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什麼大問題……”
“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黎清伊默然。
好吧,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生氣起來的穆大爺,得順著。
穆岑夜手法並不算生疏,甚至可以說是熟練的,黎清伊雖說睡了大半天,但今晚這麼折騰,此時被揉得舒適,不一會兒,困意便來襲了。
穆岑夜停手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把浴袍給她裹上,他動作輕柔地把她抱起來,走進臥室,放到了床上。
扯了被子給她輕輕蓋上,穆岑夜凝視著她眼下的青黑,眸色微沉。
許家……
他瞞了她這麼多年,他們一冒出來,她就被折騰成這樣。
不生氣?
怎麼可能!
還好,她還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的。
沒有衝動地胡亂答應什麼。
想起她方才說的話,穆岑夜唇角笑容無奈,聲音輕而低:“你放心,除了你,其他的誘惑都不能稱之為美色誘惑。”
這世上,他隻心甘情願進入她挖的坑,其餘人,那算什麼東西?
輕輕在她額上一吻,穆岑夜站了起來,氣勢倏地冷冽寒厲,出了門。
一保鏢站在門口,見到他出來,立即想要說明剛才的情況,穆岑夜卻先一步冷聲命令:“查,許漣住哪兒。”
保鏢一愣,立即什麼也不說了。
不一會兒,報上了房間名。
穆岑夜唇角冷然一勾,朝著許漣的房間走去,渾身盡是冷酷嗜血的氣息。
於是許帥的話印象太深刻,黎清伊再次做起了當年親眼目睹黎父被殺的夢,半夜猛地驚醒。
坐在床上清醒了一會兒,黎清伊才轉頭看向旁邊,床上空無一人。
穆岑夜呢?
驀地,臥室門開了,穆岑夜帶著一身沐浴清香走進來,看到她坐著,他眉頭一皺,“怎麼還不睡?”
“突然想喝水。”黎清伊扯了個謊。
穆岑夜眉頭舒展,轉身又走了出去,回來時捧著一杯溫水。
黎清伊看了一眼時間,她應該睡了差不多兩個鍾了,可他才剛剛進來……
“你去哪兒了?”她問。
穆岑夜眉眼不動,“洗澡,順便和江越聊了一會兒。”
黎清伊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喝著杯裏的水,看著他疲憊的神色,心微微一抽,“你今天也夠累了,趕緊休息吧。”
穆岑夜眼睫一抬,笑意淺淺,“確實夠累。”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也還可以更累一些。”
這個流氓!
黎清伊瞪他一眼,把喝完水的水杯往他手裏一塞,“累什麼累?好好休息!”
穆岑夜唇角一勾,把杯子往旁邊一放,動作利落地上了床。
台燈被關上,半夜三更的,外邊安靜,屋內也安靜,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穆岑夜伸手把她攬進懷裏,另一隻手也緊緊箍著她的腰,一動不動,當真就這麼睡過去了。
黎清伊這段時間很少見到他這樣話少的樣子,心想他應該是極累的。
雖說他來回加起來就這麼幾個鍾,但開車本來就累,再加上拍戲,自然更累。
許帥慢悠悠地走進許漣房裏,聽見她在破口大罵穆岑夜,眉毛一挑。
“二姐,你一定得拿下那個穆岑夜,讓他臣服於你,任你擺弄!到時候,我會讓黎清伊那個賤人好看!”
“啊!氣死我了!我現在渾身都疼,那賤人肯定不願意跟我回去,我要是沒把她帶回去,爸爸責怪我怎麼辦?”
“穆岑夜那個該死的,居然打女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男人。二姐你不就是看上他那張臉?等你膩了,把他給我玩弄怎麼樣?到時候,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許帥倚靠在牆上,唇角笑容玩味,眸中閃過一抹嘲諷。
她們真當穆岑夜這麼弱雞?
要他看,這個許漣也不見得多有腦子。
許夢琦對穆岑夜何止隻是一時興趣?她這麼猖狂地對許夢琦說要玩弄穆岑夜,許夢琦能心爽?
真是蠢。
輕嗤笑出聲,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清麗絕倫的容顏,笑容愈深。
就是不知道,換了黎清伊聽到這話,她會是什麼模樣?又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想想,還真是好奇啊。
也不急,總有一天能看到的。
恰好許漣掛了電話,許帥抬步過去,故作詫異,“呀,三姐這是怎麼了?”
許漣臉色難看,臉更難看,腫了一大塊,不像打的,反倒像是被砸的。
“還不是那該死的穆岑夜!哎喲我的呀……”
許漣忽然捂住臉,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許帥皺眉,“穆岑夜?他怎麼會來?”
“不說這個了,你趕緊去給我買點藥,我這怎麼見人啊!”
女子愛美是正常的事,許漣今晚被打了一巴掌就已經很氣,沒想到她才剛剛敷了臉,就又成了這樣,而罪魁禍首,都是因為黎清伊!
她恨恨地想著。
“你今晚上哪兒去了?”
但凡許帥在,她都不會這麼慘。
她卻不知道,這個時間的巧妙都是被許帥操控的,無論是她被秦桀打還是被穆岑夜報複,許帥都特地等著他們揍完才出來。
比起英雄救美,他更喜歡痛打落水狗的戲。
許帥輕輕歎息,“找黎清伊去了,說明了我們的目的,但她沒有和我們回去的意思。”
“沒有和我們回去的意思?”許漣有些詫異,同時又有些不屑,“想來那小賤人根本不知道我們許家是多麼厲害的地方,不然她那種從小寄人籬下的賤人估計早就求著我們帶她走了。”
許帥微微斂眸,他怕他忍不住情緒。
這女人簡直是智障吧?
她當穆家是收破爛的地方?
說起來,穆家對待黎清伊這個養女,可比許家對待親子女好多了。
嘖,這區別待遇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
“爸那兒已經下了死命令,三姐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她帶回去吧。”
許漣渾然不在意,“隨便誘惑一番就好了,那賤人要是敢和跟我們拿喬,我就直接把她綁回去,橫豎都是完成任務,怕什麼?”
許帥微微擰眉,“可爸是讓我們把她好好地帶回去。”
許漣不耐煩地擺擺手,“那賤人連爸的女兒都不是,咱們爸話是這麼說,心裏估計巴不得她不好,等她回去還不知道她怎麼死的,我用點小手段又怎麼著?”
許帥沉默不語,微垂的眸卻精光湛湛。
黎清伊,你的路恐怕不太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