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坐了下來,剛端起粥碗,沒想到夏雪扔了這麼一句過來。
“你怎麼進來的?”
唐墨心裏頭有點兒鬱悶,自己辛辛苦苦過來照顧了她一個晚上,早上早早起來給她煮粥。粥這種東西要想做的好吃一些就得慢慢小火熬著,才有味道。
可是這個女人喝的心安理得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反而質問他怎麼進來的。
唐墨沒好氣道:“我怎麼進來很重要嗎?”
夏雪將碗裏的粥用勺子攪了攪:“從門兒那進來就得換鎖了,我不喜歡陌生人打擾,所有才有這樣的疑問,唐先生你說是不是?”
唐墨咬肌繃得緊緊的突然看向了一臉漫不經心的夏雪恨恨道:“我就不該來管你!”
“是啊!我夏雪的死活不用你管!”夏雪也是餓了,幾口下去將一小碗粥喝下去一半兒,舔了舔唇,“粥煮的不錯,多少錢一份兒,我一會兒給你拿錢!”
唐墨一愣,鳳眸緩緩眯了起來,咬著牙道:“不用,今兒算是我唐墨犯賤,錢就不用了。”
“謝謝你大氣!”夏雪眼底藏著點點的冷意,唐墨來她家算是什麼?虧心嗎?
唐墨不傻,夏雪的表情不像是正常女人那種吃醋的憤怒,而是帶著幾分陰冷的輕蔑,讓他本來還想好好同她談談的心勁兒頓時沒了。
“你慢慢吃!”唐墨看著她眼底的青色還是有點兒心疼,忍了忍即將噴薄而出的脾氣,走到客廳拿起了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拉開了門卻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夏雪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海城唐少的一碗粥值多少錢?”
夏雪以為這個神經病已經會被她氣跑沒想到居然折返了回來直接將她抓進了他的懷前,整個人不禁微微一愣,喝了米粥後果凍般的嘴唇越發吸引人。
唐墨嗓子有點兒幹,他不是個浴望旺盛的男人,但是夏雪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哪怕像現在一個茫然的表情都讓他有點兒膨脹。
“我唐墨親自熬的粥不是你幾個小錢能打發得了的。”唐墨聲音中帶著幾分微顫,“不過可以用別的支付!”
唐墨帶著報複猛地扣著她的脖頸吻了下去,燙的唇幾乎將夏雪的整顆心髒都要狠狠灼燒了起來。
“滾!”夏雪將他狠狠推開,一記耳光甩在了唐墨的臉上。他這算什麼?將一顆真心給了另一個女人,卻來這裏強吻她?當她是出來賣的嗎?還是不花錢倒貼的那種!
唐墨這一次沒有憤怒,隻是冷冷看著夏雪,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卻是掩飾不了心頭間的銳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在下定決心隻是和夏雪好好將這對兒豪門夫妻演繹下去,互不幹涉,互不牽扯。可是當夏雪對他終於冷漠到無動於衷的時候,他卻是前所未有的心慌。
這巴掌,他唐墨挨了!他是心甘情願的挨著這一巴掌,找到一個可以放下的借口。
唐墨狠狠抓住了夏雪的手腕,臉色卻是沉到了底,咬著牙剛要說點兒什麼卻不想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蓬蓬裙的女孩子,正目瞪口呆得看著他和夏雪。
之前門被唐墨拉開,兩個人在逼仄的通道口上演了一場愛情悲喜劇,卻被門口突然造訪的沈千柔撞了個正著。
沈千柔之前每到生病的時候唐墨都會陪著她度過,也許在沈家唐墨不好意思這麼做,可是昨天夜裏整整一個晚上,沈千柔一個晚上沒睡抱著電話守著,卻沒有等到唐墨的一聲問候。
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敗給了那個叫夏雪的女人,她恨死那個女人了。明明唐墨先愛上的人是她,可是為什麼,這個女人卻後來居上?她真想像其他的女人那樣跑到夏雪那邊去鬧,去哭,可是她卻沒有一點理由去那樣做。
因為唐墨的妻子是夏雪,而她沈千柔算什麼?被唐墨藏在地下的玩具?她不甘心,今早她要從夏雪手中奪回原本屬於她的愛情。但是她卻在夏雪的家門口,看到這樣的一幕。
沈千柔看著夏雪瑩光水澤的唇,眼底火辣辣的疼。
唐墨下意識的放開了夏雪的手腕,夏雪唇角微翹看著眼前這位更像正妻的小三,覺得人生真像個笑話。
沈千柔蒼白的唇動了動還是深吸了口氣將眼底的恨意藏了起來,帶著幾分可憐衝夏雪鞠了一個躬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才會讓你們產生誤會。”
唐墨眉頭一蹙忙將沈千柔扶了起來:“不必和她說什麼。”
本就是個用來演戲的工具,唐墨的話湧到嘴邊還是沒有辦法說出來。
“對不起墨哥。”沈千柔臉色蒼白,細弱的手緊緊攀著唐墨的手臂,幾乎帶著哭腔道,“要是我昨天不發病,或者沒有扭到了腳,也不會惹得夏小姐這麼生氣了。”
“錯了。”夏雪實在有點兒惡心的看不下去了,這叫什麼事兒?昨天被扔在大馬路牙子上的是她好不好?在雨中被淋濕了的人也是她!這個沈千柔還真是個說話的把式,怎麼樣的話都被她說圓滿了。
怎麼經過她這麼一說,反倒是身為妻子的夏雪變成了矯情的女人找事兒。幸虧昨天晚上是唐墨主動找的她,不然這個女人這麼一說,立馬變成了自己使小性子要巴巴的抓住唐墨這個金主了。
“沈小姐,沒事兒,你不用這麼難受,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大可以放心在唐墨麵前繼續演戲了。”夏雪抱著手臂淡淡笑道。
沈千柔沒想到夏雪會說的這麼自白,接下來的話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夏雪這是將她後麵的話全部堵上了,她的臉越發白了幾分。
“夏雪!你夠了!”唐墨眸色微微一沉,卻是擔心沈千柔因為情緒激動病情再一次發作,心髒病的手術剛剛做好,哪怕一個微小的閃失也會讓他內疚一生。
夏雪淡淡一笑對於唐墨的嗬斥視若無睹點著門道:“唐先生,沈小姐,我很忙,二位走好!“
夏雪笑得雲淡風輕,看在唐墨眼底卻是一抹驚痛,他沒想到夏雪居然不在乎到這種地步陡然覺得自己的是不是可笑到家了。
“千柔你先走!”唐墨看著沈千柔卻是眉頭微微一蹙,沈千柔心頭一陣驚慌失措,唐墨之前對她是溫柔的。因為唐墨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可是現在唐墨嚴厲的一麵哪怕僅僅是鳳毛麟角也讓她看了膽戰心驚。
顯然今天唐墨對自己找到夏雪這裏有點兒不痛快,她也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己原本就估計錯了。她以為昨天夜裏是這個夏雪將唐墨禁錮到她的身邊。今天早上的這一出子戲碼,她終於明白原來他們三個主演的這場感情戲,她才是那個失敗者。
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的,一向將她放在心尖子上的男子似乎愛上了那個夏雪,這是不是叫假戲真做?
夏雪冷冷看著站在身前的唐墨,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
唐墨看著夏雪的沉靜,心頭一陣荒涼,這個世界上最絕情的女人被他遇到了。他似乎正在輸的丟盔棄甲,可最後殘留的一點兒自尊讓他心硬了幾分。
“夏雪,別試圖激怒我讓我徹底對你失望從而還你自由,記著一點,這場合約簽署下的遊戲規則是我製定而不是你。夏雪,等我玩兒膩了,你才能自由!”
唐墨說完將門狠狠磕了上來,樓道外麵傳來唐墨與沈千柔的幾句低語,隨即便是沉寂。
夏雪眼底閃過了一抹悲涼,唐墨果真厲害的很。居然洞察到了她的意圖,她就是要唐墨厭惡她將她遠遠扔開,可是這場遊戲還有幾個月才能結束。
夏雪狠狠吸了口氣,眼底的哀傷抽絲剝繭般的化成了一點點的冷冽。
唐墨既然你要玩兒下去,既然你將這當做是一場遊戲,那麼很好!我們換一個規則玩兒,我如你所願,也希望你今後永遠都不要後悔。
她緩緩轉身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夏姐?”是伊然清脆的聲音。
“小然,張四哥那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隻差夏姐帶著我們去法國了!”
“很好!給張四哥準備一張卡,卡裏麵先打上三百萬!讓他接電話!”
張四哥現在連自己的電話也不敢打出去,冷冰和唐墨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厲害了,能將張四哥逼迫到這種地步的人不愧是海城拔尖兒的人物。
他正在伊然安排的小屋喝著啤酒,沒想到夏雪這麼急著和他通話倒是有點兒隱隱的開心。
其實整個海城活得最明白的人就是張四哥,他覺得愛情就是個混賬玩意兒,對女人他張四哥喜歡就上,不喜歡就滾,隻是夏雪他有一種更加特別的感觸讓他不敢小覷。
“喂!寶貝兒!想我了?”張四哥仰頭灌下了一大口啤酒,將啤酒罐叭的一聲捏了一下,大大咧咧接過了伊然的手機。
一邊看著的伊然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個男人簡直了都。
“張四哥,我給你準備好了你需要的東西,過後讓伊然交給你,我最後問你一句,我要是將你安全送到歐洲,你多長時間可以將春雨孤兒院的孩子們還有趙院長找到?”
張四哥摳了摳耳朵嗤的一笑:“寶貝兒,別老提那幫熊孩子和死老太婆好不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