誰出手,但可以肯定,是有人出手了。
劉稻香一時想不明白,隻得說道:“左右再過些日子,咱們就要回鄉下了,姐姐,你也別想太多,隻是,咱小舅媽怕是要吃好幾回酒了,就是不知是誰害了那幾位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