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緩緩舉起了手臂,不置可否的看著張四哥。
兩個張四哥的手下拿著繩子走了過來,剛要綁在唐墨的身上,沒想到唐墨突然笑道:“張四,不拿回你母親的胸針嗎?”
張四哥唇角抽了抽,突然拔放開了夏雪拔出搶大步走到唐墨的麵前,點著唐墨的額頭冷冷道:“唐墨,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灰飛煙滅!”
唐墨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抬起手臂緊緊攥著的手掌攤開,張四哥母親的胸針躺在掌心中。
張四哥冷哼了一聲抬手去取,唐墨眼底陡然劃過一道冷芒,突然發難,本來平攤的手掌一下子攥成拳一拳揮到了張四哥的眼睛上。
張四哥的反應也很靈敏,側過腦袋避開唐墨這一拳重擊,卻不想手中的武器被唐墨緊跟著抬腿一腳踢飛了,正好滾落在了夏雪的腳下。
所有的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夏雪腦子裏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唐墨給她的那個暗示。她猛地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武器,笨拙的朝著張四哥的方向開了火,卻打歪了,直接打在張四哥身邊幫忙的小弟身上。
“臭娘們兒!瘋了嗎?”張四哥沒想到夏雪第一次拿武器就開槍打傷了他的人。簡直要氣瘋了,可是眼前的唐墨卻是乘著他這麼分神的一瞬間將他一腳踹到了地上。
“快走!”唐墨衝夏雪吼了出來。
夏雪忙疾步跑到了門口,張四哥的手下盒子正帶著幾個人準備出海的船,明明聽到了倉庫的槍聲卻是不能一下子趕回來。
她隻要出了這道門就有辦法逃走,唐墨知道她遊泳遊的不錯。
夏雪剛跑出倉庫門口,又猛地折返了回去。她雖然知道唐墨這種人死不了,可是萬一呢?要是盒子那些人趕到了倉庫,唐墨不死也得脫層皮。
她拿著武器的手抖個不停,射在了迎麵追出來的高大男人身上,卻也近距離將對方的腿打出一個窟窿眼兒來。
那人也是個張四哥手下的小弟,因為大哥之前交代,夏雪這個女人有用不能傷著碰著,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女人收拾的這個狼狽。
唐墨也沒想到夏雪居然折返了回來,罵了一句蠢貨,剛才那一腳踹過去,張四哥有點兒吃不消,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就看到唐墨帶著折返回來夏雪急急忙忙衝了出去。
夏雪從來沒有這麼亡命的奔逃過,腳上的鞋子也丟了,赤著腳踩在了粗糲的海那邊的小石子兒上,每邁出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唐墨接過了夏雪手中的武器打光了最後幾粒子彈,也給兩個人爭取了那麼一點點的寶貴的時間。
“上崖壁!”唐墨拉著夏雪衝上了海邊的崖壁,夏雪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居然是處無人的荒島,隻是島上到處是奇形怪狀的石頭。
唐墨帶著她爬上崖壁,下麵居然是一個碩大的溶洞,裏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多深。夏雪不禁腿有點兒發軟,沒想到唐墨居然將他們兩個人引到了這種地方。
“唐墨,去哪兒啊?”夏雪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孤身前來的唐墨,那枚胸針,還有被牽扯進來的冷冰。
“我也不知道!”唐墨側過臉衝夏雪吼了一聲。
夏雪頓時愣了。
“你不是說冷冰手裏有張四的把柄嗎?”
“編的!”
“那枚胸針呢?”
“江餘找的珠寶大師造的假!”
夏雪看著額頭滲出血的唐墨,剛才張四那一拳也是夠狠的。隻是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唐墨居然就這麼莽莽撞撞的趕來救她了。盡管這種法子很討巧卻也是很愚蠢。
“你瘋了嗎?”夏雪不禁一陣頭大,這個是叫救人嗎?
“是啊!我是瘋了!我居然瘋到了會來救你這個蠢貨!”唐墨俊美的臉色陰沉,這一次他其實有更好的處理辦法。可就是架不住心頭的那點兒恐慌神使鬼差的來了。
“快追!”
“他們上崖壁了!”
“快追!”
夏雪轉身一看盒子等人已經追了過來,盒子等人後麵跟著的是一臉殺氣的張四哥。好像已經覺察出了唐墨和夏雪不可能逃出多遠,連腳下的步子都帶著幾分閑適,卻是那種將獵物逼到絕境再宰殺的狠毒。
“怎麼辦?”夏雪之前被張四哥差點兒侮辱了,裝瘋賣傻,痛哭流涕用了她人生中最尷尬的法子才等來了唐墨。
現在要是再回去,他們一定會死的很慘。因為唐墨用假的胸針騙了張四哥。張四哥是個孝子,剛才還真的被唐墨露洞百出的騙局一下子蒙住了。這會兒隻要給自己老媽打個電話就知道上了唐墨的當了。
他們兩個這個時候回去的話,非得被張四哥一刀刀的剁碎了去。
“在上麵!”盒子已經帶著人沿著崖壁往上爬。
夏雪心頭像是擂鼓一般,死過一回的人了,反而對生命有著更加凝重的體驗。
“遊泳怎麼樣?”唐墨冷冷問道。
“什麼?”夏雪一愣不知道唐墨要幹什麼。
“啊!”夏雪還沒有反應過來被唐墨一把抱著從崖壁上跳進了下麵的溶洞。
夏雪一陣頭暈目眩尖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浸在寒冷刺骨的水中。一陣窒息感襲來,隨之自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緊緊拖著,耳邊是巨大衝擊力後形成的嗡嗡聲,她難受的要死。
她隻覺得好像被重錘一下下擊打在胸口一樣,整個人完全是懵了。夏雪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整個人幾乎失去了知覺。突然唐墨的唇壓在她的唇上,一口珍貴的空氣度到了了她的肺裏。
夏雪猛地提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被唐墨拖曳著拚命的向上遊去,她借著剛才唐墨給她的一點生機拚了命的跟著唐墨的節奏。盡管她的四肢疼得要命,就像千萬根尖刺一根根刺進肉裏,她覺得自己實在是遊不動了,人都要廢了。
她沒想到唐墨的視力這麼好,那麼深的洞穴怎麼就發現下麵是一個地下湖,帶著她這麼玩兒命。
眼睜睜看著距離自己那麼近的湖麵,可夏雪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實在是遊不上去了,唐墨和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玩兒命。
夏雪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肺部的承受力已經達到了最大限度,她覺得自己已經憋死了。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拉上了去,破水而出,她和唐墨癱倒在了湖岸邊。
唐墨轉臉一看夏雪的樣子突然臉色一沉,這個女人的狀況不太對勁兒。這個女人到底還是身體素質低一些,臉色鐵青,嘴唇已經發紫。這不是嗆水的節奏,而是地下湖水太冷,突然引發心悸,隨時隨地會死人。
“快脫衣服!快……把濕了的衣服脫掉!搓胳膊!搓腳!快!”唐墨也是嘴巴哆嗦的厲害。
夏雪耳邊的轟鳴一直不停,唐墨朦朦朧朧的喊叫聲忽遠忽近,她覺得渾身酸麻都抬不起胳膊來。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跳也慢了下來,每一次跳動都沉重不堪。
唐墨看到夏雪緩緩閉上了眼睛在也顧不上什麼,將她一把扯到了自己的身邊,扶著她的胳膊將她身上那些幾乎破爛不堪的裙子撕開。
唐墨將夏雪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隻給她留了一件內褲,隨後狠狠的搓著她的手腳,擠她胸口將她腹腔裏麵的水擠了出去。
“快呼吸!”唐墨聲音微微顫抖,夏雪的境況很不好,唇色鐵青,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笨蛋!蠢貨!快呼吸啊!”唐墨慌了,從來沒有過的慌亂,他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這麼害怕失去這個讓他很討厭的女人。那股子慌亂再也壓不住他固有的冷默,終於攻破了他理智的防線。
“呼吸!呼吸!夏雪!夏雪!你他麼的別嚇唬我!我唐墨從小就是嚇大的!快快!醒過來!醒過來!”
唐墨將夏雪抱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一寸寸幫她回暖,他鳳眸已經變得赤紅,焦灼的模樣令人心驚。
海城的唐家大少何曾有種手足無措的樣子,其實早已經愛上了,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夏雪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境光怪陸離,卻又痛苦不堪。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卻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唐墨的懷中。
唐墨兩條手臂將她緊緊箍著,俊美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睡得有點兒沉。洞口滲透進來的光線灑在唐墨的臉上,有那麼一點的不真實感。
夏雪心情有點兒複雜,這個人她也琢磨不透了。討厭她?卻又不肯放她離開。其實她連自己也捉摸不透,恨著他,卻像是用刻刀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刻下一條條深邃的痕跡,越是想忘記越是忘不掉。
她動了動身體,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自己渾身幾乎被唐墨剝光了,忙一把將唐墨推開。
唐墨之前幾乎被夏雪嚇死,好不容易夏雪的體溫穩定了下來,自己也困到了極點才睡著了。沒想到這個女人一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他是真的生氣了。
“夏雪,你有病嗎?”
“你幹嘛脫我衣服?”夏雪臉色緋紅。
夏雪不提起這茬兒還好,一提起來唐墨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一把將夏雪的手腕緊緊抓住冷冷道:“裝什麼清高?你不是已經和張四哥睡了嗎?”
“你大爺!”夏雪頓時心頭被狠狠一擊,她沒想到唐墨這麼無恥,他還是人嗎?猛地撲了過去要和唐墨拚命。
“你倒是囂張,嗯?”唐墨將撲過來的夏雪順勢摁在身體下麵沉聲道,“一天一個晚上,你衣服爛成那樣兒,你和張四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我們能做什麼?他差點兒侵犯了我,怪我嗎?要不是你把我拉進你們唐家的這個爛泥潭,我能有今天嗎?要不是你平白無辜的招惹我,我至於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嗎?唐墨,我經曆的一切痛苦都是你害的!你害的!聽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