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毀掉聯係

順手抽取床頭櫃上的紙巾給她擦眼淚,骨節分明的大手剛來到她的麵前,卻被她忽然緊緊抓住摁到了她的胸口。

“致和你摸摸,我這兒很痛很痛,我才回來沒幾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康致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雙手同時用力,握的很緊很緊,而且當他有意想要抽回時,她眼裏的淚流的更凶,臉色更加蒼白。

“婚禮已經取消了。”

安佳瑤一愣,眨了眨霧蒙蒙的杏眼,“真的?”

康致和確定無疑的點頭。

這句話,比任何安慰都來的管用。

安佳瑤慢慢止了淚,可雙手仍然死死攥緊康致和的手,並且拉著他來到了她的臉上,她蹭著他的掌心,脈脈溫情地凝睇著他:“致和,我愛你,無與倫比的愛。”

她拉著他的手,落在她的唇上。

盈盈目光定定地注視著他的俊顏,在這清冷的早晨,她似是克製不住,無法忍受的猛然撲向他,他被她撲倒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不顧一切地去親吻他性感個性的唇。

刹那的錯愕後,康致和立即伸手去推安佳瑤,安佳瑤自動自發地與他拉開距離,雙臂撐在他的身側,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悵惘又美好地開口:“你還記得我們在部隊時的那些事嗎?有一次野外拉練三十公裏,跑了三分之二後,我們累的渾身是汗,途經一個小溪,我們脫了衣服下去遊泳,溪水清澈涼爽,你吻我……那次,要不是被蔣瑞銘打擾,你就……”

一滴哀傷的淚,自她眼角滑落,滴在康致和臉上。

“佳瑤……”康致和眉目微斂,以前的事經過安佳瑤的提起,曆曆在目,畢竟曾經真切地愛過,相處過,點點滴滴猶在心中。

見他臉顯動容,紅唇立即往下,精準地落在他的唇上,他一僵,“就三十秒,三十秒也不可以嗎?”

他僵硬著身體,雙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稍一用力就能拉開她,可她死死壓著,不管不顧地去親他。

三十秒,一二三數著,漫長又短暫。時間一到,立即拉開了她。

安佳瑤躺到一側,他則翻身下床站到了一旁。

房內的氣氛,微妙地流轉。

“你感覺怎麼樣?”良久,康致和打破安靜。

他意在詢問她頭是否疼,可她眼睛晶亮著,輕聲開口:“很好,希望下次不是三十秒就好了。”

康致和皺了皺眉,深凝一眼安佳瑤,“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先去公司上班了。”

安佳瑤盯著他,沒有應聲。

他默默站了一會,之後轉身離開。

安佳瑤沒有阻止。

經過大廳時,安母冷冷地開口:“這就走了?不多陪陪佳瑤?”

康致和腳步微滯,“佳瑤很好,我下次再來看她。”

安母哼了聲,看著康致和開車離開才返身往回走,臥室內,安佳瑤正站在窗口朝下張望,直到他的車消失不見,她才慢慢轉過身。

“佳瑤,你頭疼嗎?”安母關切的詢問。

安佳瑤搖頭,兀自往衛浴間走,“媽,我要出去一下,家裏有車嗎?”

“有,你要去哪?”安母跟著安佳瑤往衛浴間走,安佳瑤對著梳妝鏡化妝,抿著唇沒有回答。

待她整理好自己後,換好衣服穿上大衣便出門了。

為了集中注意力,司琴特意到洗手間洗了把臉,重新回到座位剛坐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許兆陽。

電話接通,許兆陽的聲音哆嗦著傳了過來:“佳佳,佳佳……不見了。”

司琴皺了皺眉,“許大哥,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有些破碎,她一時有些沒聽清。

“是佳佳,沒了,我找不到她了。”許兆陽深吸一口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仍然透著可怕的顫抖和緊繃。

司琴一下子從座位上坐起身,緊張的追問:“許大哥,怎麼回事?”

原來今天上午他們到火車站坐車回家,佳佳一直哭鬧著要找媽媽,為了不讓她再哭,檢票前,他帶她到站內的小賣部前麵買棒棒糖,他一個沒留神,讓佳佳掙脫了他的拉扯,等到接過找回的領錢拿著棒棒糖時,低頭已經看不到佳佳的身影。

他發瘋的尋找,整個火車站已經找遍了,可仍然沒有找到佳佳的身影。

他沒有辦法,想到了她。

司琴一邊聽著一邊拿起車鑰匙往電梯走去,心裏也緊張擔憂起來,她讓許兆陽報警,許兆陽說已經報過了,警察說沒有超過24小時不能立案,不會進行尋找。

“怎麼會這樣?”如果過了二十四小時,還怎麼找?

萬一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這段時間不知道走多遠了。

“司琴,我該怎麼辦,我把佳佳弄丟了,都怪我,我罪該萬死。”許兆陽在電話裏無比的自責,聽起來急的已經六神無主了。

“你再去找,千萬別放棄,我馬上就到。”到了停車場,司琴坐進車內,很快驅車朝著火車站開去。

離得不是很遠,十分鍾後,她就到了火車站,跟許兆陽碰頭後,裏裏外外地尋找。

火車站人流量極大,並不好找,司琴去找了站長反應了情況,站長派了安保人員一個一個地檢查大人小孩,可始終沒有找到佳佳。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四點都沒一點進展。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兆陽的臉都急白了,一雙眼通紅通紅的,看起來讓人同情。

司琴提議查看火車站所有的監控錄像,兩人坐到保安室內,同時看十六個畫麵,一個多小時後,司琴突然大叫了一聲。

雙眼死死盯著屏幕上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兆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同樣不敢相信地瞪著屏幕,屏幕裏顯示,當許兆陽在買糖時,一個高挑的女人突然走到了佳佳的身邊,彎腰拉下口罩跟她低頭說了什麼,佳佳明顯興奮起來,雙眼放光地看著女人。

女人朝她伸出了一隻手,佳佳隨即把小手遞給她,被她攙著往外走。

再看另一幕,是安佳瑤,牽著佳佳的手走出了火車站。

佳佳被安佳瑤帶走了。

許兆陽和司琴麵麵相覷,而後立即起身朝外走,來到外麵,許兆陽立即打電話給安佳瑤,詢問佳佳的下落。

電話裏,安佳瑤冷笑起來,“我已經把她丟了,你從此以後不要再找她了,你自己回湘潭。”

許兆陽嚇一跳,立即追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把她丟了?”

那邊,沉寂了很長時間。

安佳瑤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冰冷和無情,“我把她帶到公園,扔了,聽明白了嗎?”

許兆陽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衝安佳瑤吼叫著:“你怎麼能這樣做?”

“為了斬斷跟你的聯係我必須這樣做。”安佳瑤的聲音,聽著冷冽至極。

許兆陽一點一滴地慘白了臉,“你恢複記憶了,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你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我不反對,你嫌惡我和佳佳,我自慚形穢也無可奈何,我隻想帶著佳佳回到湘潭,獨自把她養大,並不想打擾你大小姐的生活和美好未來,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佳佳有多愛你?有多舍不得你?”

“你一個人回湘潭吧,以後別再來A市。”安佳瑤丟下這句話後,便結束了通話。

始終站在許兆陽身邊的司琴,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裏,跟許兆陽一樣,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許兆陽握了握拳,問:“司琴,你能開車送我去找陸吾嗎?”

司琴點頭。

事關佳佳,她無法拒絕。

去的路上,忍不住問許兆陽為什麼叫安佳瑤為陸吾?

許兆陽雙眼盯著車窗外,緩緩開口說:“三年前,湘潭發洪水,我聽說深山裏一處小學被洪水淹了,那裏的孩子需要幫助,我便去了,結果碰巧在洪水裏救了一個人,是個年輕的女人,她當時身上的衣服都被洪水衝散了,頭發披散著,臉色發紫,救上來後也一直昏迷不醒,大概一個星期後,她醒了,但失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告訴她是我救了她,她很感激我,說要報答我,並且對我很好……”

長久的沉默後,許兆陽苦笑,“你也知道的,她很美麗,那種端莊大氣的美,還有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我被她吸引,把她帶到我任職的希望小學後,我就跟她求婚,她當時一定會迷惑害怕,她答應了,我們就在一起,很快有了佳佳……”

事情並不複雜。

安佳瑤忘了自己是誰,隻記得三個數字,605,似乎是她在部隊的編號,於是許兆陽便給她起名叫陸吾。

許兆陽沉迷於她的美麗,而她因失憶而害怕委身於他,直到恢複記憶,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這麼說來,對於這三年裏發生的事,安佳瑤並未失憶,她都記得,可她覺得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竭力地掩蓋,不惜把佳佳弄沒了。

孩子沒了,表麵看起來好像跟許兆陽的聯係也沒了。

很快,他們到了安家門口。

雖然對安佳瑤十分憤怒,也為她感到不齒,可司琴理智尚在,她覺得自己不該出麵,於是坐在車內沒有下去,許兆陽一個人下車,敲響了安家的大門。

沒一會,安佳瑤開的門,一看見許兆陽,二話不說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滾,快滾!我不要看到你。”