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這個男人的餘生,交給我

我迅速的彎腰在朱燦耳邊輕聲說:

“別說我在這兒,求你。”

話畢,我端起桌上那杯朱燦給我倒的水,熟門熟路的躲進了裏屋。

果真是唐天翊回來了,朱燦起身去迎他:

“你怎麼來這兒了,不是在醫院裏照顧唐蜜嗎?孩子怎麼樣?燒退了嗎?”

唐天翊焦急的拿了手機,有些急促的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每隔半個小時要在微信上回複我一下,你已經有一個多小時沒回複我了,我給你發的信息看到了嗎?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依然是這麼的貼心,朱燦邊咳邊說:

“唐總,不好意思啊,我剛剛眯了一會兒,就忘了回複你了,我沒事的,醫生說了我還有三個月的壽命,我是個小家子氣的人,少一分鍾我都不會答應的,死皮賴臉我也會撐到最後一秒,你就放心去照顧孩子吧。”

唐天翊麵露憂色:

“唐蜜的情況已經好轉,我給老傅打了電話,他晚上的航班飛星城,你收拾收拾吧,我去醫院把唐蜜接回來,然後我們出發去機場,時間有點趕,你要辛苦一下。”

朱燦抓住了唐天翊的手臂,然後下意識的回頭,嚇的我差點就撞到門了。

唐天翊也順著朱燦的目光往裏屋瞟了一眼:

“怎麼了?你是哪兒不舒服嗎?如果能堅持的話,我們早點去那邊。”

朱燦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唐天翊急匆匆的來看了朱燦一眼,又著急忙慌的去了醫院。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就這麼丟下我們不管,他最心疼唐蜜了,孩子病了,他肯定比我這個親媽還著急。

昨天從伯母懷裏接過唐蜜的時候,唐蜜迷迷糊糊喊的那一聲爸爸,肯定是因為唐天翊一直在醫院陪著,她以為抱著她的人還是唐天翊,所以才會抓住我的衣領喊著。

唐天翊走後,朱燦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曾總,你都知道實情了,你怎麼還躲著他?”

一開始我也沒想明白,隻是特別害怕唐天翊看到我,現在我想明白了,如果我知道實情的話,唐天翊是不可能好好照顧朱燦的。

他隻有逼自己狠心,才能夠坦然的麵對這一切。

既然這是他想要的,連離婚我都能成全他,這一次同樣能。

朱燦見我不哼聲,她著急的懇求我:

“愛他吧,你不會後悔的,傅總是很好,但唐總為了你付出了所有,如果失去了你,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離婚協議書,所有的財產他都留給了我,隻有婆婆給我的那張卡,他帶走了。

畢竟照顧一個人,也是需要資本的。

如果那筆錢花完,如果朱燦的生命不久後結束,那時的他,還能剩下什麼?

麵對朱燦的哀求,我坦然的笑了笑:

“你真的希望我和天翊複婚嗎?”

朱燦忙不迭的點頭:

“我當然希望了,這幾天我心裏一直覺得很愧疚,唐總讓我住在這兒,就是為了守著你們的時候方便照看我,去大理是我的心願,唐總為了滿足我這個心願,所以才說要離開星城的,不然他絕對舍不得離開你們,他對你的愛,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又是大理。

當年母親就是在大理去世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想在大理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呢?

我收起悲傷的思緒,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大理的風花雪月,雖然天翊是去照顧你的,但我也要拜托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他,既然你放棄了化療,我也不說那些客套的話了,如果哪天你覺得自己支撐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在他真的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希望我不會缺席。”

朱燦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挽留唐總?”

我現在心裏突然舒坦了,微笑的看著她:“怎麼?我家天翊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借給你風花雪月一程,難道還委屈你了?你就放心的讓他陪著你去洱海邊散散步兜兜風,我呢,在家裏接盤,把分公司弄好,如果你回不來,這個男人的餘生,交給我,如果你的病突然好了,你要是能搶走他的話,我也認了。”

朱燦靦腆的低了低頭:

“曾總,你別拿我打趣了,唐總心裏隻有你,我這病也好不起來了,隻是我比較害怕,傅總要來了,你又和唐總離了婚,萬一……”

我聳聳肩:

“那他也得認命,是他自己要把我推給別人的,我要是和傅奕寒舊情複燃了,證明我跟他緣分已盡,反正不管怎樣,你好好享受你的風花雪月,也千萬別忘了,他的一生,我隻借給你一程,該還的時候,可別賴皮。”

朱燦流著眼淚,又破涕為笑,雙手顫抖的握住我:

“怪不得他這麼愛你,以前我還有些不服氣,覺得你就跟滅絕師太似的,是個工作狂,整個人冷冰冰的,也從不給唐總好臉色看,現在我明白了,你們是天生一對,那我都聽你的,如果你後悔了,可以去機場追他,比起他陪我最後一程,我更希望看到你們終成眷屬。”

至少在這一刻,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偉大到覺得我可以把自己的男人貢獻出去,但時間臨近,我在家裏陪著蘇一聊他對婚禮的幻想時,那種豪氣雲天的感覺就慢慢的消失了。

尤其是唐蜜回了家,朱燦在微信上跟我說他們已經出發去機場的時候,我有種衝動,想大喊一聲,你給老娘滾回來,誰準許你走了。

但我一想到朱燦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想到醫生對她的宣判,我又有些心軟了。

蘇一見我思緒不寧,收起了擺在我們麵前的圖紙:

“去吧,別硬撐著了。”

我是真的奪門而出了,馬離蘇剛好上樓來,還被我撞了一下,安可正在門口整理淩亂的鞋子,她是個有潔癖和強迫症的女人,伯母抱著唐蜜坐在沙發上,唐蜜也病怏怏的。

馬離蘇在樓梯上問我:

“姐,你去哪兒?”

我沒有回答她,拿了車鑰匙,早一溜煙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