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看著外婆被抬走,並沒有跟上去,而是擋住小舅和小姨。
她今兒一定要將事情解決了。
“你擋著我們幹什麼?沒看到你外婆受傷了麼?”小舅怒瞪著她,伸手就想推她,誰知她身子一動,躲過了。
林晨氣得想笑:“知道,可不就是你動的手麼,現在不用的操心,外婆有我爸媽,一定比你這個兒子讓人放心,小姨不是一直說這孩子是我爸的麼,那麼今兒就讓鄉親們看看,這孩子是誰的。”
反正村裏的人都還沒走。
“苗媽媽,你幫我去請下王禿子叔叔。”林晨對著一旁的苗春花道。
而小姨一聽到王禿子的時候,臉色一變:“你是什麼意思,我肚子裏的孩子與那王禿子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一會就知道了。”
沒幾分鍾,王禿子便跟著苗媽媽跑來了,看見小姨,眼神一亮:“四妹,你也在啊!”
態度十分自然,看見村裏的人都在,不解的看了眼苗春花:“苗妹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們王家有後了。”林晨開口。
王禿子一聽,大喜,根本就沒注意到小姨正在給他打暗號。
“有後了,四妹,你懷了我的孩子。”急忙轉過頭問她,腦海裏全是王家有後了,有兒子了:“哈哈哈哈,我王家有後了,老天開眼啊!不行,四妹,你既然有我孩子了,咱們得趕緊結婚。”
小姨臉蒼白得厲害,加上又有傷,穿得也少,人看起來更加淒慘,厲聲的吼道:“你瞎說什麼,我和你怎麼會有染,也不看看,你配麼。”差點上去找他拚命。
不過王禿子的一翻話,在場的人都清楚了,那王禿子率先開口,說慌的機率幾乎為零。
“咱倆前天還好了的,你怎麼能不承認。”王禿子明顯不敢相信,有床上像個蕩婦一樣喊自己老公的人,現在居然不承認。
可那怎麼行,那可是王家的後啊,王禿子很確定,這些日子,隻有自己和她上過床。
王禿子不甘冷笑,說什麼也想將陳四妹娶了,現在可是個好機會,說出了兩人的第一次,以久後麵的每一次,還真讓人咋舌,居然每一天便會上床一次,她還想反駁,可隨後王禿子拿出小姨的貼身物件。
眾人嘩人,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事情的真相也就這麼簡單。
小姨經此一事,怕也難已在雲羅村立足了。
等林晨和肖陽恩趕到醫院時,林爸和林媽媽都坐在走廊外,林爸爸緊鎖著眉,而林媽媽則在一旁啜泣。
剛她剛想上去安慰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摘下口罩。
“誰是傷者家屬?”
“我,我是!醫生,我媽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大礙?”林媽媽急著奔上去。
林爸爸扶著她,雖說沒問,但神態已表明一切。
“唉,傷到了腦袋,內腦有些出血的跡象,現在隻是止住了血,你們還是趕緊往大醫院送吧,晚了,怕是就來不急了。”
說完搖搖頭,走了。
“林叔叔,陳阿姨,市醫院那邊的都按排好了,咱們現在就快送過去。”這事其實他一早就按排好了。
“好,好。”林爸爸點頭。
隨後外婆被推了出來,與醫院方談好,抬上救護車,向著金城開去。
鄉鎮的醫療跟不上,又傷了頭,大出血。
林晨陪著林媽媽坐的救護車,外婆躺在醫護車上,雙眼緊閉。
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手腕上還緩緩輸著血。
緊緊抓著林媽媽的手:“媽,別擔心,外婆一定會沒事的。
林媽媽隻是點了點頭,並沒再多說什麼,車輛緩緩行駛中,狹窄的車廂裏,隻有林媽媽的啜泣聲和林晨厚重的呼吸聲。
市醫院裏,外婆的急救車一剛到便有三四個醫護人員圍上來。
手術室的門再一次關上了,走廊上也如往常一般壓抑。
急救車要先到,肖陽恩的車晚了近二十分鍾,等他和林爸爸跑來時,外婆的手術室燈已經開啟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眾人的心也越來越不平靜,林媽媽好幾次都在門外徘徊。
肖陽恩陪著她坐在走廊上緊坐椅上,想安慰,卻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能默默的陪著。
兩個小時過去了,門還是沒有打開。
三個小時過去了,
四個小時……
終於,陳家的人來了,除了大舅母,都到齊了,外公一來便想對著林媽媽發火。
“安靜,裏麵正在手術。”這個時候,林晨是真的不想搭理這一家子。
小姨縮縮的低著頭,身上坡了件棉衣,而小舅則是麵無表情。
陳江雖說有些擔心想問什麼,可還是被林晨的態度給嚇著了,也低著頭。
陳婷走過來,眼眶紅紅的,一看便哭過:“姐,奶奶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對不對。”
這一開口,眼淚花又流了下來,她是真的擔心,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在來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花再多的錢都要治奶奶,如果家裏沒錢,她也願意輟學去幫姐姐家養豬。
這樣一個月也能有一千塊,一定能治好的。
在陳婷的世界裏,一千金額是相當的大的,也根本不知道,現在外婆的傷,沒有上萬連手術都動不了,更別說後期的其它費用。
抓著陳婷的手:“沒事,城裏的醫院醫術好,會把外婆治好的。”
四個半小時後,手術室門終於打開了,手術醫師走了出來,長呼一口氣:“誰是傷者的家屬?”
“我,”
“我是她兒子,”外公和小舅的聲音同時響起。
醫人摘下口罩,拿起手上的文件,冷冰冰的開口:“傷者原本就有勞疾,又伴有嚴重的哮喘支氣管炎,而這一次主要傷在頭部,失血過多,血脈不通,造成了大腦的供血不足,現在還是不穩定,如果能熬過十二個小時,便有希望,如若熬不下來,就請節哀,準備後事,對了,這十二個小時一定要在重症室,你們定要去將費繳夠。”
醫生說完後,合上資料便走了。
這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更是給小舅和小姨當頭一棒,原本他們都還是抱著應該沒什麼大礙的想法,不過就是輕輕摔了一下而已。
然而他們忘了,外婆已經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這一摔,便斷了外婆的命。
而一聽繳費,都愣著沒動,小舅還臉色一變,很顯然,身上沒帶錢,而陳婷則掏出身上所有的錢。
“姐,我有錢,你看夠給奶奶治病麼?”手裏抓著一把錢,不安的望著她。
這錢有上次林晨給的一千也有一百多塊的零錢,有一元的,有五角的,都被她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
這些都是她平日從生活費上攢下來的。
原本她每周隻有五塊錢,這些她已經攢了快兩年了。
看著這些錢,林晨的心也終於暖了起來,將錢推回去:“放心吧,姐有錢,這些你自己存著。”
而陳江看見她居然有這麼多錢,顯然給嚇到了,第一反應便是妹妹是不是偷錢了。
不安的看了眼身旁的陳爺爺,果然,臉比剛剛更嚇人了。
而小舅的臉色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林媽媽對著林爸爸說了句什麼,隨後林爸爸朝著醫生辦公室跑去。
這個時候,都沒注意到肖陽恩不見了。
“妹妹,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終於陳江還是問了出來,他真怕回家爺爺又打她。
其實這一世的陳江並沒有前世的張揚,因為前世的他是在大舅母的溺愛下長大的。
而這一世,他早已獨立了起來,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也是真心疼愛,可他畢竟也是個半大孩子,在家又是外公當家,根林不敢忤逆。
因此平日有好吃的,也總藏一些給陳婷留著。
林晨聽到他的問話,以為他打什麼歪主意,前世的他可是無時無刻不想問陳婷要錢。
正想開罵,卻發現他臉上的擔心,便收了一絲強硬:“這些是上次婷婷幫我割了草,我給的,這些錢的來處,婷婷你說說看,這一百多塊錢是怎麼來的?”
聽了林晨的話,才將錢捏住,小聲的著:“這些是我自己攢的,每周爺爺給的五塊錢生活費我都沒用。”
“那些都是買菜的錢,你沒用吃什麼?”林晨問道,因為她知道答案。
果然!
“我吃的白飯,有時加點開水。”
林媽媽卻忍不住了,摟著陳婷便哭了起來:“婷婷啊,我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以後有什麼難處就來找大姨知道嗎,這才長身體,可怎麼吃得消。”
“沒事的,大姨,白飯也很好吃,我喜歡吃白飯。”這話一落,林媽媽更是傷的摟著她哭。
陳江的臉上也明顯是心疼,白飯怎麼吃得下去。
不過外公幾人一聽,臉也終於緩了些。
走廊上,時不時便會有醫護走來走去,看見林媽媽也隻以為她傷心過度,畢竟醫院裏,每天都在上演生死離別!
沒多久,林爸爸拿著繳費的單子走了過來,而他身後還跟著肖陽恩。
“怎麼樣了。”林媽媽擦了擦眼睛,這話是對對著林爸爸說的。
搖搖頭:“沒用的,媽的傷隻能靠她自己,再好的藥也沒有辦法,我問了醫生,他說現在這個醫院算是數一的醫院了,轉院也不可能,媽的傷,神仙也難救。”
肖陽恩沒開口,他剛剛一得知陳家外婆的病時,便去問醫院的主任,能不能有最好的辦法來醫治,可看過病例後,紛紛歎氣。
生還的可能,很小。
林媽媽安靜了下來,轉過身,一上前。
“啪,啪。”兩聲響亮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
“啊,”隨後便見小舅和小姨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野蠻女人是那個平日說話都很小聲的姐。
可此時的林媽媽哪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厲聲的吼道:“我告訴你們。如果媽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們。”
聲音大得整個走廊的人都紛紛望過來,隨後又像是理解的轉過頭。
林晨的心也不好受,雖然她知道,陳林兩家的關係即將走向終點。
重症監護室外。
淩晨一點,裏麵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而外麵的人已經看到了希望。
正想問是不是挺過來了,可醫生的話將一行人打入地獄。
“病人生命已垂危,誰是陳玉華,病人想在臨終前見她一麵,趕緊,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