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大門口,那輛有些破敗的兩箱車子依然停在不遠處。
蘇洛洛的寶馬車從裏麵開出來了,緊跟在後麵的是那輛黑色的牌號為002的奧迪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往大路上開去。
兩廂車一直跟在後麵,保持著十幾米遠的距離,盡量不讓前麵的車子發現。
一直開到南國明珠小區門口,洛洛的車子進了車庫,黑色的奧迪車才慢慢開走。
兩廂車停在距離大門不遠處,直到奧迪車開走很久,兩廂車才慢慢開走了。
回到家裏,洛洛洗漱好了躺在床上,腦海裏一遍遍想著爸爸要來雍州這個問題。
見是肯定不能見的,無論如何,她不會在雍州見他。那要不要去深圳見他,就像見媽媽那樣,撒個彌天大謊,讓爸爸也高興一下?
不,不行!蘇洛洛不想這樣見他。爸爸可不像媽媽那樣好騙,弄不好就得露餡兒,萬一露餡兒了,她就玩完了,分分鍾要被爸爸抓回去,就算是不被抓回去,從此以後也不可能有寧靜的日子了,肯定會有各種事情發生。
她不想這樣。
那就不要正麵相見吧!偷偷地去看他一眼就行了。
想到這裏,洛洛心情就很壓抑,忍不住就想哭,沒緣由的想哭。
她上了微信,想和滄海說說話。
滄海這幾天又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很忙很忙,到處去賣山貨了。
滄海哥,我有話想和你說。蘇洛洛給滄海留言。
蘇洛洛,有什麼話你說吧。我在呢。滄海秒回了。
我很鬱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蘇洛洛說。
發生什麼事兒了?跟我說說,我來幫你拿個主意。滄海說。
我爸爸想來看我,我不敢見他,可是我又想看看他,所以很矛盾。蘇洛洛說。
你爸爸來看你是好事兒啊,你為什麼不敢見他?當然要見啊!不用矛盾,好好接待你爸爸。滄海說。
可是,我,我就是不敢見他啊!蘇洛洛很無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滄海說這種感覺。
為什麼不敢見啊?他是你爸爸,你幹嘛不敢見?滄海很不能理解。
唉,我……我瞞著他來當記者的,不敢讓他知道,可是,他卻要來雍州觀光,看他的一個老同事,你說我怎麼敢見他?蘇洛洛弱弱地說道。
瞞著他?為什麼要瞞著他?滄海更好奇了。
這個……因為他不喜歡我當記者,說有風險。蘇洛洛說。
那沒事兒,你現在幹得很好,完全可以告訴他,這是你喜歡的職業,你現在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他能耐理解的。滄海說。
不,他不會理解的。蘇洛洛說,
是你自己多慮了,洛洛,你大膽去見你爸爸,好好帶你的爸爸遊雍州,讓他看看這座古城,吃到最正宗的小吃和雍州菜,這樣你爸爸就更能理解你了,雍州其實也挺好的啊,對吧!滄海說。
額……蘇洛洛很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和滄海解釋了,這事兒是沒法解釋的,要是解釋清楚了,那她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她可不能讓滄海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他有人安排的,不需要我接待。蘇洛洛說,我就想偷偷看看他就好了。可是心裏又覺得有些難過,所以想找你說說。
滄海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好久才回複了一句:我理解你的心情,洛洛。
你真的能理解?蘇洛洛很吃驚。
嗯。想見不敢見的這種感覺,我理解。因為我也有想見而不敢見的人。滄海說。
你也有啊!誰啊?蘇洛洛問。
一個朋友。滄海說。
朋友有什麼不敢見的?蘇洛洛說。
是啊,就像你一樣,爸爸有什麼不敢見的,可你就是不敢見,因為你有事兒瞞著他。我也是一樣。滄海說。
哦,那就不要見,或者說等到以後再見吧!蘇洛洛說。
嗯,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滄海說。你的車子還給那個老板了嗎?
還沒有,老板還沒回來,要下周才能回來。蘇洛洛說。
等他回來立馬還給他。滄海說,一刻也不能耽擱。我正在讓朋友幫你找個性價比高的二手車。
好,我已經和他說了。蘇洛洛說。
那就好,我今天很忙,感覺很累,我要睡了。蘇洛洛,晚安!
晚安!
蘇洛洛鑽進被窩裏,腦子卻還是異常清醒,爸爸的樣子不時在她眼前浮現。突然,她心裏一驚,騰地從被窩裏坐了起來,驚愕地瞪著眼睛:完了,她今天跟滄海說這些,如果仲叔叔會讓雍州日報和雍州電視台跟著采訪這個新聞的話,滄海是不是會產生聯想?是不是會聯想到她的身上?她的身份會不會暴露了?
想到這裏,洛洛再也無法淡定了!她今天真是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怎麼能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滄海呢?
怎麼辦怎麼辦?
蘇洛洛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不過,想到滄海一個賣山貨的,也經常不在雍州,肯定不怎麼關注雍州日報和雍州新聞,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不會知道的。
沒事兒的,一定沒事兒的。
蘇洛洛又自我寬慰道。
蘇洛洛重新鑽進被窩裏,腦子裏依舊時不時的在打架,一個晚上都在糾結著,睡都沒睡好。
時間過得很快,一周很快就過去了。
蘇洛洛掐著手指算,等著爸爸到來。
可是,她還沒等到爸爸到來,卻再次等來了清城快報紀檢小組的人員。還是上次的秦組長和吳組長。
他們下來專門調查寶馬車事件。有人舉報蘇洛洛公然接受企業老板行賄,接受美大地產一輛寶馬五係,價值五十餘萬元,如果情況屬實,這是巨額受賄,按照法律要受到嚴懲!
蘇洛洛再次被嚇呆了!
幼兒園事件還曆曆在目,怎麼又來了個寶馬事件?
這是誰舉報的?一定是董岩丘!除了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蘇洛洛氣得咬牙切齒!這個小人!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就如此來陷害她!
不過,這回她根本不擔心,因為手續都是齊全的,這是捐給記者站做公車的,她開著也是用來公幹,怎麼不行了?
吳組長和秦組長調查了一天後,正式找蘇洛洛談話。
雍州賓館518房間,洛洛麵對著秦組長和吳組長,心裏很坦然。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她根本不害怕了。因為事實很清楚,證據也都在,她沒有任何責任。
“洛洛,這輛車是美大地產的老總馮岩炙捐給記者站的公車,你憑什麼占為己有當私車來用?”吳組長盯著她問道。
“我是用來工作采訪的,就是公務用車。”蘇洛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