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汐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那叫一個直接。
溫建國沒想到女兒不給自己一點麵子,他想過溫汐桐會拒絕,因為他是知道溫汐桐有多討厭蔣月柔母女倆的,這次本來就隻是一個試探,可沒料到溫汐桐竟然連點兒拐彎抹角都沒有,就這麼直衝衝的兩個字。
溫建國覺得臉拉不下來,他忍不住訓斥溫汐桐,說道:“桐桐,你是怎麼說話的?對著爸爸,就算是心裏麵不願意,就不能緩和點兒,非得這麼直來直去的?你這麼多年的為人處事都是怎麼學的?”
您真好意思說。
溫汐桐冷笑地說道:“爸爸,你說的真跟自己沒關係似的,那您呢?說的比唱的好聽,您就不考慮考慮我?我可還是你的女兒呢!親生的!我都沒有婚禮,憑什麼讓雲深去跟他們說情,讓溫明豔有婚禮?我惡心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說這些東西,是是惡心我呢?還是明知故問惡心你自己呢?”
最後這句話讓溫建國惱了,他覺得就算是再看不慣,畢竟是一家人,怎麼能用“惡心”兩個字來說,而且蔣月柔這會兒還在這裏站著,多抹不開臉麵啊!
要是溫汐桐這會兒在這裏,他就要忍不住扇她耳光了!他怎麼會有這種女兒呢?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母親楚心藍,就是這種清高的女人!看來這女兒還是遺傳了她娘。
還是蔣月柔在一旁小聲提醒他,別氣,別氣,自己的身體最是要緊,氣什麼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他才堪堪忍下來。
同時心裏麵惱怒,這白白的不就是養了一頭白眼兒狼麼,那麼看不慣她蔣姨,現在還是顧著他的身子,萬事以他為重,再看看他這個“孝順”的女兒!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說話辦事專挑他的心口子,往上麵狠狠地插刀!
他根本都不想想,溫汐桐往他心口上插刀,他就是往人家心口上戳箭啊!力度都不一樣,破壞力更加不一樣啊!
“你跟你姐不一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溫建國還是努力的說服溫汐桐,“你姐她是已經懷孕了,不辦婚禮,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旁邊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經是傅家的孫媳婦了。以後要是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懷的了,這會好看?”
孩子,孩子,什麼都是孩子。
溫汐桐狠狠蹙眉,傅翌晨因為孩子一定要娶溫明豔,溫建國因為孩子一定要想方設法給溫明豔辦一場婚禮,看看這個孩子有多金貴!
她已經忍不住要去詛咒那個無辜的小生命了,都是他惹出來的,還沒有出世,怎麼就能惹出來這麼多的事!
“那既然你們這麼看中婚禮,你們不是也那麼有錢麼,直接拿錢給我那個懷孕的姐姐辦一場婚禮不就行了?”溫汐桐冷笑,“我嫁給傅雲深之後,他可是給了你們很大一筆錢的,你們拿這個做什麼了?應該夠舉辦一場婚禮吧?”
“你看你說的!你嫁出去那筆錢不是公司周轉不好麼,險些破產!現在好不容易穩住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這對於傅雲深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溫建國把什麼事情想的都非常簡單,“傅家不是說都是他做主的麼?對他來說,跟傅家交代一句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能廢他幾句話的功夫?桐桐,不是爸爸說你,他已經是個殘廢了,如果不是你嫁給他,會有這麼好條件的女人舍得嫁給他?你受了委屈,就不能在其他方麵要回來?”
我的天哪,上帝啊!
溫汐桐一言不發地把溫建國這番無比精彩的言論從頭聽到尾,隻想舉起雙手為自己的父親鼓掌。
真是絕了,她之前怎麼沒有發現溫建國有這麼好的口才?
真真是妙語連珠字字珠璣,看那邏輯多麼清晰!看那思路多麼流暢!可是他這麼聰明,怎麼這麼多年以來在公司問題上沒有一丁點兒的建樹呢?
他這麼瞧不起傅雲深這個殘廢,滿腦子想的都是除了自己條件這麼好的女兒肯嫁給他,別人是不會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了,但是事實上呢,他還是需要這個殘廢給他錢讓他不破產!
要不然,現在他就隻能欠債,眼睜睜的看著公司被吞並,還想意氣風發的聽別人叫他“溫總”?想得美!
溫汐桐大方得體的笑著,一字一句的將話懟了回去,“看來爸爸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是不?首先,您得明白,傅雲深可不是一個殘廢,他確實是腿殘疾了,但是人家可是年少有為的總裁,別忘了,您還是靠著這個殘廢的救濟才度過了危機,不是我說,爸爸,您跟他比起來,到底是誰更殘廢?”
那邊溫建國好像怒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溫汐桐跟聽不見似的,反正隔著話筒那邊也夠不著她。
“其次,您要認清楚,他這個殘廢,除了我這個女人,可是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給他的,我跟他在一起,真是分不清楚誰更加沾光誰更加吃虧。畢竟,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嫁給他之後還有一個公司需要他救濟,您說到底是他嫌棄我還是我嫌棄他?”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雲深以後是我的男人,不是你們可以隨隨便便能夠差遣的,明白嗎?不要想當然地認為他跟我的關係可以被你們利用!在我這裏,除了我的事是他的事之外,他不需要操心任何人……尤其是姓蔣的,你在旁邊吧?聽明白了吧?”
惡狠狠地給自己出了口惡氣,溫汐桐身心舒暢。
也幸好是傅雲深不在這裏她才敢這麼說,不然,她跟傅雲深的關係還真沒有像她剛才說的那麼好,萬一被他聽見了,也不知道他會樂成什麼樣,想象一下他那自戀到不行的神情,溫汐桐就反胃。
反胃?
她隻不過這麼想了一下,出乎意料的,胃裏麵確實隱約有些不舒服,而且這幾天不止一次了,她還以為是自己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這幾天晚上被子被蓋好,有點兒受涼?
心不在焉地想著,溫汐桐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反而心情大好哼著歌出去了。
……
又過了幾天,傅翌晨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傳來,溫汐桐不知道他跟溫明豔到底有沒有扯證,她說服自己,這麼好奇隻不過是因為八卦思想在作祟,她並沒有十分關注。
但是潛意識裏,可能是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她就是不希望那兩個人好好的,她就是暗暗希望最好他們在扯證的時候出來點兒事,最好溫明豔沒法順利嫁給傅翌晨,這樣才好。
反正那兩個物以類聚的人在一起,弄得旁邊的人都不安寧。
這個陰暗的想法在她腦海中盤踞了幾天,不過很快的,她就是想分出來精力去關注他們那邊的事也沒有機會了,就在她將協議書交到公司之後的第三天,公司裏的人事科打電話通知她,讓她去報到。
哦,到現在為止,這才應該是板上釘釘了,溫汐桐深深的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中南建設的合格職員了。
她終於憑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名建築設計師。
但饒是如此,溫汐桐還是非常低調的,這一次去公司,她還是騎了自己的小電驢,從公司門口氣派的停車場前方繞過,然後一溜煙兒的躥到了後麵的小角落裏,將自己的車子隨便放了進去。
反正也沒人注意,溫汐桐想,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鎖車子,這麼破舊的車子,根本不會有人想去偷。
從停車場出來時,溫汐桐留了個心眼,專門去瞧了瞧有沒有眼熟的賓利車。她十分擔心楚彥謹會因為上次撞車事件再捏住她的小辮子,與其懵懵懂懂的被他耍,還不如自己事先看看他的車到底成什麼樣了。
一路想著走過去,沒注意到有個人一直站在不遠處,溫汐桐的視線一直被形形色色的車吸引,根本沒往那邊兒看。
楚彥謹無奈,他停好車一抬頭看見溫汐桐騎了個小電動,還是第一次見的時候那輛車子,一溜煙從他麵前經過,沒辦法,一次兩次總遇見,而且兩個人經過了兩次的談話已經算是熟人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就心癢癢的,想去逗弄一下這位新職工。
“咳……嗯哼……”清清嗓子,試圖引起溫汐桐的注意。
聞聲正在一輛輛看車的溫汐桐猛地回頭,不偏不倚,兩個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好巧。”楚彥謹衝她笑笑。
呃,確實。
溫汐桐幹巴巴的笑,楚彥謹在她印象裏算是個陰險小人,畢竟二人頭一次見麵,她就在他麵前出醜,把堂堂的大總裁給當成了跟她一樣的小職員,而且他心裏明知道卻還裝無辜,她特別討厭這種人。
但是深交了之後,覺得這人其實還不錯,而且挺喜歡笑,很有親和力,她默默在心裏麵給這人起了個稱號叫“笑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