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祁逸璵

“你終於醒了,不要亂動,我去讓醫生馬上過來!”

護士乍然看到我醒來,高興得不得了,趕緊就跑出去找醫生了。

我躺在床上,有點慶幸,還好,沒有變成聾子。昏倒之前,我最害怕的就是當時聽不到聲音,一直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被打壞了,以後都會聽不到聲音了。

醫生來的很快,而且來的不止一個,而是一群,四個醫生,兩個護士。

為首的女醫生是個胖乎乎的老太太,笑眯眯的,讓人想起那種白瓷的老太太玩偶。

她聲音溫和的問我“韓小姐,你現在可以聽清我說話嗎?”

“可以。”

我靠在被護士搖高的的床頭上,開始接受醫生的檢查,回答他們的問題。

通過和醫生的溝通我才知道,我入院的時候,被檢查出中度腦震蕩,顱骨輕微骨裂,耳膜破裂,肩膀脫臼,至於身上一些破皮出血的皮外傷,更是數不清。

我聽著醫生們的話,安靜的等待檢查結束後才問他們說:“請問,是誰安排我住進這裏的?”

“是我。”

祁逸璵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病房裏的醫生護士都立刻離開了,給他讓地方。

祁逸璵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我走近,眼前這張冷淡矜持的臉和夢裏的臉在某個瞬間重疊,讓我有種分不清夢境和虛幻的感覺。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祁逸璵忽然捏住我的下頜,讓我不得不仰望著他。

他俊郎眉目緊緊的擰著,語氣裏有不滿也有擔憂。

“你的耳朵還沒好?”

“沒,已經好了。”我老臉一紅,不敢說剛才是因為看到了他之後走神了。

祁逸璵捏著我的下巴端詳了一下,最後不甚滿意的放開手,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

我看到他這個冷淡模樣,有些羞愧的低頭說道:“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是麻煩,下次就不要讓我知道。”

祁逸璵坐在病房的沙發裏,好大的身軀把皮質的單人沙發都擠滿了,他的坐姿有些懶散,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不滿。

我被他這樣看著,稍微瑟縮了一下,內心有些難堪和委屈,然而,我的委屈卻更加讓我感到羞愧。

是我仗著祁逸璵對我的一點好感,強行把他拖到這件事裏,讓他被迫趟了這個渾水,濕了褲腿,壞了原則。

可我還卻在祁逸璵表露出不滿的時候,內心感到委屈。

我在心裏質問自己,你有什麼可委屈,你不可能離婚跟了他,卻又在享受他的保護和幫助……

祁逸璵冷聲問我:“你婆婆現在還在派出所,你打算怎麼做?”

“我……”隻說了一個字,我就說不下去了。

祁逸璵了然的笑了一聲,他目光深邃的看著我,讓我有一種整個人被他徹底看透的恐怖感。

“你其實根本不想告她,也沒想過要真的讓她被抓進牢裏。”

祁逸璵用的是陳述句,不帶任何疑問語氣,那雙帶著嘲弄的眼睛讓我抬不起頭來。

我把心一橫,承認道:“對,我就是想利用你,讓他們母子長教訓。他們知道我會報警,知道這種事可能會讓他們被抓甚至坐牢的話,這樣,我以後可以好過一點。”

既然不能離婚,我就得讓婆婆和巍然不敢再對我動手,否則的話,他們打我打成了習慣,我早晚有一天會真的就這麼被打死。

如果事情變成了那樣,我還不如直接離婚,畢竟,對於我父母來說,女兒離婚用好過女兒被活活打死。

隻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祁逸璵。

我知道那些民警對於這種事都是當做家庭糾紛調解,除非我被打死,否則不會有人願意管。

可是,如果我想要給婆婆一個教訓,那就必須讓她害怕,讓她知道她打我是犯法,警察會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