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鞋子怎麼沒見你穿過，看著上麵全是泥，今兒我就拿出來洗了。”
幾步跑到院子裏，看見院牆上正躺著那雙被洗過的棉鞋！心裏的無奈又多了兩分。
因為這鞋子是梓潼的。
前幾日，她巴巴的跑到鎮上思量著給梓潼買身新衣，可買回來了這貨死活不穿，身上也不知披的什麼，暗沉沉的，還有一些絞理。
看著像是什麼皮。
最後還是她纏著梓潼，才知道那是穿山甲的皮，而且還是有五百年的壽命了。
林晨大驚：“天，五百年了，可不得成精了？”
梓潼傲嬌的看著她，鄙視的開口：“你白癡啊！就五百年還要成精，怎麼可能，它頂多就是有了點靈性而已，想要成精，沒修個五千年怎麼行！”
一聽要五千年，林晨的世界觀又顛覆了，中華文明也才上下五千年，據史書記載，文明的起源也正是五千年前的原始人。
而現在才知道，一般的東西想要成精需要五千年。
可電視裏的不都是三五百年就成妖了麼，有上千年，那一定是法力高深的老妖孽了。
可現在梓潼告訴自己，五百年的修為才僅僅修出了點靈性，突然間林晨有些可憐那些修煉的妖了。
人生短短百年，幾千年的修煉，隻為一朝得天，她也理解了為什麼有那麼多妖走上了殘害生靈的道路了。
一件事幹久了，可不得成了變態麼。
林晨吞了吞口水，看見坐在人參葉子上的梓潼，現在的他已經是十多歲的模樣了，就典型的古代貴公子，那一頭黑亮的頭發都快到腰了。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好女性，看慣了幹淨利落的短發，真不習慣看見男生的長頭發。
每次想讓他剪短時，可都被他義正言詞的拒絕了，說那都是他的根。
“那你活了有多少歲了？”五千年成妖，而他還真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活成老妖了。
“我啊！也記不清楚了，不過你們人類開始進化你時候，我已經得道了，就連那什麼三皇五帝也都是天上智者下凡就任的，知道蚩尤吧！他就是千人屍骨般修煉成的殺神！不過是被黃帝打敗了。他道運好，僅僅五千年就抵得上九霄之上的戰神了，可是他是怨念修煉而成，得不了道，便想著統一人世，如若他品性好，不拿活人祭祀，也不會那樣慘，甚至為了提升俢為，更是尋了一萬名的陰年幼兒當成祭品，這才惹天帝震怒。”
梓潼還在哪喋喋不休的講，好似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
這曆史上的故事，沒想到就這樣被眼睛的小屁孩將了出來，三皇五帝那是誰，那可是史上的神話。
對林晨而言，那是遠古的痕跡，已被人漸漸的遺忘在曆史長河，可梓潼經曆過，還親眼見證過。
這是一件多麼震驚的事情啊！
“還真有三黃五帝戰神的真跡啊！我一直以為是傳說呢！”
“那是當然，不過你們所謂的史書並不全，有的甚至還誇大了，比如說戰神吧，世人傳其它是殺魔轉世，可事實也不全然！”梓潼好像對戰神很感興趣一般，一說起她，語氣有些懊惱，也有些無奈，還夾雜著一些釋然和心疼！
這什麼情況，難道梓潼還和戰神是熟人，這也太扯了吧！
“你這越說越糊塗了你先前不是說他還抓幼兒祭祀麼，怎麼現在又像是很了解他是迫不得已一樣。”
這前後還真是矛盾。
林晨蹲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野草！
因此並沒有看到梓潼眼裏的異常。
“當然了解，當年他可是差點成了我妹夫！”梓潼傲嬌的開口。
這個消息確實讓林晨愣住了，瞪著大眼睛，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還是在開玩笑吧！你啥時候還有妹妹了？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提起她的妹妹，梓潼便沉思了起來，定定的看著林晨，眼神很專注，仿佛透過她再看別人，很憂傷懷念。
最後，眼神慢慢的飄渺了起來，聲音很空洞：“我有一個妹妹，她叫梓旭，我和她都是出生在北極之地，那裏長年冰天雪地，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都很靜，沒有生命的氣息。那個時候世界都很靜，就這樣，我和妹妹出現了，我長在北極的冰山上，長年受冰利割刃之苦，而妹妹生長在雪山之顛，日日受風雪侵蝕。”
梓潼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林晨隻能凝神的聽，連呼吸都不能太過粗重。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的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可那個時候隻有意識，沒有行動的能力，我就這樣日日看著那冰天雪地，沒有一絲的活力，我就一個人呆在那，不對，是一顆草呆在那！就這樣，日複一日，我看見我身下麵的冰水裏，慢慢有些蜉蝣，可是他們生命很短暫，早上生命才開始，晚上便又結束了。”
蜉蝣的生命很短，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短暫卻也是燦爛無比。
“看見它們在水裏遊來遊去，那時突然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心裏很期待，後來才知道，那是高興，高興這個世界上終於不止我一個生物了，雖然他們活得短，可還是存在過。就這樣，蜉蝣沒了，便出現了很多的魚，魚很漂亮，各種不同的顏色，有時它們會歡快的跳躍起來，帶起來的水花落在我身上，很舒服，它們會陪著我講話，給我講它世界的精彩，就這樣，海裏的生命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林晨知道，這裏便是梓旭出現了，果然。
“她就輕輕的叫了聲，但我那時心裏卻是難以言語的激動，因為直告訴我，她和我是一樣的。最後事實果真如我所想，我們有一樣的葉，一樣的幹，還有一樣的莖，隻是她的籽更紅，而我的籽更黑。”
說到這，梓潼停了下來，當然林晨也知道接下來便是他們的幸福生活了。
“就這樣，世界仿佛都活了過來，雪地裏出現了企鵝等很多動物，而我也不知在何時可以走了！而我第一件事便去看雪山上的她，她那時小小的，可長得極好，就這樣，我日夜陪著她，也不知又過也多久，我們都變成人形了，第一次看到她時，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人，那感覺，世界上任何美好的詞都不能形容她。”這些過往，無疑讓梓潼很幸福，可幸福會到什麼時候，卻無人可知。
不知怎麼，聽到這些，林晨傷感了起來，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呼吸不得。
“那些日子，真的很好，我們會一起騎著大鯊魚遊海，也會騎著大白熊奔雪山，找洞岩，更會讓小金魚帶著我們去地下王宮。如果日子能一直這樣多好，可變故還是來了。天帝派人來接我們回九霄，因為他說，我和梓潼是天間散落下來的，成熟便要回去。”
深深的吸了口氣，後麵的，林晨突然不想再聽下去。
“我們回去了，而我成了藥王弟子，而梓旭則成了鳳彩仙子，專為天帝調製玉穹。”
“那後來呢？”林晨忍不住開口問道。
梓潼沉默了半響才又開口
“後來，她因偷看天鏡，看到了天外的人間，而那個千人屍骨而成的人那時也已大成，道行高深，可是因為來路不正，便被天道不容，更是被天道費心想讓其誅滅，而梓旭，因為一次，便讓她對他產生那心疼，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愛上了他，神仙可以相愛，可神妖怎麼可能，於是再一次，天帝要派人誅滅他時，梓旭請命了。”
“而這一去，便是她的劫難，果然，他們相愛了，愛得不死不休，最後梓旭更是為那他，賠上了一身修為，而天界也因她犯天規，判她十世受盡淒涼之苦，那便是愛而不能，求而不得。梓旭死了，戰神也瘋了，他原本也算是正品性，可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萬名陰年幼兒的精血澆灌便能讓她複活，因此他這才走上了不歸路。”
最後戰神被天道所滅，神魂已散，但還有一魄不知去往何處，有言他是去尋找鳳彩去了，而天界的預言師占言，十世之後，戰神將重返人間。
林晨聽完，悶悶的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梓潼：“那梓旭十世之苦受完了麼？”
“嗯，十世之苦已完，可她還是不願回九霄。”
“為什麼，是想找到戰神麼？”
“她說她感應到了他的氣息，沒找到他，就算再淒慘十世也無所謂。”
對於她的決定，梓潼隻是默認，因為他知道，那十世之苦，戰神他也一世一世的陪她走過來的，如若不是自己自私，他們倆最後一世也就該功德圓滿了。
林晨沒有再問，也沒有問戰神在哪，梓旭在哪！因為她知道，梓潼很孤寂，孤獨了成千上萬年，這，是他心裏的傷。
看著圍牆上的棉鞋，她小心的將它們取下來，這鞋子上繡了兩朵祥雲，而上麵正長著兩顆靈氣的人參。
梓潼說，這是梓旭當年臨走做給他的，幾千年了，並沒有一絲破損，看得出來，梓潼很愛惜。
昨日抓穿山甲，才弄了一些泥。
林晨將鞋子放在窗前，這時院子大門被推開了，陳婷跑了進來。
“大姨，不好了，奶奶說小姨父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