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林佳說了什麼,傅奕寒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當著我的麵開了擴音:
“可以了,她聽得到。”
電話那頭的林佳冷笑:
“曾念,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是你跟我來談的話,我不會掛斷這個電話,至少我會讓你知道在你最疼愛的妹妹身上究竟會發生什麼,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意思就是,她不想跟傅奕寒溝通,更不想聽到傅奕寒的聲音。
我接過電話,傅奕寒著急的喊了兩句:
“林佳,你別執迷不悟一錯再錯,早點回頭別把自己……”
不等傅奕寒說完,林佳那端嘟嘟嘟嘟的掛斷了電話。
陳盈當初的經曆,一直隱瞞了我們很多年,即使許多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但陳盈回憶起來依然全身戰栗,我不敢想象,如果林佳真的把這麼殘忍的事情放在馬離蘇身上重演一遍的話……
我腦袋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著,緊繃的疼,傅奕寒攙扶著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好,我渾身都在發抖,不管他的懷抱有多溫暖,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塊巨大的冰雕,警察沒有查到林佳的行蹤,我再打電話過去,林佳那邊已經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了。
我心裏亂的很,實在想不明白林佳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報複我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愛過一個男人而已,就算是我錯了,為什麼我完好無損的坐在這兒,而我身邊的我愛的我在乎的人,都要為了我曾經愛過一個男人而受苦受罪,我是失去了理智,把無法承受的痛苦轉移給了傅奕寒:
“都是你,都怪你,你為什麼不跟林佳再續前緣,為什麼不肯給她一個家,為什麼要讓她因愛生恨,我為什麼要愛上你,如果我不曾愛過你,我就不會經曆這一切。”
傅奕寒被我推開後,雙手怯怯的,想來攙扶我,卻又不敢太靠近。
我蹲在地上很無助的抱住自己的膝蓋,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十分冷靜輕柔的聲音,是安可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氣息十分的均勻:
“傻瓜,如果沒有他,你可能早就死在那張手術台上了,這份救命之恩,你怎麼能恩將仇報,現在既然事情發生了,要冷靜,你越慌張,她越囂張,我們隻有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林佳有可能在的地方,找到她,將她繩之以法,我們才能救離蘇,救大家。”
但我實在想不出林佳會在哪兒,星城那麼大,要想找到一個人,何其艱難。
我和安可相擁而泣,一起靜靜地守著我的電話,傅奕寒好幾次彎下腰來勸我們回病房,安可幾次阻止她,唐天翊也來了,他說雷子在車上不肯下來,豆芽死的太慘了,豆芽是雷子最好的兄弟,但唐天翊把豆芽寫給朱燦的那封信拿了回來遞給我:
“該不該給朱燦看,你來決定。”
我還能怎麼決定呢?
豆芽生前的遺願,是隱藏這份愛,我豈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警察的搜索範圍在不斷的增大,所有林佳出現過的地方,都安排了人一條一條線索的排查和跟進,但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是林佳進了衛生間等沒有監控的地方後,就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而排出範圍從進去後的一個小時拉升到一整天,都沒有可疑的人出來,不可能林佳所到的地方都有別的出口,隻有一個可能,林佳極其的善於偽裝。
而這種偽裝,不可能是她一個人在短時間之內能夠做到的,除非她還有幫手。
但是所有林佳出沒的有關的監控視頻,都找不出什麼破綻來,我和安可也看了視頻,雖然隻是一掃而過,但我有預感,林佳肯定是做了最好的偽裝走出來的,這些走出來的人裏麵,肯定有林佳。
這是一項很漫長的細致活,警察還找來了幾個最有經驗的法醫,可以通過人的骨骼來辨認偽裝過的人,即使林佳的化妝術再怎麼高超,隻要她進去後再走出來,法醫都能一眼看出。
法醫就位後,分別從機場,陸尋租房對麵的公寓,以及林佳出現過的醫院找到了林佳偽裝的特征和路線,但是很快的,這條線索都幾乎是用同一種方式又失去了。
這樣明暗交替的線索即使有了幾個火眼金睛的法醫來勘察,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通過這麼多天錯綜複雜的監控來準確的找到林佳現在的定位。
而我們所消耗的每一分每一秒,對馬離蘇而言,都可能意味著要承受難以想象的磨難和恥辱。
我能為她做的,就是等待著林佳的電話,林佳最終想要報複的對象是我,那她一定會再打電話來。
果不其然,在法醫的排查時間從一個星期縮小到最近三天的時候,我再次接到了林佳的電話,她在電話裏對我說:
“想聽聽你妹妹的聲音嗎?想不想知道她現在有多恐懼多可憐?”
我隻能衝她咆哮,但電話那頭的馬離蘇,甚至連一句求救的話都沒有,林佳威脅她開口,又狠狠的扇了她幾巴掌,馬離蘇也沒叫喊半句。
我捂著電話對傅奕寒說:
“告訴警察,林佳和馬離蘇在一起,馬離蘇消失的時間和線索都比較單一,讓法醫去查中餐廳那一段的監控恢複路線。”
隻要馬離蘇還活著,林佳和馬離蘇在一起的話,我猜林佳應該離我不遠。
中餐廳那邊是一片大山,山裏信號薄弱,林佳也不可能往那兒去。
我哀求著林佳:
“要怎樣你才肯放過她,隻要你說出來,不管有多難,我都會做到的。”
林佳輕哼:
“為了她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到嗎?那你先跪下來,曾念,你要知道,我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你,如果你敢騙我的話,我就脫掉你心愛的妹妹一件衣裳,我說到做到。”
我就猶豫了一下而已,電話那頭的馬離蘇突然嗷嗷叫了兩聲,林佳大笑:
“這裙子一脫,嘖嘖,好迷人的身材。”
我撲通跪下,求她:“我跪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林佳惡狠狠的說:
“現在我要你站起來,轉身,扇傅奕寒一巴掌。”
我驚詫的起身,剛剛去了調控室的傅奕寒,果真站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