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卻沒打算放過他,拽起安子就搖了開:“唉,兄弟啊,快醒醒啊,灑家還沒喝夠呢,你怎麼能先倒下呢?”
“兄弟……醒醒啊……”
“兄弟……”
漢子叫了幾聲眼見得沒有回應,隻好自己一個人喝起了酒,結果一杯酒還沒有下肚,在嘴角這麼一個盤旋,直接吐了出來,伴隨著一灘血直接栽倒了下去,抽了幾抽再也醒不過來了。
與此同時,客棧裏進來了一隊紅衣裝扮,頭戴紅色麵紗,手指持碧色長劍的人,看著人數大約不下十一二個。店裏的人紛紛抱頭逃串,那些有些閱曆的慘叫一聲:“血滴子來了……”
血滴子是一個成立不久的門派,卻在江湖之中享有不一般的地位,這不一般的地位自然不是什麼好地位,說起來應該是魔教的存在,上到各國皇族下到武林英雄,隻要是血滴子想殺的人就沒有殺不了的。
這是一個可怕的殺手組織,隻是每次行動,無論是多麼重要都是單人戰鬥,這次竟然一下來了那麼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可惜還不待那些人將這些疑問問出來,血滴子就已經席卷了整個客棧,出手快、狠、絕。不到一刻鍾,整個客棧除了那個醉倒在桌子上的少年其他人沒有一個活口。
而這期間隻有那個一直站在前麵的血滴子出手了,僅僅是一個人就這麼可怕,遑論一次性來了這麼多,其他人隻是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半晌後,一個由四名血滴子抬著的軟紅色轎子飛了過來。
的確是飛,四人之中沒有任何一人腳粘在地上,齊刷刷的從空中略過,速度驚人,令人咂舌。先前那些血滴子見著這四人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都跪了下去,無人說話。
隻有那轎子中伸出來的一雙如玉潔白的手,輕輕挑起了轎簾,身姿輕盈,宛若驚鴻,輕輕掠過抱起了桌子上的少年又回到了轎子,而這一來一回眾人卻隻看到了那一雙如玉的妙手,其它動作快的根本用肉眼無法識別。
可無論這雙手再怎麼漂亮,眾人都知道這雙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才坐上了今天的這個位置的。
轎中人淡淡發話,四人又抄起轎柄飛身離去,而剩下的那些血滴子卻是放了一把火之後,幹幹淨淨的毀屍滅跡然後才離開了這裏。
無論這一切有多麼的驚濤駭浪,顯然小安子是不知道的,他還睡得如癡如醉,窩在紅衣美男的懷中不知世事。
短短的時間內卻已經換了個環境,百花穀中群花繚繞,各種顏色的花瓣極致妖嬈,熱氣騰騰地溫泉冒著氣泡,濃鬱的花香遍布穀中,紅色的身影自打出了轎門就飛身掠到了閣樓之上,這閣樓是穀主的寢樓,也是穀中禁地,除了幾個特別交代過的女子別的人是不允許入內的。
男子抱著小安子來到了三樓的一個插屏後麵,霧氣氤氳繚繞,一個暖玉製成的水池席地鋪開,四方竹筒不斷注入溫熱的泉水,因著是溫泉水不斷替換,並不讓人感到寒冷,相反還是暖氣徐徐,池邊四周竹籬圍繞,如同一幅最為美麗的田園詩畫,四周布滿了各種顏色的花瓣,香氣逼人,美輪美奐。
男子輕輕褪去安子的衣物,似是麵對著一個易碎的珍寶一般嗬護疼愛,溫柔備至。輕笑著將她置入水中,小安子臉色緋紅,顯然是酒醉未醒,一路過來睡得香甜,此刻毫無束縛的接觸到泉水,睡得越發舒適沈穩。
男子用手指輕輕劃著那泛黃幹燥的肌膚,與他潔白如玉溫潤柔軟的手指形成兩相對比。卻不見男子有絲毫介意,用手揀起身旁盤子裏的花瓣輕輕置在水中,倏爾又放在她的背上胳膊上細細擦拭。
這樣一個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男子做起來賞心悅目,他的手瑩白柔嫩好似從出生就沒有用過一般,且還需得是那種精致保養的才對,畢竟就連嬰兒也沒有那般美麗的手指。
他用指尖揀起一瓣枚紅色的花蕊,又放在唇間摩擦,最後用嘴唇叼住放在了女子的背上,安子被這輕柔的動作弄得有些發癢,睜開了雙目,因著酒勁尚未過去,並不是很清醒,竟轉過身望向那個柔媚到令女子還要嫉妒的人,有些迷糊地問道:“喂,你是誰啊?怎麼會出現在我沐浴的地方?”
男子輕柔一笑,媚而不嬌:“我是花襲人,記住了嗎?花襲人。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沐浴的地方,那是因為我是你的夫君啊,不記得了嗎?”
安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的確不記得記憶中有他這個人。
男子眼中掠過淡淡的失望,有些許惆悵,歎道:“風煙果然不記得我了嗎?唉……這可怎麼辦,我傷心了呢,我傷心了可是要流血的,可是要死人的奧。”
安子迅速捕捉到了信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有些變態的威脅,而是風煙這個名字,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了,奈何還有人記得,不知道是喜是悲,安子愣在了原地。
“風煙,我喜歡你,以後我們便在一處吧……”
“風煙,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回家做最美的新娘。”
“風煙,你瞧那裏多美麗,總有一天我也要坐在那裏,手握著江山,懷中擁著你。”
“我的風煙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姑娘,應該得到一切的美好,至少比那些所謂的天家姑娘要強上百倍。”
她費力那麼大的勁才逃出來了,如今竟然被人認了出來,一瞬間迷茫包圍了她,幾欲令她窒息。
恐懼,擔憂,驚懼……一切不該屬於十四歲的孩童應有表情在她麵上逐個出現,依次發生交融,最終泯滅掉一切。
安子還在出神中,那些交織的記憶飛快的掠過腦海,讓她有些抓不住,有這樣一個晃神便感覺到背上軟軟的癢癢的,安子瞬間麵上一寒,頭掛三條黑線,左手握拳飛快向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