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司琴的聲音靜靜地傳到他的耳朵裏,不帶一絲感情色彩,聽的他心驚肉跳。
“司琴,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回家。”他急急地開口,努力用平穩的語氣跟她說話,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不,不要找我了,我認真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你分開,康先生,我走之後,祝你跟佳瑤姐幸福快樂,再見。”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卻聽的他整顆心都擰碎了的疼,“琴,孩子沒了我同樣也很痛苦難過,可是我們都還年輕,我們還有機會,琴,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我們一起度過這一關,好嗎?”
他聲音又穩又快地說著,隔著莫名的空間,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傷心和無奈,待他說完,他期待她說個隻言片語,可是沒有。
沒有!
她掛斷了電話。
他震得反複看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立即回撥過去,電話通了,卻是個陌生女聲,粗聲粗氣的對他說:“這是我的手機號,我剛剛是好心把手機借給那個女孩子用用的,請你不要騷擾我。”
冷淡地說完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寒風中,他緊握著手機,許久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司琴說要跟他分開?並祝他跟安佳瑤在一起?
神思恍惚地再次回到醫院,整個婦產科大樓他反反複複地尋找了無數遍,可就是沒有司琴的影子,安佳瑤和謝清嫣打電話給他,他統統沒接。
當晚九點半,他打電話回大宅,梁姨接的電話,他盡量若無其事地問她司琴有沒有回家,梁姨告訴他沒有,並順便問他晚上是不是不回家吃飯了,他心裏空的厲害,連回答都忘記了。
“康總……”蘇傑來了,他一直守在警察局那邊,直到弄清了車禍的整個前因後果才趕來見他。
康致和挺了挺脊背,打起精神沉聲開口:“快說。”
蘇傑深吸一口氣,“這起車禍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康致和眼眶一縮,緊緊盯著蘇傑。
蘇傑把調查來的資料遞給他,“據謝清嫣交代,她撞上琴小姐的車時,正在打電話,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警察對她抽血化驗,發現她血液裏居然有毒品,表麵上看起來她好像是吸毒駕駛。可當時給她打電話的人正好是安小姐,而且我特別調查了後來撞上琴小姐的那輛麵包車車主,車主是個四十八歲的中年人,已經是肝癌晚期,就在昨天,他的賬戶上突然多了二十萬,沒有彙款記錄,他是拿著現金存進銀行的……這些細節加起來,好像有點太巧了。”
蘇傑小心地看著自家老板,生怕自己說錯話誣陷了安小姐,惹得老板不高興。
聽完他的講述後,老板低下頭認真仔細地翻看調查來的資料,他的視線一直緊盯著資料,那捏著資料的手指蒼白又有力。
半晌,他冷冷開口:“謝清嫣現在人在哪?”
“還在警察局,據說會被送去強製戒毒。”
“你有沒有問她是不是真的在吸毒?”
蘇傑一愣,謝清嫣是大明星,明星一個搞不好就流行吸毒,他下意識的以為謝清嫣吸毒是真的,隻不過被人抓住這一點利用而已。
“沒問。”如實地回答,隨後聽到自家老板沉沉開口:“現在去見她。”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警局大院裏,康致和大步流星走向裏麵,蘇傑飛快地跟上。
他們到時,謝清嫣正被關在一間詢問室裏,耷拉著腦袋,雙眼已經哭得又紅又腫,聽到開門聲,立即站起了身,見到康致和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希望,不顧一切地就撲向了他。
“致和哥,救我,我不要被關在這裏,我是大明星,我不能坐牢。”
下一秒,她被康致和重重地推開。
她跌跌撞撞地扶住桌子,抬起眼咬著唇看著康致和,哭花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有些醜,尤其是腫起的眼睛,狼狽的樣子看起來還真像癮君子。
“告訴我,你真的在吸毒?”康致和冰冷地睨著她,眼裏早已沒了一絲溫度。
謝清嫣搖頭,“沒有,我沒有吸毒,致和哥你相信我,你知道我從小家教很嚴的,怎麼可能會吸毒?”
康致和皺眉,“你說你沒吸毒,那你血液裏怎麼會檢測出毒品?你是不是因為吸了毒神誌不清才會撞上司琴,是不是?”
謝清嫣搖頭,淚流滿麵地否認,“不是的,我沒有吸毒,真的沒有吸毒。”
康致和緊緊盯著她,眸子一深,“既然你說沒有吸毒,那麼你就是被動吸毒,一定有人在你吃的食物裏或是水裏放過毒品,你知道是誰嗎?”
謝清嫣一臉霧水地搖頭,“我在娛樂圈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想不到誰會這麼害我。”
“不是娛樂圈的人,你想想最近跟誰接觸最多?你昨晚不是跟佳瑤一起喝酒的嗎?”康致和緊盯著謝清嫣,眼底流動的暗光,似是老鷹眼底散發的寒芒。
謝清嫣經過一再的提點,這時才會過康致和的意思,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不,不可能是佳瑤姐,佳瑤姐怎麼可能會讓我吸毒?她怎麼可能會害我?”
康致和“一臉你蠢笨無可救藥”的表情,抬手,撫了撫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仿佛耐心用盡地看向蘇傑,“你問清楚她,我在外麵等你。”
蘇傑嚴肅地點了點頭,他隨即往外走,可謝清嫣卻不肯讓他離開,上前欲抱住他,他腳步一頓,眼神如刀地冷睨著她,嚇得她立即縮回手,害怕地看著他。
“謝小姐,請你具體說說最近跟安小姐接觸時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當時出車禍時,在電話裏安小姐對你說了什麼。”蘇傑拿了筆,在資料上認真地記錄著。
門外,康致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他整個人都繃緊了,控製不住又去撥之前的那個電話號碼,又被那邊的女人臭罵了一頓。
他默默掛了電話,心痛如絞。
不到十分鍾後,蘇傑沉重地走了出來,他看到自家老板站在走廊盡頭,整個人孤絕的像是一棵傷心欲絕的古鬆。
“老板,謝小姐都說了,你看看。”他把記錄遞到他麵前,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